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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瞪圆了眼睛,还有下次?跟李雍一起吃饭,季嫣然都不好意思端起碗向嘴里吸溜,只能用白瓷勺子小口小口的抿。李雍道:“若是太后娘娘留你在慈宁宫用膳,不能不吃,就用一小碗,”说完他看向屋子里的嬷嬷,“上马车之后,让嬷嬷将规矩再跟你说一遍。”季嫣然抬起眉毛:“阿雍不用太紧张,大事我都记住了,至于小事谁也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如果太后娘娘问罪,随随便便就能找个理由。”之前已经准备停当,现在不过是要个结果,现在害怕就已经晚了。李雍目光微闪,季嫣然仿佛对所有事都不上心,与冉六那些纨绔一样无法无天,其实她心中通透,一切都想得很明白。但是她却不愿意与人说,即便他有时候也会跟着心生误会,她也不会做任何的解释。也许这就是他和她之间的距离。现在他很想知道她心中都在思量什么。比如他不小心听到她与兄长和冉六说的那番话。……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季嫣然带着小和尚胡愈在宫人的指引下走向慈宁宫。这条路很长,来往的宫人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这样的气氛下,所有人都变得规矩起来。所以才会有宫墙吧。高高的宫墙不止是要抵御外面的危险,更多的是限制里面人的心思。在这里住久了,心也会被束缚。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心底却又有种奇怪的牵挂。终于看到不远处的殿门,“慈宁宫”几个字清晰入目,季嫣然下意识地抬起脚向里面走去,迎过来的小黄门让她觉得面容有些熟悉,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竟将那小黄门看得微微一怔。小黄门回过神来立即伸出手:“李三奶奶,您先在这里等候,奴婢去禀告太后娘娘。”嬷嬷教过她,要在慈宁宫外等候传召,她方才一时恍惚竟然忘记了。好在她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思量过后就又放松了心态,眉宇舒展开来。林女官听到禀告带着人迎了出来,只见那少女规规矩矩地站在殿门口,低头敛目看起来十分的恭敬,仔细看去脸上却没有惧怕、紧张的神情。但凡女眷被召见,多多少少都会慌乱,李三奶奶小时候也曾跟着常宁公主来给太后娘娘磕头,那时候可没在众多女眷中拔出尖儿来,她能记住这回事,还是因为公主,可现在李三奶奶却被传得混不吝似的,以至于江大小姐人还没到,消息已经递过来,数落了李三奶奶许多的不是。“三奶奶,”林女官道,“太后娘娘传你们进去。”胡愈小和尚念了句佛语,跟在季嫣然后面进了大殿。大殿里有股檀香的味道,半新不旧的琉璃帘子挂在那里,琉璃珠子却被擦的通亮,风吹过啦仿佛能映出人影儿似的,不知怎么的季嫣然心脏快跳了几下。再向前走两步,就能看到软榻上有个人影,她穿着紫色金丝鸾服,靠在引枕之上,手中握着一只小巧的暖炉,脸上有些微微泛黄,一双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太后娘娘。季嫣然上前行礼。“起来吧,”慈祥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难为你了,在宫外就做出药膳想要让哀家服用,如今哀家召你入宫,你就说说你有什么法子为哀家治病。”第一百三十章不要生气先皇在位时,太后娘娘贵为宸妃,生下一位皇子两位公主,可惜后来都相继夭折了,先皇便将当今皇上记在了宸妃名下,以慰藉宸妃丧子之痛。先皇后去世之后,先皇没有再立皇后,后宫事务皆由宸妃打理。直到新皇登基,宸妃被奉为太后移居慈宁宫。这些事都是这身体正主记忆中的,季嫣然不用去打听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太后娘娘的母家是林家,林家跟随太祖皇帝建功立业被封为异姓王,后来高宗要废除异姓王爵,林家身先士卒才让新政得以施行,高宗皇帝去世之前还不忘记嘱咐先皇,赵家欠林家一个王爵。先皇本要将当年的宸妃立为皇后,只是后来遇到了张皇后,赵家这位情种就随了自己的心意,将张氏迎进中宫。太后娘娘也就是当年的宸妃,并没有因此伤情,反而在宸妃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几十年,那些年林家从上到下一片安宁,林氏子弟在岭南建功立业,最终以郡公的勋贵身份,接任岭南节度使。林家上下知道这都是宸妃娘娘忍辱负重的结果,恰逢宸妃娘娘生下的二皇子病逝,林家就请圣谕将林家女送进宫中陪伴宸妃。这林家女就是常宁公主。季嫣然抬起头来:“太后娘娘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太后目光凌厉:“你莫非也要跟那些走街串巷的郎中一样,要跟哀家巧辩吗?”“不敢,”季嫣然道,“因为太后最明白自己的病情,若是您的病那么好治,早就治好了,太医院束手无策,民间的郎中不敢伸手,妾身也是被师父逼着进宫来给娘娘诊治,能不能治好妾身不知晓,但是这一趟必须要来。”趁着说话间季嫣然仔细打量着太后,既然已经来了,不看清楚岂不是亏的厉害,视线也落在太后娘娘的眼睛上。之前觉得太后娘娘眼睛有神,那是因为太后有种久居高位者的严肃,让人不禁心生敬畏,现在端详起来就能看到娘娘的右眼很奇怪,在右眼球下多了些什么,眼球还有些微微的变形。仔细想起来那多出来的东西应该是被金针拨开的晶体,晶体不再遮挡视线,病患看事物都会变得清晰起来,可惜眼球没有支撑呈现在病患眼前的一切都会变形,在现代治疗这样的疾病,更成熟的技术是将晶体吸出,再放入一个人工晶体。只可惜这样的手术在古代是不可能开展的,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做金针拨障术就已经是最好的治疗。现在晶体没有了,自然不可能再发白内障,但是太后娘娘的双眼却明显的有些发红。季嫣然上前将窗口低垂的幔帐拉开。“大胆。”宫人厉喝一声就要上前阻拦。“不是要我辨症吗?”季嫣然规矩地放下手,“不看清楚就开方子那是对病患不负责任。”太后娘娘道:“就让她来看。”宫人这才没有继续向前。大殿里一定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摆放在花斛里的花朵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的生机,更别提屋子里的宫人,一个个低着头面色灰败无光。一缕阳光落进来,仿佛能驱散一点点的阴霾,却很快又被黑暗吞噬。季嫣然看向太后娘娘,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双眼睛渐渐地渗出泪水,定然是因为阳光感到不适,太后娘娘皱着眉头眯起了眼睛。看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