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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哭起来,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不住地掉落,兄长对孩子要求很严,不准家中任何人上前去哄,还说过阵子若是没有人理睬她,她就会停下。可是他总在关键时刻忍不住要去逗常宁,趁着别人不注意就眉毛一高一低,要么向她眨眼睛。然后她就会笑。这样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地过好这一生。“将军,粮草明天就要到了。”林让听到消息不禁心中一喜,这座城已经摇摇欲坠,这个消息是最能振奋人心。“粮草来了。”林让喊了一声,城墙上立即响起欢呼。季承恩和李雍在天将黑的时候进了城,城中的百姓早就已经走了大半,守城的官兵一个个脸上满是死灰的颜色,但是他们仍旧在坚持着。季承恩心中一阵激动,只要能来到这里他就已经没有了遗憾,即便死也死得其所。林让将季承恩和李雍迎进了军帐。几个人刚刚坐下,就又有传令兵送了消息来,是一封来自于江冉的信函,林让看着皱起眉头。“怎么?”季承恩不禁问过去。林让这才缓缓地看向李雍:“江冉的军队已经快要到这里,只是携带的粮草不多了,江冉要李雍带着粮草去接应。”这分明就是让李雍单刀赴会。季承恩正要反对,却又一个清脆的女声抢先道:“不能去。”第二百五十五章心疼声音落下,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她穿着不显眼的粗布衣服做男子的打扮,身边跟着两个仆从,简单利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帐里的人都有些惊讶,冉六瞪圆了眼睛,然后先喊出声:“长姐,你怎么来了。”来的是冉九黎,她走进来向林让等人行了礼才道:“边疆少药材和布匹,我正好认识河北道的几个商贾,就过来帮帮忙。”冉九黎这个不肯嫁人的大女一直帮着冉夫人管着冉家的内宅,在旁人看来或许不可思议,但是只有冉家人自己知晓,冉夫人懦弱甚至有些笨拙,大族的事务若是落在她头上,只怕很快就要散了,好在冉夫人生下了一个聪慧的女儿,不但让长房顺利掌家,还将祖产打理的有声有色。冉家这样一个文臣的世家,自太祖时就历经多次起起伏伏,直到冉九黎的父亲冉守功这一代,仕途才算平顺,这与冉九黎脱不开关系。常宁公主去世,太后娘娘和皇上不和,冉家上了几次奏折试图调解两边的关系,向来说话直率的冉守功将皇上气得暴跳如雷,差点就将冉守功下狱,冉家上下正当惶惶不安时,冉九黎去了一趟慈宁宫,风波一下子就平息下来。从此之后冉家上下都很钦佩这位大女。现在冉九黎又将药材送到边疆卫所,这样的胆色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冉九黎继续方才的话道:“江家几个谋士去了平卢,只怕是去出主意,那江冉的母亲出自山东冉家,我们平日里也有些来往,知道江冉手段狠毒,听说最近又练出了一支兵马专门对付骑兵,如果李三爷就这样去了,恐怕是羊入虎口。”李雍带的恰好就是骑兵。林让皱起眉头:“的确不该贸然前往。”李雍道:“江冉的援军能不能到关乎于这场仗能不能打赢,江冉命人送粮草的消息很快也会传到军营里,我们若是不动身,将士就会怀疑江家的援军不会前来,城下的敌军也会获知消息,他们必然军心大振,全力攻打城池,到时候我们恐怕会守不住关隘。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前往,即便不能带来援军,也要止住内乱。”林让惊讶地看着李雍,没想到李雍这样的年纪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李雍身姿挺拔,脸上的神情泰然,眼睛微垂,凛然生威,不但有种超乎年轻的沉稳,还有让人难以忽视的刚毅和决然。林让从前没有注意过李雍,只知道李雍是李家后辈中比较出色的子弟,却没想到李雍远远比他想的更有气魄。季元衡却担忧起来:“肯定还有别的法子。”可是谁都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不能再犹豫。从军帐里出来,季承恩叫住了李雍:“此去凶险……”后面的话却不知怎么说出口。李雍道:“岳父放心,我在平卢遇到过江冉,熟知此人的脾性,”说着顿了顿,“我身边的人大部分是从平卢带出来,虽然人少也不会就被江冉钳制。”李雍说的很轻松,但是带兵打仗性命攸关,李雍年纪轻轻若是出了事,那就太让人难受了。季承恩还要劝说,却被李雍拉住了手臂:“明日不会出发,我与岳父和舅兄去喝一杯。”三个人在大帐里坐下,李雍倒了两杯酒先敬给了季承恩,然后又看向季元衡:“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舅兄说,还请舅兄不要生气。”季元衡茫然地看向李雍:“什么事?”李雍挺直脊背笑道:“上次我们一起给嫣然写了家书,我告诉身边人要先将我的那封信送到,隔半个时辰再送舅兄的,我怕若是两封信一起到,嫣然不肯先去看我的”季元衡喝到嘴里的酒差点就喷出来,李雍正襟危坐,看起来气魄盖世,手中的那柄长剑杀敌时威风凛凛,现在竟然为了meimei先看谁的信而计较,不但如此还耍了花样……季承恩也不禁笑出声:“这些都是小事,你要平安回来才要紧,别的都好商量。李雍愣在那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承恩,半晌脸上浮起了惊喜的笑容,立即上前向季承恩行礼。“好了,好了起来吧。”季承恩连连道,眼见就要迎战江冉了,他怎么能说那些让李雍难受的话,李雍若是因此分了心,将来就算后悔都来不及,嫣然一定会理解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啊。他也是万分无奈,李雍方才慷慨激昂的几句话,让他差点老泪纵横,心底也赞叹:英雄当如是。可惜啊他做了文官,没有机会在战场上纵横。季元衡忍不住吟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话刚到这里就被季承恩一筷子打在了手上。季元衡抬起眼睛看到季承恩愤怒的目光。季承恩训斥道:“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季元衡这才想起来,这后面的话十分怨怼,是有些不太吉利。不过父亲不是很讨厌李雍的吗?怎么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后娘生的了,谁说妹夫不会危及他的地位。季元衡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自己喝多了,脑子里一阵阵地迷糊。又是几杯酒之后,李雍就将季承恩和季元衡扶到军帐里歇下,然后他将桌子上的酒囊踹回怀里,这是他从万家拿的烈酒,一直贴身带着,就是要等到今日与岳父、舅兄畅饮,果然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