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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的轻松,所有的愤怒和恐惧都从胸口涌了出去。他这是要死了吗?江冉摇摇晃晃地低下头看到了那穿入胸口的长枪,他想要将那枪拔出来,握住枪杆的手在颤抖。死原来是这么的可怕。将军难免阵前亡,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别……”江冉恳求地看向李雍。别,他还不想死。可是那杆长枪还是瞬间抽离了他的身子。鲜血迸溅出来,咸咸的,涩涩的。江冉腿一软,整个人跪了下来。崔庆伏在马背上忍不住有些颤抖,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厮杀的场面,李家宗长带来的兵马显然很熟悉周围的环境,他们在马背上灵活自如,一个个又勇猛壮硕,就算武朝最精良的骑兵也远远比不上。李雍穿梭在其中,很快就掌控了全局,崔庆不得不承认自己与李雍还差得很远:“这叔侄两个真是让人不敢小觑。”虽然李家在武朝远远不如五姓望族有地位,但是将来只怕会压过所有人。“走吧,”顾珩扯住了崔庆的衣领,“不要在这里拖后腿,我们先去边疆报信,援军很快就到了。”一场战争终于落幕,将士已经开始清理尸体。李雍走到了李约身边:“四叔……”李约看向不远处的军帐:“我们过去说说话。”第二百六十四章不活了军帐里,几个人匆匆忙忙地将各种消息送到李约的桌案上。李雍看了一眼就道:“这是江家在河东道的屯兵数目吧?”有些话不用多说,就已经明白其中的用意。就像李约不过遣了人送个口讯给李雍,在舆图上指出了伏击江冉的地点,李雍就立即整合了一百骑兵偷袭。李约点了点头。李雍接着道:“江家领河东道十八府州,虽然朝廷没有封节度使,却和节度使没有区别,边地置有大量的精兵,这是朝廷都不知晓的,江家这次的援军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这么多精兵每年要吃掉多少军粮,如果说河东道的财政收入都上缴朝廷,江家怎么养得起这些人。唯一的解释就是,江家掌控着河东道所有的收支,也就是说江家过的像是个异姓王,只不过这个异姓王用不着皇帝来封赏。”这件事闹到皇上面前,皇上不会在意江冉是不是死了,而是会在意江家到底背着朝廷做了些什么。李约脸上透着一股安宁的神情:“趁着江冉一死,江家军中大乱,正好能抓住江家囤兵的把柄,我会将这些证据收集起来。至于打仗我就不行了,你要想办法整合江家的军队,带着这些人上战场,击退外敌。”说完抿了一口茶,仿佛并没有将自己不能战场迎敌放在心上。十几年伤病缠身,李约早已经习以为常,从前虽然在军中留下赫赫威名,随着他的离开,那些却也跟着烟消云散了。旁边的随从上前奉茶,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李雍不禁想起这些年见到四叔时的情形,虽然四叔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却能震慑着周围所有人。随从又将舆图送到李雍面前,大约是看到了李雍身上的甲胄,脸上立即有了几分恐惧的神情。李雍眯起细长的眼睛向自己身上看去,甲胄上被利器划开的痕迹在阳光下粲然夺目,如今他也能铁马金戈,带着将士冲在最前方,虽然九死一生,但是意气风发。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并没有因为杀了江冉扬名而欣喜,他只想打个胜仗回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大帐里一时安静,冉九黎的话回荡在李雍耳边。“李约为了常宁蹉跎了半生,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机会,那……真是上天的安排……我说的你能明白吗?”李雍心中不禁一阵酸胀的疼痛。万一她真的是常宁公主,将来想起了那些过往,那时候该怎么办?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四叔吧,与常宁公主那些年相比,他着实算不上是什么。希望很渺茫,但是他还是会押上所有的一切。李雍起身整理了身上的甲胄:“这仗我们一定会赢。”赢下这个就可以对付江家,还可以打击太子。当年常宁公主的事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江家、太子府、谢燮都参与其中,如果嫣然真的与常宁公主有关系,他绝不会让这些人伤害到她。……林让看到了援军,心中不禁一喜,没想到李雍真的做到了。李丞去迎接李雍,城墙上的冉六松了口气,整个人也瘫软在地,他还以为要死在这里,再攻打几轮,这城定然会破。“六爷,您这是怎么了?”冉家的护卫惊呼一声,冉六顺着那人的目光看下去,只见自己身下一滩水渍,这是……“六爷,您尿裤子了。”冉六浑身一抖,立即站起身,手已经在护卫的脖子上,瞪着眼睛一脸凶狠:“不准说出去,否则小爷我掐死你。”他好不容易才有的英雄气概,不能在这时候就泄掉了。“不……不……敢说。”护卫不停地摆手。冉六这才松开手。护卫吞咽一口才道:“李家大爷早就已经吩咐过了,不准我们将六爷尿裤子的事说出去,我们都很小心,您的英雄气概绝对能够保住。”冉六听得这话,肩膀顿时垮下来,脸上是欲仙欲死的神情,半晌才瞪圆了眼睛道:“老子跟那些混账拼了。”眼看着冉六提着刀虎视眈眈地看着城下的敌军,护卫不禁恍惚,除去那一身尿sao味儿不说,六爷还真威风起来了。……“你再说一遍。”江庸脸色铁青,手中的茶盏已经被他捏的抖动起来。传令兵跪在地上道:“将军他……阵亡了。”这次就连屏风后的江夫人也惊呼一声,带着人走了出来。“不可能,”江庸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江冉手中有那么多兵马,就算河北道有失,死的也该是林让等人,怎么也轮不到他。”江冉自保有余,绝不会傻到带兵冲锋陷阵,一定是消息有误,江庸道:“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听到的?是不是以讹传讹?”传令兵哆嗦着道:“不是……不是……是……有人亲眼所见。”有人亲眼所见……江庸深深地喘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和起来:“将军带着的兵马呢?也都阵亡了吗?”“没有,”传令兵继续道,“如今被李雍带着去了关隘,应该已经与护国公的兵马汇合了。”江庸身体一晃,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如果江冉活着绝不允许李雍动江家的兵马。显然江冉真的被人算计了。“岂有此理,”江庸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