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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怕,她盯着树影,好像一眨眼睛它们就会变成两只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眼见着她的头又要往被子里缩。李雍的声音再次传来:“释空法师和那小和尚在这屋子里禅坐,外面的花树也是从寺庙后移过来的,这里多多少少有些佛性,倒是北边园子里没有人居住,有脏东西只会到那里去。”听李雍这样一说,她的莫名心安下来。“这么说,”她眼睛一闪,“我们应该去北园子烧纸的。”李雍目光一闪,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害怕。软榻上传来匀称的呼吸声。这次是真的睡着了。他却不喜欢这样半明半灭的环境,他再次伸出手想要灭灯,却还是忍住了,万一她一会儿惊醒,他岂不是又要遭殃。季嫣然却突然想到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事来。她也应该关心一下李雍:“李雍,你屁股疼不疼?”李雍再次被喊醒,清冷的眼眸一皱,眉宇中有了几分的郁色,这孽障。……李二太太又病了,闹着要将李丞迁入祖坟,身为掌家人的李文庆却不肯答应。李氏本支、旁支的人都聚了过来,因为死去的还有他们的子弟。如果入祖坟岂能将他们的孩子扔在外面,反正祖坟的风水因一个人也是坏,几个人一起也是坏。李家堂屋里一片混乱,李老太太说了两句话就心疾复发,让季嫣然搀扶着去内室里歇着,外面全都由李文庆支应。李文庆紧紧地握着拳头,一边是李二太太不依不饶的哭声,一边是族人的逼迫,他如同坐在火盆上被炙烤。“您可要一碗水端平。”“当年我们的孩子若是活着,也能成家立业了。”“我们家里也看到了鬼影,原来是我那可怜的孩子。”李老太太吃了药总算喘过一口气来,哆嗦着手道:“先办法事,请最好的先生,不惜大价钱,只要能让孩子们怨气消散……不伤我们李家祖坟风水安葬,我给他一匣金叶子做酬劳。”一匣金叶子。所有人都愣在那里。李文庆的脸顿时变得铁青,这种话传出去,那些先生哪有不上门的道理,这银钱砸在谁头上谁不来。果然李老太太前边刚说完话,门口就有家人来道:“老太太,门口来了一位道长,说我们家怨气冲天,恐怕会有灾祸降临,他与我们家有缘,特意来指点迷津。”这话听起来分明是骗人钱财的江湖术士。李文庆伸出手阻拦,话还没说出口,就听李老太太道:“请进来,将人请进来。”一个进了门,后面必然会有更多人到场。“母亲,”李文庆额头青筋浮动,“您不能这样……”“怎么?”李老太太喘着气,瞪圆了眼睛,“你是什么意思?”季嫣然不停地在老太太胸口拍揉着。屋子里哭泣的女眷们听得这话也都抬起了头,目光就像一把把刀子剜着他的皮rou。李文庆见过这样愤恨的神情,当年李文昭从京中回来,族人就是这样盯着李文昭看,硬是将李文昭逼进了常静轩。一进去就是这么多年。他不愿意做众矢之的,所以他必然要忍耐,不就是迁坟吗?那就让他们迁。李文庆向后退了一步。季嫣然悄悄地抿了抿嘴,退的好,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只是可怜了那些金叶子,她不由自主地就去拿那匣子,手刚摸上去,就被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拍开。季嫣然幽怨地撇了撇嘴。李老太太低声道:“我这手专打馋嘴的猫儿。”李二太太已经哭得瘫软在那里,李三太太站起身道:“这法事要怎么做才好?”“从现在开始,”老道士道,“李家上下不准沾半点荤腥,诚心祭拜祖先,让祖先肯收容这些孩子,尤其是丧子的夫妻,半个月不准踏出房门,每天焚香祷告,为孩子祈福。”第四十四章丑公子半个月不出房门。李文庆皱起眉头,他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老道士环看四周:“如果这一点做不到,本道也不用再说下去。”“做得到,做得到,”李二太太先道,“别说半个月不出房门,就算一年不出门,十年不出门,我也能做到。”李老太太问过去:“都能做到吗?”族中女眷纷纷答应。李文庆看了一眼旁支的兄弟,那人立即上前:“老太太,这涉及到祖坟和太原李家的运势,是不是问问宗长的意思。”“说的是,”李老太太也犹豫起来,“也不知道宗长在哪里,这书信过去一来一往,恐怕最少也要月余。”“那可就晚了,”老道士说着,“既然没有下定决心,那就是本道与李家的缘分不到,这件事就作罢吧!”眼见人要走,女眷们都急起来。“道长既然进了李家门,怎么也要说清楚。”季嫣然站起身,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中满是红丝,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底一片乌青,显然是没有睡好,尤其是她慌张的模样,格外的让人觉得可怜,显然李家闹鬼将她折腾的不轻。老道士看了看季嫣然,那凌厉的目光又落在了李律身上:“你们经历了什么还用再问吗?这不过是刚刚闹起来,再过些日子,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李二太太越来越觉得这道士神通的厉害,季氏差点入了葬,律哥在家门口被瓦当打坏了头,难道这本是天意?李律听得脚发软,他可不想跟季氏一样差点被人害死。“这件事还是按道长说的办吧,”李律哑着嗓子,“鬼影我倒是不怕,就是觉得大哥很可怜,整日里在园子游荡,母亲因此也日日哭泣,想必族中其他人家也是如此,既然道长说不会伤了祖坟的风水……何乐而不为。”李文庆厉眼看向李律,这是喝了几壶尿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季嫣然用袖子掩面:“我和大哥都差点死过,那种滋味儿谁又能知晓,天一黑就要担惊受怕,要不是照顾三爷,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李文庆眼看着屋子里又乱起来。李老太太下定决心:“就这样办了,一切都听道长的,”说着一盒子金叶子就推了出去,“宗长那边我自会去禀告,想必也会给我老太太几分颜面。”老道士郑重地道:“这几天当众人一心,本道定下的规矩,谁也不得有半点的逾越,否则功亏一篑,从现在开始焚香沐浴,不要与人多言。”“至于这些银钱,”老道士甩甩袖子十分潇洒,“还入不了本道的眼,本道不过是为自己增添功德罢了。”道士手中的拂尘一抛,向门外走去:“明日本道会来此开坛做法,能不能成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