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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或许该去问问薛铖?“或者姑娘可有别的有关漱玉斋的线索?”溯辞仍旧摇头,道:“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赵公子那件古怪事了,但这张地图我倒是可以帮大人打听打听。”季舒城面露喜色,道:“那在下先谢过姑娘了。”二人又寒暄两句,溯辞很快揣着地图告辞离去。季舒城目送她消失在门后,沉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沿着游廊慢悠悠走来的季老太傅,疑惑问道:“爷爷,此事她当真能能帮上忙?”季老太傅笑眯眯地看着溯辞离去的方向,道:“放心,我什么时候坑过你?”季舒城将信将疑,却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不再多说些什么。左右如今线索断了,不妨就这样等等看吧。***这日薛铖公务繁多,溯辞在茶楼眼巴巴地望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见他提着一包点心过来。入屋倚窗而坐,十分疲累地揉了揉眉心。溯辞为他倒了杯茶,轻声问:“又出事了?”薛铖灌了口热茶,一边替她拆点心包裹一边说:“这才把北宫政抓住,今日朝中就有人弹劾我统帅不利以致出此大案,难堪重任。为此陛下把我召进宫又是一顿耳提面命。”溯辞顿时惊道:“谁这么大脸?!”薛铖失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尖,道:“不过那些不愿我执掌左骁卫的人罢了。”溯辞拈了一块山楂糕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打算如何应对?”“任他们去吧。”薛铖抿了口茶,道:“这个位子本就非我所愿。”“唔。”溯辞点头应了声,又给他喂了块糕点,兴致勃勃地说起今日在茶楼卜的几个卦来,将这个略沉重的话题轻轻揭了过去。可惜薛铖今夜还要守着天牢的动静不能久留,吃过晚饭后便准备离开。临去前薛铖轻抚她的脸颊,低声道:“早些回去吧,不必等我了。”“万事小心。”溯辞伸手轻轻抱了抱他,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暮色四合,天际涌来黑压压的云层遮蔽了月色,阵阵秋风穿街过巷,卷起地面零落的枯叶,擦着靴尖滑过,带着几分萧索味道。天牢门口只亮着两盏昏黄的灯笼,守卫腰悬佩剑分立左右,附近巡街的骁卫比往日多了许多,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次传开。薛铖和魏狄守在附近的一条巷子里,紧紧盯着天牢的动静。“将军,他们今夜一定会来?”魏狄小声问道。“北宫政有伤在身,黎桑不会拖太久,况且他今日才刚发难,必会借势而起。”薛铖靠在墙边,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低低说了句:“要下雨了。”魏狄抹了把脸,不再多言,专心盯着天牢的方向。直到二更的梆子敲过,寒凉的秋风带上了些许湿润的味道,万籁俱寂之中陡然听到天牢那边传来叠声呼喊:“来人!有人劫狱!快来人!”薛铖与魏狄一跃而起,立即奔向天牢!附近骁卫很快赶来,兵刃出鞘纷纷涌入天牢。只见牢中火盆被撞翻,火星溅了一地,牢房深处有激烈的打斗声传来。薛铖一人当先持剑直奔牢房深处,不多时便看见三个黑衣蒙面人和狱卒缠斗一处。那三人功夫了得,身法灵活,在狭窄的牢房过道见周旋于十数个狱卒之中游刃有余,很快便将狱卒掀得人仰马翻。然而这三人目的并不在劫狱,一见薛铖率骁卫赶来,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调头提剑迎向薛铖。兵刃相接火光四溅,一交上手薛铖很快也发现了他们的目的,心中猜想顿时坐实了一半。等到附近的守备均闻讯而知时,那三人便毫不犹豫地突围逃离,典狱甚至调来弓箭手围堵,但三人轻功了得,即便留下皮rou伤也很快遁逃而去。在典狱气急败坏命人追击之时,薛铖反而十分平静地收剑归鞘,叫住了正准备带人追捕的魏狄:“追捕就让今夜当值的人去,剩下的弟兄都回去好好睡个觉。”魏狄尚一头雾水,薛铖却转脸看向了天牢深处的那间牢房,火光在黑暗深处跳跃,他似乎都能看到北宫政脸上得意的笑容。“明晚可就未必能睡得着了。”薛铖低声说道,随后拂袖大步离去。***天牢劫狱未遂之事很快上抵天听,索性要犯未被劫走,但劫狱之人同样没能被擒拿归案。大理寺、刑部几位要员,甚至连左相右相都匆忙入宫齐聚御书房。承光帝捏着眉心听完典狱和薛铖的禀告,只手重重拍在案上,半晌无言,最后沉沉叹了口气。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外头内侍战战兢兢低声禀告:“陛下,北魏国师在外请求觐见。”“他的消息倒灵。”承光帝冷哼一声,对着薛铖等人摆摆手道:“下去吧。”待黎桑入内时,屋中只留下了左右二相。薛铖和沈丛言十分自觉地在御书房外候着,看着泼墨般浓重的夜色,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御书房内很快传出争执之声,黎桑拔高的音调透过窗子断断续续传出——“贵国天牢重地也能让人如入无人之境,连劫狱者是谁都查不清楚,如何能让本国师相信能查出刺杀临安王的真相呢?”“有一必有二,我看这些人分明就是试探,若下回计划周密再来劫狱,敢问陛下是打算将首犯拱手放了么?!”“你放肆!”斥责之声紧接而来。随后屋内就着嫌犯的审讯与看管问题开始另一番唇枪舌战,沈丛言倒是竖起耳朵巴不得贴在窗户上听,薛铖却盯着夜里那一盏盏宫灯出神。此时的争执已没有了任何意义,他算计黎桑和北宫政,他们同样能反过来捏着晋国朝野态度算计他,哪怕御书房内争得头破血流,最后的决断也不过龙椅上那位轻飘飘的一句话罢了。恍惚间,他听见黎桑厉声诘问掷地有声:“临安王身为北魏使者横死晋国王都,晋国无力查探背后真相却阻挠魏国帮临安王讨一个公道。敢问陛下,这就是晋国与魏国修好的诚意么?这一纸盟约还未成陛下就打算撕碎了摔在本国师脸上么?!”一室寂静。薛铖慢慢闭上眼。黎桑所恃的不过就是这些人求取丝毫安稳的渴望罢。一线极细的雨丝从天幕坠落,砸在平滑的玉石台面,留下一个豆粒大小的湿痕。仲秋夜雨,如期而至。御书房内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最后湮灭在淅沥沥的雨声中。两刻钟后,黎桑与左右二相前后走出御书房。黎桑瞥了眼薛铖,极轻一笑,随后便由内侍撑着伞将他送出宫去。左相孟乾没好气地重重哼了一声,也随之离去。倒是右相叹了口气,对他二人道:“回吧,陛下又犯头疼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