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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被他劝服,凶巴巴瞪陈氏一眼,一把扯出陈氏脖子上的红绳,见是一枚水色上好的玉佛,狠狠一拽,拽的陈氏脑袋抬起又重重磕下,再去抢陈氏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白脸和尚继续去了谢瑶那边,抢首饰时做了不少揩油的事,看得陈氏目眦欲裂。抢完人,两人对个眼色,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出门后继续装作灵隐寺的和尚,走出谢家休息的这座客院时,迎面撞上二夫人谢澜薇娘俩,身边谢晋东一手牵着七岁的方菱,一手牵着六岁的弟弟谢晋西。两个和尚顿足,低头行礼。二夫人没有多想,继续说笑着往里走。到了客房,向来被陈氏宠爱的谢晋西挣开兄长的手,兴奋地往里跑,“祖母,我刚刚看到一只松鼠……”挑开帘子,却见他的祖母倒在地上,披头散发,手上扎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榻上姑母衣襟敞开,身上比他还白。谢晋西僵在了原地,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夫人谢澜薇娘俩随后进来,看清屋子里的情形,谢澜薇啊地尖叫,二夫人同样白了脸,好在反应够快,迅速阻止长子与外甥女进来,吩咐长子去喊人,再让女儿领弟弟出去,她忙着去扶陈氏,“母亲,母亲……”一个时辰后,谢家。“回侯爷,老夫人她……”杭州最有名望的郎中惋惜地看了眼陈氏,摇头叹道:“老夫人脸上脖子上的伤不碍事,只是她右手手筋已断,往后怕是,再也拿不得东西了。”“母亲……”二夫人跪在床边,掩面痛哭,一旁谢循脸色十分难看,又心疼又恨。谢定离床几步站着,瞥一眼床上形容狼狈疼昏过去的妻子,心中复杂。妻子说是动身北上前再去灵隐寺拜拜菩萨,祈求一路顺风,但她到底去求什么,他一清二楚。如果她老老实实在家闭门思过,去碰上这种事?只是,灵隐寺那么多香客,为何偏偏轮到了她?脑海里浮现大儿媳临走前平静的脸庞,谢定心中一紧。会是大儿媳安排的吗?“父亲,母亲去灵隐寺没有千次也上百次了,为何以前都没有出事,如今一被大嫂怀疑就出了事?”谢循请父亲去了外面,扑通跪了下去,言辞愤慨,“父亲,她今日敢买凶欺辱母亲meimei,明年大哥万一出事,她是不是还想再杀了我们?求父亲彻查此事,替我们做主!”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蒋氏做的,但就算不是,他也要将污水泼过去,让父亲不喜。“满口胡言!”谢定一脚踹在了次子身上,寒着脸斥道:“你抓到贼人了?你亲口听他们说是你大嫂指使的了?澜音怀疑你娘的时候,你怎么没求我替她们做主?我告诉你,你大嫂是我派人提亲娶进谢家的媳妇,她温顺纯良孝敬公婆,绝不会做这种事。贼人到底是谁,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安安心心在家照顾你母亲,让我听到外面有半句诋毁她的传言,听到有人搬弄是非弄得谢家家宅不宁,休怪我六亲不认!”即便是大儿媳做的,那也是妻子活该!他不忍对妻子赶尽杀绝,亦没脸追究大儿媳,长子生死不明,妻子废了手,一报还一报,他管不了,他也没法管。警告地看了次子一眼,谢定转身要走。谢循不甘心,伸手扯住父亲的衣摆,悲愤交加:“父亲,您生母亲的气,可是meimei呢?她被人凌.辱,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难道您连meimei都不管了吗?”谢循脚步一顿,许久才沉声道:“阿瑶的事,除了你母亲与她,除了你们夫妻,再无旁人知晓,你真心疼她,就闭紧嘴巴,别再提此事。”他信大儿媳做得出报复狠心婆母的事,但他不信大儿媳会迁怒小姑子,否则她不会平平安安将女儿从西安送回杭州,更不会只让人扯开女儿的衣裳。更何况,一切都只是猜测,或许大儿媳对此毫不知情。心思重重,谢定亲自领兵去抓人。很快就听说两个贼人和尚是扬州那边逃逸过来的,一路冒充和尚在不少寺院都做过这种事。事已至此,谢定越发相信此事与大儿媳无关,就连陈氏娘几个都动摇了。特别是陈氏,她很清楚,如果是蒋氏派来的人,她可能已经死了,女儿更是躲不过被人糟蹋的命。但这并不影响她去谢定跟前哭诉,只要丈夫相信是蒋氏所为,他们就算两清了,那丈夫也不必再冷落她了吧?然而谢定听她再三暗示凶手乃大儿媳所派,本来因妻子受伤微微动摇的心,再次冷若寒冰。就在陈氏一边自怨自艾废了的手一边绞尽脑汁挽回丈夫的心时,蒋氏收到了陆遥的信。她简单看过,递给了围在身边的女儿们。谢澜音同jiejie一起看的,看完既痛快又有些失望,小声咒了一句。谢澜桥沉思片刻,忽的笑了,哄meimei道:“没事才好,否则咱们还得给她守孝。”蒋氏赞许地看了眼次女。刚得知丈夫长女落海乃陈氏所为时,她确实想要了陈氏的命,深思熟虑过后,还是改了主意。丈夫现在领了兵部郎中的职,但还没有正式交接,白白耽误一年,那样的肥缺,明年丈夫回京,想要顺利进兵部都得好好打点打点,一旦陈氏死了,丈夫就得为她守孝三年,太耽误前程。而陈氏活着,等她看到丈夫平安归来继承爵位,看着她们一家越过越好,到了那时候,她废掉一只手的痛苦便不算什么了。求而不得,便生不如死。?☆、第35章? 鹅毛大雪簌簌地落,马车慢慢地走,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马车里,谢澜音披着桃粉色绣如意纹的斗篷,紧紧靠着jiejie坐,小脸发白。车里摆着紫铜小炉,上好的银霜炭烧起来看不见烟,可她依然冷,紧紧盖在腿上的探子,恨不得将自己围成一团钻到jiejie怀里去。蒋氏心疼地去摸女儿的手。谢澜音手里捧着手炉,手心热乎乎的,手背却有点凉。怕母亲担心,她打起精神笑,“娘我不冷,就是靠着jiejie舒服。”蒋氏心疼也没办法,叹口气道:“澜音再忍忍,一会儿就到了。”冬天天寒地冻白日短,再加上她怀有身孕,车队走得特别慢,慢慢悠悠地从九月走到腊月,终于进了西安城。杭州的冬天冷,但跟西安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西北风呜呜地吹,车帘掩得再严实也能钻进来。她习惯了,次女澜桥活泼好动也耐得寒,只可怜了小女儿,打小娇嫩,前几天刚病了一场,今儿个又赶上大雪,可千万别再冻病了。“喝杯茶吧。”蒋氏想倒茶给女儿喝,谢澜桥抢着做了。一碗热茶下肚,谢澜音暖和了很多,一手攥着斗篷领子,一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