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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太只道:“跃跃明年就要高考了,是该收收心,好好用功了。对了,小艺你知道你哥期末考了多少?”“不知道。”袁艺摇了摇头,学渣何必互相伤害?就算她在年级段的排名还挺好的,可这也不能代表她就考得好。同理可证,她哥怕是也差不多,甚至比她还不如。“算了,当妈的铁了心要收拾儿子,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要不涉及乖孙女,袁老太的心还是很大的。琢磨着离过年也没多少日子了,她索性带着袁艺,在各大批发市场里转悠着将年货给置办齐全了。袁艺全程乐淘淘的陪伴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感谢老天爷让她重生回来。要知道,在多年以后,哪怕家财万贯,可过年的气氛却早已荡然无存了。尤其在袁老太身子骨垮掉后,每年的年夜饭,不是在饭店里,就是在疗养院吃的,连在家过年都成了一件稀罕事,更别提一样样采买年货,用最传统的方式,过最有味道的年了。转眼,就到了年三十。这一天,也是程飞跃“出狱”的日子,不过看他蔫巴巴的样子,就知道这些日子过得一定很惨。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陆续赶到了袁艺家中。其实,袁东海并不是袁老太的第一个孩子,最年长的应该是袁大姑才对。不过,谁叫老传统是这样呢?好多年下来,都是在袁艺家里过年的,不同的是,早以前是在县城的老房子里,这几年则换个地点。地点变了,人也在变。袁家是三兄弟两姐妹,却少有能全部到齐的时候。像袁艺三叔一家子,皆在北京城,而袁艺小姑他们,则一直在南面昆城。至于程飞跃他们家,多半时候是留在袁家这边过年的,也有少数情况是去了程飞跃的爷奶家那边。今年是三家人凑在一起过年,不管怎么说还是挺热闹的,尤其还能观摩大姑训儿。袁艺美滋滋的当起了吃瓜群众,自己挨训的时候多惨啊,不过变身为旁观者时,却是吃嘛嘛香。袁恺也从厨房里出来,一手端着一大海碗的泡椒凤爪,一手拎了一瓶大可乐,挤到袁艺身边,邀请她边吃边看戏。等程飞跃终于逃出生天时,扭头一看,弟弟meimei正排排坐着啃鸡爪爪喝可乐乐,呃,还顺便看他挨训。嗨呀好气啊!“你俩给我等着!”程飞跃决定行使长兄特权,狠狠的收拾一下弟弟meimei。眼见老大真要发火了,袁艺赶紧把爪爪擦干净,拿了个干净的纸杯给满上,袁恺也顺势奉上泡椒凤爪。“哥,请喝。”“哥,您吃。”程飞跃瞬间消气了。另一边的厨房里,赵秋萍正在跟弟媳说着话,碰巧从厨房玻璃门看到外头的情形,俩人都笑开了。“一个两个都是鬼机灵,要我说,还是跃跃心好,由着俩小家伙儿闹腾。”赵秋萍笑道。“可不是?跃跃很有当哥哥的样子。”袁二婶盯着锅里上下起伏的饺子,老家的规矩是,年三十必要吃饺子,二婶家里虽没这个规矩,不过也无所谓,她乐得配合。赵秋萍笑着上前帮忙:“小艺和她奶包了足足三百个饺子,我问她们吃得完吗?结果你猜怎么着?小艺说,吃不完搁冰箱里当夜宵慢慢吃。她奶说,家里一个个都是大胃口,以前一人能吃掉六七十个饺子,还担心不够呢。”“以前家里穷,肚子里没油水,那时的饺子顶多也就蘸点油花花,吃再多感觉都跟没吃似的。”袁二婶回想当年,“别说他们男的了,我上初中时,一口气吃二十个饺子,还没觉得饱呢。”妯娌俩说说笑笑,因为各自的孩子年岁差距不大,免不了最后话题又再度回归到孩子们身上。袁二婶是老师,娘家那头更是教育世家,从她曾祖父开始就在私塾教书了,论起教育来,赵秋萍还是最服气她。只不过,跟袁艺大舅妈不同,袁二婶很少主动开口建议,一般都是不问不说,哪怕说了,也更倾向于帮着分析解读,基本上不会直接给出答案来。赵秋萍提起袁艺那不省心的性子时,袁二婶依旧还是笑着的:“小艺那性子挺好的,恩怨分明,该发脾气就发脾气,从来不委屈自己。”“她是不会委屈自己,可这种性子,真要是出了社会,不是老得罪人嘛。”“大嫂,现在不比从前了,以前是老实人吃香,现在是老实人吃亏。脾气炸点,怎么着也比面团子来得好。你想想,要是任人捏扁搓圆的,人家是会尊敬你,还是愈发肆意妄为?”赵秋萍一面觉得这话有道理,一面又忍不住回想起袁艺怒怼大舅时的模样,顿时又给愁上了。袁二婶自然看出了赵秋萍在犯愁,不过她也不可能猜到事情原委,只当是为了袁艺的成绩发愁。在调小了煤气灶的火后,拉着赵秋萍看外头时不时窜起的烟花:“大嫂,儿孙自有儿孙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小艺那成绩也就算了,我就是拿她那臭脾气没辙儿。”赵秋萍还想说什么,偏此时,她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却是她妈给她来了电话。抱歉的冲着弟媳笑了笑,赵秋萍避到一旁:“妈,新年快乐。”年三十嘛,又是刚吃过晚饭不久,当然,好多人可能还在饭桌上拼酒,毕竟现在这个点也不算很晚。赵秋萍以为只是简单的问候电话,还暗自自责,应该由她给她妈拨过去的。没想到,才刚说了一句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咽呜的哭声。……不多会儿,袁二婶从厨房里出来,招手唤袁艺过来。不想,袁艺还没走到,她儿子袁恺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她跟前,伸手,手心朝上:“发压岁钱吗?我!”饶是袁二婶自诩是个优秀的人民教师,在这一刻还是没忍住伸手拍了儿子一下:“边儿玩去!”又对走到跟前的袁艺说:“去瞧瞧你妈,好像是你外婆打电话来,那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听到有哭声。”“好的,二婶。”袁艺本来就怵她二婶,慢吞吞的走过来,还以为要挨训了呢,结果却听到了这话。当下,她把手里的花生一股脑的全塞给了正摊手歪缠着要压岁钱的袁恺,转身跑了。袁恺:…………低头看手里的花生,他想要的是压岁钱,不是零嘴。**“妈,怎么了?”袁艺过去时,赵秋萍已经挂掉了电话,正两眼无神的望着锅子。锅里的大胖饺子已经起起伏伏了,厨房里满是浓郁的香味。“没什么……”赵秋萍迟疑着开了口,随后又道,“小艺,我明天要去一趟县里你外婆家,你去不去?”“不不不。”袁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