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周围人声嘈杂。与他同行的一男人往对面瞟了一眼,“呵,今天怎么对面楼下这么多人。”同样是出来吃饭的一个女人回答,“停电了,这一片经常停电,你没看见整条街都黑了吗?”对面的小区的确断电了,整小区里面的租户待不住,纷纷挤在楼下的空地上,也有的跑到公园湖边吹风,等线路修好了再回去。徐风看了一眼,这好像是梁春雨住的小区。上次和秦晏舫一道送她回来的时候就是停在这个路口的。他一边走,目光有意往人群中搜索了一下。他没指望在这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里把她找出来,可还是往人群里,扫了一圈。没有她的身影。以前老是不分时间地点地巧遇,等他刻意了,又像是恶作剧,见不着。他随着同行的人一路往慢慢前,公园里的路灯也灭了,只靠着不远处几幢大厦打下的霓虹作光。快走出公园的时候,身后小区人群里的几声欢呼吁叹,电路修好了。紧接着,伴随着“嘶嘶”的电流声,公园里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一时灯光大盛,徐风眼睛被晃了下,不由得转向一边。对上一双眼睛,立时便愣住了。几步之外,梁春雨正靠在人造湖的石头围栏看着他,手上拎着个印着某超市字样的塑料袋。她穿了淡粉的衬衫,头发又剪短了一点,头顶的路灯让她的头发显得碎碎茸茸的,脸还是那样白,眼睛印了路灯的光辉,墨黑中透着光泽。她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嘿!总监,你怎么不走?”前面同行的男女走了几步,见他还站在原地,出声招呼。徐风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他朝梁春雨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住了,人来人往的小路,朦胧中见她神色温和,安静如常,温温的目光在相隔了几日后再次望过来,心无羁绊。一朵算得上天生丽质的花,只是没有香味,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是不可爱的,甚或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未必没有人想采撷。在这份工作之前,她修过车,也许还干过些别的什么,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是陌路,有人对她不屑,或许还有,像自己一样的,那么,他们,对她,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思?而她,说到底,无波澜的目光,心无旁骛,这样一个人,真的有人肯为她下定决心么。徐风看着她,仔细地,像反复看一道不甚明了的题。够清楚了?有答案吗?梁春雨见徐风朝自己走过来,以为他有事,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哪知他在她几步之外停下脚步,只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他快走了两步,追上前面的人,有人问:“总监,你在那里看什么?”“在看个姑娘。”大家以为他在开玩笑:“问到电话号码了吗?”徐风顿了下:“问到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只不过,这么一次连对话都没有的一瞥,对于两人来讲,意义大不相同。对徐风来说,潮尽峰出,拨云见日。对梁春雨来讲,呃,其实没什么可讲的,她确没想到那个层面上。第19章长痱子一晃到六月底,夏至已过,进了三伏天。郑淼的爷爷请了几个外省的老朋友来家里作客,老人家梨园情节重,为此郑淼的孝顺老爸特意托关系请了越剧班子搭台唱。看戏得热闹才有味呀,郑淼提前几天打了个长途电话给徐风:我爷爷办趴体,你来不来?徐风算了下日程,觉得差不多了,主要这边热得他实在也是待不住,跟合资商交代下,留下几个技术人员,赶在下午前坐飞机回来。时间紧,郑淼打电话说让小春去机场接他,让他把航班号和班次发过去。下飞机后徐风去行李盘拖了箱子一路往外走,外面的接机口人山人海,一张张举牌眼花缭乱。逡巡了好一会儿,徐风才找到梁春雨,人太多,她被挤在金属杆后头,举着写着自己名字的白板往通道张望。有那么一会儿吧,终于,她也往自己这边的方向看过来,表情犹疑。她看了徐风一会儿,迟疑地叫了他一声:“徐总监?”徐风两个月都在南加州的工厂搁着,那边天气干热,阳光充沛,世界上最大的太阳能市场。日头跟国内比起来,像是火海。徐风穿的还是那边的衣服,灰色沙滩裤,白背心,外面罩了件短袖的衬衫。这身打扮看着更像是搬砖回来的,与平时在公司时的正式大相径庭,难怪梁春雨一时认不出。徐风带着行李径直走向梁春雨。接机大厅的喧闹声太大,梁春雨伸手去帮他拉箱子,手刚伸出去要碰拉杆,被徐风握着拿开,回头又笑:“你当自己大力水手啊?”“你东西太多了,我帮你拿一点吧。”“都是抛货,不怎么重。”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周边都是拥挤的人群,不算窄的一条过道被占领得黑压压一片,迎面汹涌的人群迎进,梁春雨肩膀一歪眼看着就要被裹挟进人流。徐风急忙松开拉杆,在人群外揽住她的腰往身边一带,勉强把她拔了出来,人挤人的地方,他牵着她的胳膊贴着玻璃逆流挪到外头。徐风长得高,梁春雨堪堪到他肩膀处,偶一回头,她垂着眼躲避汹涌的人群,没有挣脱他的手掌。手心下一片细滑,湿湿凉凉的,徐风的手掌握满了一个圈有余。心中暗暗叹,太瘦了。继而又想,以后跟我,养得胖胖的。这么一想,还是有些想笑。任重而道远啊……。外头日光大盛,刚走出机场大厅,热浪铺面席卷来轰进毛孔,炎炎暑气炙烤着水泥的地面,正是下午两点半,空气闷热得人都不敢深呼吸。徐风松开牵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去,两人都没打伞,放好行李后一前一后上了车。这车也跟下油锅炸了一样,热得不行,梁春雨递给他一瓶水,徐风拧开一气喝了小半瓶,放在一边,脖子一扭,伸手去抓后颈。梁春雨撇了一眼他的脖子,密密一片红,一粒一粒的红疹子挤在他脖颈一侧,连带周围好的皮肤都染得红彤彤。她不由得出声:“徐总监,你后面长痱子了。”徐风那处一片抓心的刺痒,还带着灼痛,“嘶”了一声:“天气太热,这几天才长的。”他有点受不了痒,刚要伸手,梁春雨阻止:“别抓,痱子抓破了更难受。你去看医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