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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正在□□痴。他指点是指点了,但是下手可一点没留情。痴身上旧伤全部开裂,瞬间血流如注。痴心中惊异,他极少遇到高手,顼婳又是阵修。很难在刀之一道上与他争长论短。然而今日遇到天衢子,只是刚一交手,天衢子似乎立刻对他的伤势了如指掌。是何处露了破绽,竟叫他片刻识破了自己的弱项?天衢子似乎知他心中疑虑,一面为他解惑,一面灵力灌入,在他伤口根根如倒刺,炸裂开来。奚云清目瞪口呆,自家师尊平素总是淡然优雅的,他不露喜恶,自然也不露锋芒。然而今日,背着旁人在这个小小客苑里,他偷偷前来,把身上有伤的客人吊打了一顿。毫无风度。天衢子却心中犹自悻悻然——侍奉傀首。你拿什么侍奉?☆、第30章诸念寂灭第三十章:诸念寂灭顼婳上了一天课,净无泥给了她好几杯灵饮,也没能救回她的精神状态。而更可怕的是,就在她接灵饮的时候,净无泥不期然看见她腕上爱痕——作为一个跟道侣十分恩爱的过来人,他虽然严肃保守,可也是见多识广。不对啊,听说昨夜痴君过来了,难道他二人……噫……不过知道画城的规矩,净无泥倒是也没太吃惊。下午的实践课,顼婳布置了任务,却没参加。但有净无泥在,她确实也没必要留守。她终于还是去了客苑。奚云清见她进来,心里极为诧异——连衡就这么放她进来了?可连衡还真是一声没吭,就这么默默地放她进了客苑。顼婳见到她手中托盘里还残留丹药,倒是微笑着施礼道:“云清小友辛苦了。”奚云清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其实顼婳不是一个会轻易惹人忌恨的人。相反她待谁都随和客气,身为女神级别的人物,却并不高冷。她虽比奚云清大不了多少,但玄门大多以修为区分实力。她叫云清一声小友,还真是恰当。只是顼婳其实没想那么多——毕竟把人家师尊都给睡了,和人家徒弟平辈论交,恐怕不太妥当。奚云清自然未觉其中关窍,赶紧回礼:“傀首客气了,痴君乃九渊贵客,家师严令好生照看,我等自应尽心……自应尽心。”后面一句有点心虚。顼婳听出来了,面上却也仍然含笑:“有劳。”说完,径自入内。奚云清颇为怀疑——客苑的法阵别是坏了吧?需要找阵宗的人来看看吗?房间里,药味甚重。顼婳皱了皱眉头——昨日初见时,痴的伤处已经收口,为何此时又有淡淡腥气?她走到床前,痴已经起身,单膝半跪于地:“痴见过傀首。”顼婳伸手把他扶起来,见他衣衫渗血,不由问:“这是怎么了?”痴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学着小孩子告状,只是道:“一点小伤罢了。不敢劳傀首挂心。”顼婳知他性子倔强,也不多说,扶他到床上,手心相抵,自以灵力为他疗伤。痴任由她的灵气在自己体内游走,冲开那些滞涩的经脉。他外伤虽然沉重,倒是无甚内伤。顼婳放了心,问:“画城情势如何?”痴道:“回傀首,自十八年前,傀首……走后,画城有灵脉加持,法阵守护,倒是没有大的战事。但是……如今无论玄门还是魔族,贩卖魔傀成风。族人被分作三六九等,明码标价,大祭司却束手无策。不少人都心怀不满,日夜期盼您重回画城。”顼婳说:“意料之中。本座离城十八年,这老头真是毫无惊喜啊。”痴问:“不知傀首如今功体恢复如何?几时能返回画城?”顼婳说:“随时可以动身。只是……”只是如今跟天衢子这边,水浑成这样,若是自己执意离开,他是挽留还是如何?老匹夫实力不弱,他若是强留,又当如何应对?见她犹豫,痴问:“傀首可是担心九渊不肯放人?”顼婳说:“九渊若真是如此,又当如何?”痴握紧手中刀:“痴定护傀首,杀下融天山。”顼婳脑壳痛:“痴,你出门的时候能不能带二两脑花!!九渊若是不肯,九脉掌院,你能敌得过谁?”痴慨然道:“痴当拼死一战!”算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顼婳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真是白长了这么英俊的皮囊。然而她刚一摸头,外面就有人进来——天衢子。彼时她跟痴同坐在榻上,而她正伸手抚摸痴的头。天衢子立刻就由春江水暖的温和掌院变成了硬梆梆的奚老匹夫。他沉声道:“傀首身在阴阳院,却未得主人允许,擅自行走,恐怕不是为客之道。”什么意思?顼婳莫名其妙——二人现在就算不是至交好友,也当得起亲密二字了吧?他这是发了什么疯?她起身下榻,说:“痴乃魔傀四君之一,他有伤在身,我前来看望,有何不妥?”天衢子说:“同坐一榻探望?傀首与下属当真是亲密无间。”痴一脸莫名其妙。这个奚掌院,先是没头没脑地将他胖揍了一顿,如今又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一时之间,搞不清顼婳在阴阳院的处境。正不明状况,却听顼婳说:“画城规矩,想必不能入奚掌院法眼。但奚掌院未免也反应过度了。”天衢子怒道:“画城规矩,便是傀首与四君相处时,需要同榻爱抚吗?!”身在客苑尚且如此,若是在画城,岂非更加“坦荡”?他越脑补,越是怒火中烧。所以我到底是哪里爱抚了啊?!顼婳不想当着痴同他争吵,毕竟大家都有头有脸的……像什么样子。她出了客苑,天衢子自然也跟出来。顼婳说:“奚玄舟。”她直呼其名,天衢子顿时止住脚步。顼婳说:“如果我不回画城,想必便能事事称你心意。”天衢子心中一寒,果然她接着道:“奚掌院要留我在融天山吗?”留她在融天山。当然想啊,想到心里肝里肺里都穿了孔,难怪用情至深的人,都容易偏执成魔。他低下头,许久,慢慢说:“我是想。但是我不会。你知道。”顼婳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