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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暗卫一人留守一人潜回兵马营将郭老六已醒的消息告知薛铖,薛铖放下擦脸的棉布,抬手示意他回去继续守着。等暗卫告退,薛铖这才转身走向床边,看着卷着被子缩在角落睡得正熟的溯辞,一边轻唤她的名字,一边伸手探进被窝。他的手刚洗过冷水,指尖冰凉,冷不防在溯辞小臂上一撩,酣睡的人顿时一个激灵,霍然睁眼。溯辞眼里睡意未褪,手上的动作却很快,眨眼间裹着被子翻身将薛铖压倒在床,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迷迷糊糊嗔道:“手真冷。”“不冷怎么叫得醒你。”薛铖笑着伸手隔着被子搂住溯辞,轻声道:“该起床吃早饭了,再不起一上午又要被你睡过去了。”溯辞闭眼哼哼两声,半点不愿动换。薛铖摸了摸她的脑袋,又道:“郭老六醒了,你想不想去看看热闹?”听得此话,溯辞这才抬起脑袋,打了个哈欠,问:“什么热闹?”“让徐冉去吓一吓他。”薛铖将暖得差不多的手重新伸进被窝,掐着她的腰将她翻身压了回去,低头在她眉心一嘬,道:“我和魏狄不宜过早出面,你和徐冉一同去。”溯辞眨了眨眼,抓着他的衣襟问:“怎么吓?”薛铖附身耳语几句,溯辞眉梢轻扬,顿时笑道:“这好说,保准没问题!”薛铖这才松开她起身,扭头从架子上取下衣服丢在床边,道:“赶紧起来吧,我去给你拿吃的。”言罢大步朝屋外走去。***郭老六失踪的消息一大早就送进了刺史府,段荀面色铁青,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个轿夫,双拳紧攥。“昨儿我们和往常一样送郭爷回家,走的也是平时走的路,可哪想在齐家胡同那里出了事。”其中一个轿夫低着头,将昨夜的事一一道来。“没看清是什么了?”段荀问。轿夫摇摇头,“没有,事出突然,他们是从背后打晕我们的,看不见脸。”段荀一拳重重砸向桌案,怒道:“反了天了!”又看向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轿夫,只觉气不打一处来,挥手道:“行了,下去吧。”扭头又吩咐人去城里打听有没有什么线索。师爷立在一旁捻着胡须,双眼微眯,等段荀把事情吩咐完了才开口道:“大人,这事感觉有些不对劲。”“何以见得?”“素来劫人,若非有仇,左右不过谋财害命。”师爷道:“可郭老六在远安城没有仇人,这些人劫了郭老六后一没有在现场留下什么东西,二来到现在也没见人放话要赎金、没见尸首血迹,这还不奇怪?”段荀捻了捻手指,也觉出不对劲来。不似寻仇,不为财不害命,这人绑郭老六还能为了什么?“铸造坊近日可还有旁的单子?”沉吟片刻,段荀低声问。师爷摇摇头,“都是几个月前订的,若是针对铸造坊,可绑郭老六也没有用啊。”郭老六虽说是管着铸造坊,但单子出自刺史府,匠人们按照吩咐干活,就算郭老六失踪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影响到铸造坊的运作。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段荀轻叩桌沿,心里满满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招兵、粮饷、剿匪立威,而后……手指一顿,段荀霍然抬眸看向师爷,骇然吐出两个:“薛铖?!”师爷也吓了一跳,忙道:“他绑郭老六做什么?”“做什么?”段荀蓦然冷笑,“自然是对付我了。”“郭老六手里……”师爷一愣,勃然色变,“账册?!他怎么会知道账册的事?”“不论他从何得知,账册决不能落到他的手里!”段荀断然道:“派人去搜郭老六的宅子,找到账册!”***与此同时,徐冉和溯辞换上一身黑衣,来到关押郭老六的地窖。郭老六惊慌地盯着徐冉,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徐冉蒙着面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哑声笑道:“郭爷。”你是谁?郭老六想问,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徐冉伸手扯下他嘴里的布团,道:“听好了,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郭老六恐慌地喊道:“你是谁?!”徐冉啧了一声,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冷声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的时候老老实实闭嘴!”、郭老六被揍得眼冒金星,连声哀嚎。“我问你,账册在哪?”“什、什么账册?”郭老六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手里那本铸造坊的账册。”徐冉提着他的衣襟将人拉向自己,一字一顿道。这回郭老六听清了,抬眸看了眼徐冉,又复垂眸,心念电转,答:“我哪有什么账册,都……”没等他说完,徐冉一拳揍向他的腹部,阴森森地说:“我劝你老实交代,别以为能糊弄过去。”郭老六哀嚎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嘴上依然说道:“我不知道什么账册!这种东西都在官署,怎么可能交给我一个工匠!”徐冉不耐烦地直起身子,活动活动关节,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吃点苦不知道怎么说话是吧?”见她一副气势汹汹准备动手的模样,郭老六认命地闭上眼,心里却是拿定了主意绝不透露半个字。他们找不到账册,自己就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下死手。只要拖得时间再久一些,段大人一定能寻到这里的!“慢。”正当徐冉挥拳准备动手时,一直不动声色站在后方的溯辞缓缓开口。徐冉顺势收手,回头看向溯辞,一边侧身让开,一边冲她眨了眨眼。溯辞负手上前,刻意压低声音,曼声道:“郭老六,你真以为一个字不说就能撑到段荀来救你?”郭老六蜷缩在墙角,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溯辞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段荀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仅如此,他恐怕还更希望你半个字都不要说、安安静静死了最好。”郭老六心头一跳,猛然睁眼看向溯辞,道:“你说什么?”溯辞低低笑了,“段荀还真是什么都不和你说呢。”言罢也不多说,歪头好整以暇看着狼狈的郭老六。郭老六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前前后后细想了一边,忍不住追问:“段大人出什么事了?”溯辞整了整袖口,慢慢说:“郭老六,你也是远安城里的老人了。我问你,这么多年匪患严重,朝廷几时管过?为何如今又派了个征西将军下来剿匪?”郭老六想不通,却不示弱,道:“朝廷有朝廷的想法,岂是我等小民可以猜透的。”“不错。”溯辞出乎意料地附和一句,说:“朝廷的确有朝廷的想法,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