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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日。”天衢子很快捕捉到了重点:“飞针坊不收外门弟子,是偷师吧?”之息顿时恼羞成怒:“凭本事学来的技艺,能叫偷吗?”……顼婳新裁的衣裳,款式减龄,樊琼枝近几日受灵气滋养,本就容光焕发,上身之后,年轻了不下十岁。简直是回到双十年华时的模样。樊琼枝开始还不觉得,直到这一天,她正缝衣服,突然外面有人叫她:“纪家嫂子。”樊琼枝抬起头,方见登门的不是别人,竟是本地有名的赵媒婆。她既惊又喜——须知自家婳婳从一出生便被认定为不祥之人,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媒婆上过门。她赶紧迎上去:“赵大娘,快进来坐!”一边迎客,一边赶紧准备了一串铜钱塞过去。媒婆也乐呵呵的:“纪家嫂子,这几年纪老爷也不管你,一个人养着女儿,可真是遭罪了。”樊琼枝忙把顼婳叫出来:“婳婳,快来叫赵奶奶!”顼婳微笑着行礼,赵媒婆红帕捂嘴,笑了一下,说:“纪家嫂子,你看你这孤身一人的,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樊琼枝说:“赵大娘,我您是知道的,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也就希望婳婳能找个好人家,不要像我一样孤苦,也就心满意足了。”赵媒婆嘿嘿一笑,说:“不想孤苦还不简单吗?实不相瞒啊,我这次来,是受隔壁村李老爷所托。李老爷家你知道吧?那可是个殷实人家,他一直想娶个填房。”樊琼枝犹豫道:“可赵大娘,我家婳婳才十五岁……”赵媒婆笑得大牙都露出来了:“谁说婳婳了!那李老爷担心太年轻的过不到一块儿去。正巧上次在市集看见了你,哎哟,一见合意。这不,托了我来说媒……”樊琼枝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二人后面聊什么,顼婳没有听。直到送走了赵媒婆,樊琼枝还有些发愣。这时候走到顼婳身边,她突然问:“那李家老爷,为何会突然看上了我……”说话间极是羞愤。顼婳浅笑:“是不是害羞中还有点小得意?”樊琼枝羞得背过身去,嗔道:“胡说什么。”顼婳说:“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樊琼枝红着脸问:“婳婳,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话一出口,隔着之息,天衢子屏住了呼吸。然后听见顼婳说:“其实我不喜欢男人。”……这句话对奚掌院而言,犹如当胸一记窝心脚……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这事儿上,掌院真是超怂啊……上章答偷窥的聪明姑娘,送小红包一个哈。☆、牡丹刺绣第八章:牡丹刺绣李家老爷的提亲,樊琼枝当然是拒绝了。她对纪寒章依然满心期待,顼婳倒也明白——她也不赞成这门亲事。樊琼枝又收了不少衣物回来缝补,顼婳坐在桌边,架起绣绷,说:“娘,教你一种绣法啊。”樊琼枝觉得这些日子,恢复神智的女儿怪怪的。但到底是作母亲的,女儿突然如此聪慧,她高兴还来不及。此时便坐到顼婳身边,顼婳穿针绣线,说:“这种绣技我久不使用,难免生疏。但想来此地够用。”她落针轻而快,绣纹若有灵识,自行生长一般。樊琼枝以织补为生,也是擅长女红之人。但是看了一会儿已经眼花缭乱。天衢子正通过玄光镜查看阴阳院弟子课业。今天的导师试炼,是三长老燕回梁任导师。但是在导师兵器被降格之后,奚云阶与他对战已经毫不吃力。天衢子对首徒的进展还算是满意,见奚云阶胜算已定,便目光轻移,也看了一眼那绣纹。飞针坊的入门技之一,在玄门,其实不算高深。但目光却如丝线,与下针的手纠缠追随。玄光镜中奚云阶给燕回梁留了几分颜面,未分胜负便及时收招——许是因为天衢子性子冷淡,他的亲传弟子反而最为懂事。毕竟像木狂阳那样在试炼场把自己师尊打得满地找牙的愣头青还是少数。天衢子神游物外,之息突然说:“你想要一块绣品?”它用商量的语气撺掇,“我替你向我家傀首讨一块,咱们的契约就此中止,怎么样?”天衢子回神,目光重回玄光镜,对它的问题置之不理。樊琼枝学了四天,终于将针法掌握了个皮毛。顼婳挑的是最简单也不需耗费灵力的绣法。但毕竟仙门的东西,世间难见。“还有最后一点,也就是此法的绝技。”顼婳为丝线绣的牡丹添上最后一道描边,说:“此针完成,则牡丹昼开夜合。”樊琼枝笑道:“哪有这样的绣法,婳婳又胡说。”可是当天入夜,花时正浓的牡丹真的闭合了。樊琼枝惊呆。顼婳说:“最后一针需要耗费些许灵力,按母亲的身体状况,一副绣品可能会疲倦六个月。但这是消耗最少的绣法了,母亲慎用。”樊琼枝还未从震惊中回神,顼婳站起身来,微笑:“明天,娘去镇上把这绣品卖了吧。白银一万两。”樊琼枝又张大了嘴巴。昱日,仙茶镇如水入沸油。——樊娘子夜得仙人授梦,学了一种仙人绣技。不仅绣品灵动鲜活,更有失传密技。洛阳牡丹图中牡丹昼开夜合。绝世珍宝,一幅万金。傍晚时分,私塾下学之后,纪寒章也听闻了这件事。早年樊琼枝刚被赶出纪家时,纪寒章也前往探望过几次。只是家中老母当家,总嫌那女人不吉利。他便去得少了,尤其后来新人入门,更加来往不便。再加之女儿痴傻,他面上无光,渐渐也不把这母女俩放在心上。如今突然听闻了这事,他只觉得好笑——樊琼枝与他夫妻两载,他还能不了解这个女人吗?平时连说话都声如蚊呐,哪来什么仙人授梦?但听闻母女二人就在镇西的酒楼,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移步前往。仙人授梦当然是顼婳搞出来的。但是阵仗还是不小的。大家围观者居多,真正出手的却没有——万两白银,当大伙傻呢!纪寒章进入酒楼时,樊琼枝正不知所措。她不停地扯着顼婳的袖子:“婳婳,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大庭广众的……”顼婳不理她,纪寒章却沉了脸:“琼枝!你一妇道人家,到底知不知道礼仪廉耻?如今不仅自己出来抛头露面,还带着女儿?不嫌丢人?!”樊琼枝惊身站起,因为这幅所谓的“神仙绣品”,酒楼里看热闹的人还有许多。樊琼枝第一次站在如此繁多的视线中央,又被丈夫当众训斥,立时泪盈于睫。顼婳看了一眼纪寒章,摇摇头,显然对“母亲”的品味表示极为遗撼。纪寒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