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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库房丫鬟去找他要了一小包砒.霜,说是留着放在库房驱虫的。向云命人将张郎中跟那个库房丫鬟单独提到了一个屋里。“她跟你要砒.霜,你可曾禀报王爷?”张郎中跪伏在地,想到方才熬不住酷刑断气的那三人,哆哆嗦嗦道出了实情:“砒.霜乃剧毒,我说要先请示王爷才行,她,她便哭着跪了下来,说是她从小喜欢的人要娶旁人了,她想毒死那人,我不肯答应,她,她脱了衣服……”向云看向那一身细布衣裳的丫鬟:“抬起头来。”小丫鬟抬头,眉眼确实清秀,哭起来楚楚可怜。向云指向旁边的刑具:“你现在跟我说实话,我可以免你一顿皮rou之苦。”小丫鬟吓得浑身颤抖,低头哭了起来:“不是,我是孤儿,王妃出嫁前我就在王妃身边伺候了,根本没有什么喜欢的人。那日王妃去库房看东西,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命我去张郎中那里讨要砒.霜,还让我不择手段秘密讨要,否则便将我卖到窑子里去。我实在没有办法才跟张郎中撒谎的……”“拉出去验身。”向云毫无感情地道。两盏茶的功夫后,属下归来回禀:“大人,那丫鬟确实不是处子之身了。”向云点头,又让人给二人动刑,剩最后一口气时二人依然没有翻供,这才让人拉了下去,留着回头嘉和帝想亲自审人时再带过去。砒.霜如何来的查到了,接下来该查清成王妃为何下毒又是如何下的毒了。向云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对京城勋贵人家的脾性基本了如指掌,李华容一家女眷最出名的善妒,发现尸首时李华容又是那样一副打扮,只要确定毒确实是李华容下的,那便证明李华容是因爱生恨,宁可杀了成王也不愿与人共侍一夫。一个时辰后,向云匆匆进了宫。嘉和帝闭着眼睛躺在龙榻上,身边万全仔细伺候,康王徐晋徐晧兄弟站在一旁尽孝。“皇上,向指挥使回来了。”万全轻声唤道。嘉和帝猛地睁开眼睛,双眼泛红:“叫进来。”向云很快就跪到了龙榻前,看着嘉和帝回禀道:“皇上,臣已经查清楚了,成王殿下与王妃侧妃均是服用砒.霜而死,只是王妃乃自杀,成王殿下与侧妃是被王妃下毒谋杀的。”言罢将李华容的死状,她之前派丫鬟去讨要砒.霜后又安排身边心腹假借去厨房打听消息实则趁人不备将砒.霜抹到酒杯上的计划详细的交代了一遍,“皇上,臣已经再三审问过,确保几人所言非虚,因此断定成王妃见不得成王殿下迎娶新人……”“毒妇,毒妇!”嘉和帝猛地坐了起来,悲愤交加,“那个毒妇,朕早就该要了她的命!老五那么看重她处处为她着想,她竟然下毒……”话未说完,又喷了一口血出来。“皇上!”“父皇!”一时间,崇政殿大乱。太医抢救到半夜,才将嘉和帝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老人家气血攻心,服了药就睡了,没有精力再追究。徐晋兄弟三个继续跪在榻前守着。夜深人静。康王悄悄看向身边的徐晋,忍不住怀疑,又没有证据,毕竟锦衣卫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徐晋看着榻上的老人,看似平静的凤眼里有波光闪动,转瞬即逝。他右侧,徐晧低着头,闭着眼睛,满脸是泪。死了,都死了,害她的人都死了,可是他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痛快,他只恨,恨自己为何要去视察黄河,如果不是他一心想着证明自己,绾绾就不会出事,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他跟她已是阴阳相隔。黎明时分,嘉和帝突然咳醒了。太医就在殿外候着,听到动静忙赶了进来。先是跟管樱纵.欲伤身,后又经历了儿子宠妃的双重背叛,嘉和帝身子早亏了,这两年好不容易养回了三分,也只是让他看起来气色不错,内里依然虚着,如今陡然得知儿子死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岂是常人可忍的?再加上儿子是被一个早就该死的女人毒死的,嘉和帝又恨又悔,吐了两次血,身体越发不行了。太医们无计可施,唯有继续用名贵的药材养着,乐观的话能拖到年底,再若遭受打击,恐怕一两个月都难以为继。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嘉和帝倒是没有再威胁太医们竭尽全力帮他延寿,用了药,闭着眼睛躺了一阵,忽的开口道:“老二老六都下去。”康王心中一跳,本能地看向徐晋,脑袋转到一半,被他生生忍住了,倒退着离去。徐晧转身时看向四哥,见他望着父皇目不斜视,知道此时他神色稍有不对便会害了四哥,强忍着担忧去了殿外。嘉和帝让万全也出去。万全低头走了。寝殿里只剩父子俩。嘉和帝转头,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榻前跪立的儿子:“景行,你跟朕说实话,是你做的吗?”儿子承认,他也不会再改主意,大魏只有交给老四他才放心。儿子否认,他就相信他,相信老五真的是被那个贱.女人毒杀。他只是想要个心安。☆、第266章????徐晋脊背挺直地跪在龙榻前,面对嘉和帝仿佛要看穿他心底的目光,他低沉而平静地道:“父皇,您教过儿臣,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儿臣活捉那个死士审问出他是五弟的人时,还是将他杀了,而非交给您亲自审问。父皇,儿臣容忍五弟,谋的不是父皇的位子,这个位子,父皇给我,我会像父皇一样,用心治理祖宗传下来的江山,父皇不给我,我也会忠心辅佐父皇心里的人选。”嘉和帝早猜到刺杀老四老六的人是大魏这边的人了。因为胡人刺杀大魏皇子对他们没有半点用处,老四老六死了,得利最大的人才最有嫌疑,天底下又有什么比皇位更让人疯狂?嘉和帝怀疑安王,怀疑康王成王,甚至怀疑废太子旧党,此时听徐晋道出真凶是成王,他也没有怎么震惊。他更想知道儿子为何隐瞒不报,报了,这事对他最为有利啊。“那你谋的是什么?”嘉和帝咳了咳才问道。徐晋坦然地看着龙榻上的老人,见他没有因为这个真相激动,因为紧张担心过于僵硬的肩膀放松了几分。与嘉和帝对视片刻,他抿了抿唇,像是不太习惯接下来的话那般,垂下眼帘道:“儿臣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