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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家门口,见到她后暗中禀明身份,再将卖身契给她,就说世子送你去伺候她,她不留你也得留,但不能让徐家其他人怀疑你的来历。此外,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如果凝香与外姓男子来往,你不必阻拦,事后尽数报给世子知道便可。”“属下遵命。”管平单膝跪下,伸手接过自己的卖身契。长顺最后嘱咐道:“明日起,凝香便是你的主子,除了世子要你办的,其他事事都要听凝香的吩咐,不得对凝香不敬。”管平目不斜视,声音朗朗,“属下明白。”长顺嗯了声,这就让她走了。素月急了,快跑几步挡在管平身前,朝面无表情的女暗卫露出自己最真诚的笑,“管姑娘,凝香心思简单,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世子的忌讳,万一她办错事,你先提醒她,别着急禀报世子行吗?”“主子犯错,我本该提醒。”管平冷声道,言罢绕过素月,连夜离去。素月转身目送她,直到看不见了,她才烦躁地抱怨长顺,“就她这样,徐家人不怀疑才怪!”长顺倒不担心,笑道:“如果管平连几个乡下人都糊弄不了,那她早就死了。”死了?素月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漆黑的夜里,有人连夜赶路,有人沉浸在旖旎的梦境,时间一点点流逝,天再次将明。柳溪村东北角,嘹亮的鸡鸣里,徐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开了灶房南门。跨出门槛,痛痛快快地伸了一个懒腰,往茅房那边走时,他随意瞥了一眼西院,见那边的门紧关着,就知道堂妹堂弟还没醒。解了手,徐槐先去开自家大门。开了,免不了出去转一圈,结果一扭头,就见堂妹家门口靠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蓬头垢面地低着脑袋,仿佛睡着了。徐槐皱皱眉,一大早碰上乞丐堵在家门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折回灶房,从橱子里拿一个昨晚剩的糙面馒头,再捡起两个巧果,徐槐大步走了出来,到了堂妹家门口,用脚轻轻踢了乞丐小腿两下,“醒醒,给你饭吃。”吃完赶紧走。乞丐毫无反应。徐槐加大了力气,乞丐依然没动静。该不会死了吧?徐槐心头一惊,揣着馒头巧果蹲了下去,伸手摇了摇乞丐肩膀,“醒醒!”大概力气用大了,乞丐直接朝地上倒了下去。徐槐以为这人真死了,没有扶,眼睁睁看着对方歪倒在地,看着那遮掩了乞丐脸庞的脏污发丝落到两侧,露出一张有点脏的姑娘家的脸庞,细长的眉毛秀挺的鼻梁,虽然狼狈,却也能看出这姑娘长得不错。徐槐没想到这是姑娘,不由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压下心中慌乱,俯身去探她鼻息。就在他手指快要碰到她白皙未染灰尘的人中时,地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平静的犀利的目光,如早就瞄准靶子的羽箭,直接撞上了他。徐槐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就像大冬天开窗遇到迎面吹来的冷风,完全不受控制。等他开始觉得丢人,等他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地上的姑娘没发现他的失态看过去时,却见对方又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俨然昏迷了过去。救人要紧,徐槐暂且将吃食放到一旁的石头上,弯腰,稳稳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男人急着往家里走,没发觉怀里姑娘微微蹙起了眉尖。?☆、第82章? 十四岁的小姑娘连续被心上人欺负了好几次,凝香这晚真的累到了,早上免不得睡了会儿懒觉,还是听到弟弟往夜壶里嘘嘘的动静,凝香才醒。她背对弟弟躺着,小家伙嘘嘘完了钻回被窝,凝香再转过身,捏了弟弟鼻子一下,“下次不许在屋里嘘嘘。”晚上天黑没办法,哪能大白天在屋里弄?阿木嘿嘿地笑,往被窝里缩了缩脖子。“起来吧,今早你去倒夜壶。”听到东院大伯母等人好像都起来了,凝香马上起身穿衣裳。出门前又喊了赖在被窝里的弟弟一次。这边她打开灶房门,刚走出去,旁边徐秋儿就小步跑了过来,低声道:“jiejie,有个姑娘昏倒在咱们家门口了,我大哥将她抱进了屋,刚醒不久,说是辽东那边逃荒过来的。”凝香震惊地看着堂妹。她怎么不记得上辈子有这样一回事?还是说那位逃荒的姑娘醒了就走了,大伯母一家没放在心上,月底她回家就没跟她提?“她人在哪儿?”凝香看向东院三间房,同样小声地问。徐秋儿牵着她往东边走,“在我屋里躺着呢,还没力气走动,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肯定没有jiejie美,其实也没她好看,但跟其他村里姑娘比,这位姑娘脸特别白净,所谓一白遮百丑,更何况人家本就眉清目秀,瞧着冷漠不愿与人交谈,反而更衬得她的好看与众不同。“等等,我还没洗脸呢。”凝香确实好奇堂兄抱回家的姑娘,但她得先收拾好自己啊。“那你先去洗吧。”徐秋儿只好松开了堂姐。屋子里面,管平默默地躺着,将屋檐下姐妹俩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等那位凝香姑娘的脚步声远了,管平再次打量这间农家小屋。南面三扇大窗户,此时都高高吊了起来,躺在炕上,一眼就能望见窗外湛蓝的天空,以及挺拔的杨树树梢。墙壁都是黄泥墙,大部分都很平整,有的地方有细细的裂纹,显然屋子有了些年头。地上陈设更是简单,西面靠墙摆着三个齐高开始掉漆的红漆矮柜,柜面上整整齐齐摆着各种日常东西,剪刀梳子镜子之类的,还有茶壶茶叶干果袋子等等。北面空着,墙壁上开了扇窗户,东北角摆着一个同样有了年头的衣柜。剩下就是几个木板凳。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七岁后就再没住过这样的农家屋子,熟悉是因为七岁前她也是个农家孩子,然后父亲赌钱输了,卖了她这个家里的次女。大姐已经会帮忙干活了,得留着,弟弟是传宗接代的,所以只能卖她。闭上眼睛,管平收起了这些触景生情。灶房里妇人在烧火,她丈夫在商量要不要去镇上请个郎中,妇人不太愿意,抱她进来的男人坚持要去,好像马上就要走似的。管平睁开眼睛,开口道:“伯母,我没受伤,你们不用请郎中了,我,我只是有点饿……”“真的没受伤?”李氏让女儿烧火,她率先挑帘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她也是看这姑娘不像受伤的样子才觉得没必要请郎中的,若是身上有伤口,她绝不会见死不救,拦着儿子。管平没看李氏身后的父子,平静地点点头,“真的没事,伯母肯救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