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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辞不自觉地起身走至亭台边缘,看着薛铖月下剑舞,不无惊艳。许久,她抿唇一笑,从袖中取出短笛,和着薛铖的身子步伐,缓缓吹奏起来。清冽的笛声回荡雪夜,令薛铖不其然想起了最初那惊鸿一瞥,那个不远千里赶来为他吹奏一曲的少女。如今天下平定,而他仍有她在侧,可执手并肩赏这一园红梅、满京盛景、万里江山。上苍垂眷,何其之幸。剑招带动清风,吹动亭台边缘探出的梅枝,碎雪拂落,洋洋洒洒顺风飘散,顺着薛铖的一招一式化作月下飞雪,流动身周。伴随着曲子的高点,薛铖抖开折扇,轻身而起,自一簇簇梅花中一掠而反,激荡的气流搅散花瓣,带着飞花细雪从天而降。在悠扬的尾音停下时,展开的折扇恰停在溯辞眼前,水墨画上正躺着一朵盛放的红梅。溯辞含笑拈起红梅,抬眸正要说什么,却被薛铖揽过腰身,俯首以吻封缄。唇瓣带着薄薄的凉意,却很快被驱散,灵巧的舌尖撬开贝齿,娴熟地纠缠深入。薛铖紧紧将她压向自己,托着她的后脑慢慢掠夺她的滋味。溯辞攀上他的肩,微微踮起脚尖回应他的吻。唇齿交缠,一呼一吸近在咫尺,就连心跳声似乎都被这寂静的雪夜放大,贪恋、缱绻,令人沉醉,令人不愿放开。等到亭子里的热度悄然攀升,薛铖这才松开了溯辞,薄唇轻轻蹭过她的唇瓣,低声唤她:“溯辞。”“我在。”溯辞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应道。“夜深了,咱们回宫吧。”溯辞冲他眨眨眼,问:“这就走呀?不再赏赏月、看看雪、看看梅花?”看见她眼里狡黠的神色,薛铖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横抱而起,大步流星朝梅园外走去。“哎呀,好歹温壶酒小酌一杯呀。”溯辞笑着捶了捶他的肩头,佯怒:“一个剑舞就把我打发了啊。”“合卺酒没喝够?”薛铖掂了掂怀里的人,挑眉道:“没事,咱们回屋慢慢喝。”溯辞埋首在他颈间,往他颈间吹一口热气,低声道:“就怕回屋后殿下不肯慢慢喝了。”扑上颈间的气息令薛铖心头一颤,不由得紧了紧手臂,咬牙切齿说:“回去再收拾你。”惹得溯辞一阵闷笑。交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甬道尽头,红墙白雪,月色正佳。***【凤羽】时入五月,天气便一日热过一日,饶是贪玩如溯辞,也不愿在正午的大太阳下走动,用过午膳便在永安宫中歇息。殿内焚着味道浅淡的香料,溯辞趴在美人榻上,手里的罗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榻上摊着一本前些日子才从徐冉那搜刮来的话本,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连薛铖走近身侧都未曾发觉。“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薛铖立在她身后盯了片刻,突然伸手抽走她的话本,笑问。溯辞一个激灵,立刻蹦起来去夺话本,问:“你怎么来了?前朝的事忙完了?”“差不多了,来看看你。”薛铖把话本还给她,看着她宝贝似的将话本收好,伸手将她拉进怀中,问:“宫里待闷了?”二人私下里习惯略去那些繁文缛节,交谈相处宛如寻常夫妻。“还成,正午太晒了不爱出去溜达。”溯辞取出帕子拭去他额上薄汗,问:“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倒是有一件,昌都部落派遣使团来京,下个月便可抵达京城。”薛铖轻抚她的指节,笑道:“使团名单里有昌都部落圣女的名字,你猜叫什么?”溯辞眼前一亮,惊道:“莫不是棠棠?!”薛铖点头,“还有,名单里虽未提及,但我猜苏嬷嬷也会随使团来京,想必过几日便可收到书信。”溯辞勾住薛铖的脖子,眼里亮晶晶的,“若是嬷嬷来了,你可要准我出宫带嬷嬷好好逛一逛京城。”“那是自然,到时候我陪你一同去。”薛铖在她颊边一吻,温声应下。溯辞喜上眉梢,脑袋里已经开始盘算要带嬷嬷逛什么地方、尝哪家的招牌,恨不得立刻列一张清单,将她这些年在京城见过的尝过的通通列出来才好。薛铖静静环着她,目光落向她的肩头,这才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嗯?”溯辞疑惑。“早先一直说要给你刺个花样盖住肩头的疤。”薛铖伸手抚上她的肩,道:“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我把人请进宫了,就在偏殿候着。”溯辞闻言又惊又喜,立刻道:“我等这个可等了好久,快请人来呀!”“不急。”薛铖摁住差点跳起来的溯辞,“我先给你把花样绘出来,再请人不迟。”溯辞狐疑看向他,问:“陛下,你什么时候会画画了?”“这有何难。”薛铖轻咳一声,不等溯辞再追问就差她去取笔墨,望着她一溜烟跑出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为这一天,他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请教了不少人,抽着空苦练了数月,多亏了幼时被摁着学书画的那些功底,终于能绘出合他心意的凤凰来。虽算不上什么佳作,但有手艺上佳的匠人润色,应当不会差。这会儿功夫,溯辞取来需要的笔墨颜料,又一脸好奇地盯着薛铖,“准备画什么?”“凤凰。”这一回,薛铖没有任何迟疑。衣衫褪下,青丝挽起,露出雪白的后背。冰为肌肤玉作骨,除去肩头那一道狰狞的伤痕,宛如无瑕白璧。薛铖望着那道疤有片刻的失神,很快提笔落于她的肩头,柔软的画笔在肌肤上游走,那不知练习了多少遍的图案一点点在他手下成型。溯辞一动不动坐在榻上,感受着冰凉的画笔在皮肤上留下的触感,偶尔有阵阵酥痒,忍不住嘟囔一两句。这时薛铖便会停下笔,轻吹墨痕,待溯辞心满意足地道一声好,才又复提笔。如此断断续续描绘了一刻钟,一只斑斓的凤凰静静伏在溯辞肩后,那道狰狞的伤疤隐没在华丽的凤羽间,再难看出痕迹。待这凤凰刺完,日头渐渐西去,溯辞眼泪汪汪地趴在榻上瞪薛铖:“为什么不画小点!”薛铖失笑:“谁当初兴致勃勃想刺的?”溯辞欲哭无泪,伸脚就要踹他,“下回我拿针扎你俩时辰试试!”薛铖躲开这一脚,上前掀开披在她身上的衣裳,低眸看着那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刺青,由衷赞道:“很美。”溯辞:“那是人润色得好!得亏我劝她好好改,否则哪能看呢。”这绝对是迁怒。薛铖哭笑不得地在她腰上一戳,道:“全天下敢嫌弃朕御笔的也就只有你了。”溯辞向他一吐舌尖,得意洋洋。唯一令溯辞惋惜的便是这刺绣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