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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应看了看一身血污的几个亲兵和吴缨云起,喊住几个军医,指着他们说:“这几个破破烂烂的,给收拾一下。”军医医者仁心,不理会申应的语气,各自领了一个走了。剩下吴缨站着不肯走,他旁边站着子乐。“你怎会在此?”三人沉默了半晌,吴缨先说话。“那边不远处就是西越。我为何不可在此?”申应回道。申应跟他们一起长大,他的性子冷,嘴上还不饶人,吴缨早已习惯了。通常这种时候,他是避之不及的,然而此刻,他若走了,就剩子乐独自面对申应了。“这几年在西越过得还好?”吴缨问。闻言,申应冷冷瞥他一眼:“有话说有屁别放。”吴缨喉头一哽,差点噎死。他扭头看一眼子乐,发现他并没有表情。吴缨深吸口气,干脆地转身走了。申应转身面对着帐帘,没有丝毫情绪。子乐终于转过眼看他。他瘦了,也黑了。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天……☆、松梢月二云月喝了酒,向来要睡很久。可是这次,她醒得很快。身上还是火辣辣地疼,她疼得扭了扭身子。她一动,周旷珩就醒了。云月仰头。周旷珩垂首。两人同时睁眼,入眼的是对方的脸。周旷珩拿开了放在云月头顶和肩头的手,尽量不着痕迹。云月找回身体的感觉,发现自己的右手圈着他,抱得极紧。云月反应过来了,却不动,她将脑袋埋下去,往周旷珩腰上拱了拱。“我动不了……”云月脸贴着周旷珩的腰腹,声音闷闷的。她嗓子哑了,说话跟个破风箱似的,这四个字也只有周旷珩听得清。周旷珩想牵唇,忍住了。他从云月腋下抄起她,往上提了提。两人脑袋平齐,四目相对,同时停了停呼吸,然后同时移开了目光。云月向下趴着,周旷珩抱起她,姿势非常奇特。她稳稳落在榻上,感叹周旷珩力大就是好。周旷珩下榻,转身问她:“还疼不疼?”云月不记得自己无耻地要他抱的事,闻言只微微顿了顿,摇头。周旷珩出了营帐,见帐外杵着两个门神,让申应去找一套干净衣服来。“王妃醒了?”申应问。周旷珩点头,申应说:“属下先让人把药拿来。”申应走开以后,周旷珩转头看向子乐。“他不是本王召回来的。”周旷珩说。子乐终于动了动,想朝他笑一笑,却失败了:“属下知道。”他怕见到申应,王爷身边亲近的人,谁都知道。可是经过这一晚,他该不再怕了。子乐想过再见申应最可怕的情况。他或许还要杀他,或许用他害怕的话刺他。可他没想过他对他视而不见,也没想过这便是最可怕。月亮已经没了踪迹,一颗启明星挂在天空,天就要亮了。“你守着,不准别的人进来。”周旷珩吩咐一句进了帐。进了帐,周旷珩看了榻上一眼,清咳了一声,倒了一杯水走过去。云月趴在榻上,恨不得把脸陷进枕头里去。听到周旷珩在帐外说的话,她才发现自己身上裹了纱布,但是没穿衣服!裙子不见了,裤子也被剪得破破烂烂的。他昨晚就这样抱着她的?榻上没有毯子没有被子,她只好往榻里挪,挪到了最里面。周旷珩绕到里面,对她说:“喝水。”云月其实渴得不行,嗓子跟着火一样的,但她不说话,趴在枕上摇了摇头。“害羞?”周旷珩说,似乎有笑意。云月侧头去瞟他,果然见他嘴角微勾着。她看着没转开目光。“本王若要看,昨晚便看完了。”云月看着他。他略略带笑的脸真的好看极了,看惯了他沉着脸,这下看见他笑,仿佛有种雨后初晴拨云见日的感觉,其实还有更多,她说不出来。总之,她看得出神了。周旷珩见她发愣,知道自己笑了,也不打算收起来。他把水杯凑到她唇边。云月乖乖凑过去喝了。他再倒来一杯,她还是喝了。“还要吗?”周旷珩问。“嗯。”云月点头出声。周旷珩还在笑,云月觉得脑袋有些眩晕。她的目光不由自主随着他走,看着他倒了水,再次走到自己面前,半蹲着喂她喝水。喝完这杯,云月不渴了。本还想让他倒水来,没办法,南邑王笑着喂喝水,谁抵抗得住?反正她是抵抗不住。可是帐外有人来了。申应拿着衣服进来,见王爷蹲在云月面前,心内惊奇,面上却丝毫不变。云月转头,见了申应,脸色立马变了,直往周旷珩身边挪。“他他他,我……”云月急得语无伦次。说了这几个字便忍不住咳嗽,周旷珩拉着她的手,也不敢动她。申应难得地怔了怔,随即勾了下唇,放下衣服便出去了。“申应是女子。”周旷珩说,起身来拿衣服。云月惊异,她竟然完全没看出来。昨晚她捏着她下颌的凶狠样还在眼前,方才她也看了,她哪里像个女子了?!“但少有人知道。”周旷珩拿着衣服向她走来,“不可到处说。”“都有谁知道啊?”云月细声问,好看看能找谁聊八卦。十二地支暗卫排行第……九的暗卫头头是个女子,里面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密辛。看着她闪着精光的眼神,周旷珩知道她又在打坏主意,没有回答。“吴缨肯定知道,子乐肯定也知道……”云月的声音沙哑难听,她还想套话。周旷珩却又肃了脸:“不可在子乐面前提起申应。”云月这下更加好奇了。待要再问,帐外又有人说话了。“王爷,药送来了。”子乐在帐外说。申应开的祛瘀活血的药,也不知加了什么,苦到了极点。云月喝了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身上的疼痛都被盖了过去。周旷珩又为她倒来了水。他脸上的笑散了,但云月还是乐在其中。让他倒了好几杯来。“衣裳不想穿了?”周旷珩感觉到云月在玩闹,心里想笑,却肃了脸说。云月顿时没了兴致,嘴里的苦味又来了。她让他出去,自己穿。周旷珩出了帐,想了想,又回去了。果然见云月在榻上挣扎着,她膝盖手肘都有伤,起不来。见他又回来了,云月趴回去,脸色跟煮熟的螃蟹一样,又热又红。周旷珩舒展了脸色,走过去轻快地把她捞起来,抄着她的腋下把她立起来。“站得住吗?”周旷珩问,声音轻柔。云月站在榻上,比周旷珩高了半个头。她扶着他的肩膀,不敢看他,轻轻嗯了一声。周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