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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骑兵。”白云沉声说,“至少有一个营的兵力。”箭雨停了,活着的人却陷入了绝望。“老大,就是死也要死得痛快!”小四儿大喊一声,从树后冲了出去。有别的土匪响应,也提了刀跟出去。“回来!”白云嘶声喊,声音太大劈了嗓子,他止不住地咳起来。“你给老子好好呆着。”章行逸对白云说了一句,也冲了出去。“蠢咳咳,蠢蛋!”眼看土匪们冲出去送死,白云只能干着急。果然有箭雨再次袭来,刀与箭相击的金声响起,很快有人开始痛呼。“小四儿!都他娘的躲起来!”章行逸的吼声传来,声线里带了些颤抖。白云忍不住替他难过,都带的什么蠢部下!趁着箭雨稍停,白云弯弓搭箭,闭了闭眼翻出大树,三箭齐发,射向章行逸面对的方向。他几步跑到章行逸身边,猛地将他往一棵大树后推去。他则就地趴下,捡了小四儿手上的刀,向章行逸那边滚过去。白云爬到树后,章行逸将他提起来放在一侧,他自己也一屁股坐下了。喘匀了气息,白云侧头看向章行逸,却见他眼眶发红,一眨眼,眼里竟然滚出一颗泪来。小四儿跟了他一辈子,上一次死里逃生,两人还发誓要活到八十岁。白云看了满身羽箭的小四儿,也不禁红了眼眶。大树背后箭雨未停,剩下不到十个土匪都负了伤。章行逸满脸鲜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小四儿的。“你们这些土匪,不知道惜命的吗?!”白云冲章行逸骂道。章行逸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糊了脸上的血,加上绿油油的脸色,看起来滑稽极了。“小白,你看这水,你看这山,这是我的家乡,是我死了以后埋骨的地方。”章行逸看着白云,想笑没笑成,“可我保护不了她了。”白云突然觉得,自己从前小看了死土匪。他想起身上有个东西,之前没想过送谁,此时觉得配死土匪刚好。白云伸手往怀里掏了一会儿,摸出鹰纹扳指的同时碰到了一块铜牌。“这个给你!”白云激动起来,把扳指放在章行逸手里便转开了头。章行逸看着手里的扳指,再看看白云,他几乎又要哭出来。后面的箭雨落在树干上,发出的噔噔声也不可怕了。“小白,别怕,老子死也要给你杀出一条生路来。”章行逸把大刀绑在手上,他脸上的鲜血滴下,渗进了土里。白云用小四儿的长刀当镜子看后面的情况,没看章行逸,只沉声说:“现在还不到拼命的时候,给我坐好。”章行逸看了白云几弹指,突然发疯了一般双手扳过他的脸,按着他的后脑勺,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章行逸鼻子上的血蹭到白云脸上,白云像被雷劈了一般,手中大刀落在地上,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焦了。“老子不管你是男是女,老子喜欢你。”章行逸放开白云,豁然起身,“如果老子今天死在这里,要你永远记住老子。”说完目光变狠,雄赳赳大步向外走。方举刀欲迎,下一刻便被人从身后绊倒,摔了个狗啃屎。白云拉着他的脚把他拖了回来。几枝利箭从他头顶擦过,寒光闪过,箭镞扎进土里,稳稳立着。白云拖回章行逸,使劲儿踹他一脚,凶狠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老子没说死你就不会死!听懂了吗?”章行逸被震住了,躺在地上愣愣点了点头。“呸!”白云吐了口唾沫,使劲擦了擦嘴,狠狠横了章行逸一眼,“别动!别说话!”章行逸闭紧了嘴,愣愣地看着他。白云皱着眉,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牌,上面有篆书的“南邑王”三个字,另一面是南邑军的旗纹。章行逸看着那个闪着金光的铜牌发愣。铜牌上只有三个字,不是南邑王府,是南邑王,那是南邑王的亲令,天下统共不出四枚。白云把铜牌绕在刀上,闭上眼等了一会儿后,把铜牌支了出去。已经很近的夷军停下了脚步,过了一会儿,箭雨也停了。“如果这东西不管用,你再杀出去。”白云说,热汗从额头顺着脸颊留下,划出一道道水痕。顿了一顿,白云又说:“如果我死了,你把我的两个丫鬟找到,把她们带去绝城大营,找一个叫云起的人。他就是木头,他会来把我的尸体找回去。”章行逸噌地坐起来,对白云说:“老子不死,你就不会死。”“你这样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暴尸荒林。”白云皱眉说。“跟你死在一起,老子甘愿。”章行逸笑了,露出八颗牙齿。“我的尸体会被虫子咬,被野兽吃,被苍蝇围。老子不要!”白云又动气了。“老子不管。”“你他娘的有病啊!”“老子早就病了,疯病,见了你就犯。”章行逸看着白云,倔强得像个抢糖吃的孩子。白云无语,他转过头不看章行逸。他抬头看天,天很蓝很蓝,飘着几朵雪白的云。湿热的风吹过,撩起他鬓边的散发。他想,周旷珩此时在做什么呢?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离家出走了?到底有没有派人来找?作者有话要说: 老子不管你是男是女,老子喜欢你。啊,死土匪啊死土匪,迢迢不忍心虐他的……☆、应长天三一个瘦小的斥候小兵来到面前,巳牧冷着脸漫不经心。“你怎么确定,你看到的是本大人要找的人?”巳牧问,语气散漫。“不知大人可认识巳牧大人?”云简心中急切,说话却仍旧从容。巳牧脸色即刻变了。云简接着说:“那女子喊了一声‘云起,巳牧,快来救老子’,卑职猜想……”“她在哪儿?快带我去!”巳牧没有听完云简的话,他拿起案上的剑,嚯地起身往帐外走去。云简追上去,小跑着才能跟上巳牧的步伐,他一边跑一边说:“她在江对岸,正被一队夷军追捕。”“什么?”巳牧正要上马,闻言转回身沉着脸看着云简。两日来,南邑和大夷虽未说上一句话,但已经摆出了正儿八经的两军对垒之势。衢峡江南岸全是夷军,正如北岸全是南邑军。南邑军早在镇南桥驻了军,而夷军则是今日午时方到。“午时初刻来报的夷军镇南桥sao动与她有关?”巳牧问道,狠戾的眼神看得云简冷汗热汗交加。“正是。”云简回答。“上马,带我去!”巳牧废话不说,即刻上马往营口奔去。随身的暗卫都紧接着跟上了。云简身形虽小,却也灵活,他翻身上马,追着暗卫而去。“速去绝城大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