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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阿月独自一人在南邑王府,也不知过得如何了,今日可有消息?”“此事你别管。”云堂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怎么能不管?”云起劝道,“不用想也知道,阿月肯定过得不好。爹,把她接回来吧。”“现在不是时候。”每次云堂都如此跟他说。“爹就忍心看着阿月受罪吗?”云起急也急不来,都快哭了。云堂眉头紧皱,半晌才吼道:“南邑王府守卫森严,我能有什么办法。”见云堂如此说,云起拱手抱拳便说:“那我去!”“站住!”云堂吼道,“我都没办法,你能做什么,别又把自己陷进去,给老子添麻烦!”“爹……”云起站住了,回过头来看着云堂,“孩儿不忍心,不敢想……”“哭什么!”云堂摆出威严道,“在南邑王府,阿月最多受点心上的苦,绝无性命之忧。不必担心。”云起想了想,他担心的可不就是阿月心里受苦么。“爹……”“好了,阿月将来要走的路还很长,这些经历,对她有好处。”云堂说。听到父亲此话,云起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们到底给阿月安排了怎样的未来?要受如此痛苦,将来,还会受更多的苦不成……云堂赶走了云起,埋头坐了不一会儿,云霁来了。“堂叔,明日我便要去胡狄。可还有什么话要吩咐侄儿的?”自从云霁将云月送到南邑,他的堂叔便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也不打算与他闲聊,刚坐下就说出了来访目的。“你自去与褚元森周旋,我的女儿由我来安排。”云堂不假思索便说。云霁私自将他的女儿牵扯进来,即使如今事态的发展还在他的控制内,但云堂还是气他。阿月本不必牵涉这些糟心事。“是。”云霁恭敬答应,却又说,“不过,侄儿恐怕还得见她一面。”“哼!”云堂哼一声,半晌后说,“我来安排。”“是。”云霁恭敬答应了。两人沉默片刻,无话可说。云霁便离开了。云堂望向窗外,天色阴沉,不见日光。北方的雁从遥远的天边飞来,从豆大的黑点到一只完整的大雁,缓缓掠过天际。近日来,他曾不止一次起过念头——把一切告诉南邑王。这个念头在近日愈加强烈,告诉南邑王,说服他造反。如此,云家不必冒险,孩子们也不必受苦。可是,哪怕有九成的把握,还是不能赌这一把,这一把若是输了,便是永远输了。高氏一族专权,当今皇帝无能,百姓虽苦,却不至于苦到需要暴力推翻当朝来解救。而周旷珩,云堂看着他长大,他虽尚武,却重情重义,善良仁慈,这样的人最适合做一方大将戍守边疆。可时局不允许如此,武皇明史明智,深知盛极必衰之理。自他以下,大岳走入外戚专权之路,若无中兴之君出现,大岳将亡。而这中兴之君,是武皇亲自挑选,云堂安能不尽心扶持?“老哥啊,你这一道圣旨可苦了我一家人啊……”北风卷落叶,多年来,这风卷起的风霜爬上云堂的两鬓。入冬了,北方天也该变了。☆、一痕沙三子乐从京城送来的密报送到周旷珩手上,他刚扫了一眼,宣兰院的侍卫就来报。说是王妃欲逃府未遂。周旷珩半晌没有回应。侍卫准备退下,不料王爷将手中的信纸随手一丢,一脚踹翻一旁的茶案,掠袍向外走去。侍卫惊慌,扫过地上的信纸一眼,看见几个关键的字——皇帝,云家合谋救出云月。侍卫不知事情究竟如何,只是赶快跟上王爷的步伐。天将黑未黑,宣兰院只厅里点了一盏灯。侍卫都守在院子里,见王爷来了渐次行礼。木辛上前来汇报情况。“王……云氏方才欲翻墙逃出王府,被属下发现,带了回来。”“她为何逃府?”周旷珩问。木辛感觉到王爷的盛怒,不由得全身一寒。“不知。”木辛回道,“她被带回来后便一言不发。”周旷珩听了没说什么,径直往里面走去。云月坐在灯下,看着窗格上自己的投影。周旷珩的投影渐渐漫过来,将她的完全遮盖了。他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平静无波,无人可见他袖子里握拳的手,在微微颤抖。面前的人转过头,见了他露出不小的诧异。但不消片刻,这诧异便归于平静。她想转过头去,不料他一个疾步上前弯身,掐住了她的下颌。云月的眼里尽是畏惧。房中没有镜子,所以周旷珩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多么可怕。“想逃?”周旷珩开口问。云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还未来得及开口,周旷珩便将她一把拽了起来。房中起了不小的动静,木辛思索片刻,让人退出了院子。不一会儿,房里动静平息。木辛却担心起来,他考虑再三,让人赶紧去将相非和吴缨叫来。到了今晚云月才知道,爱她的那个周旷珩对她多么温柔。周旷珩力气大,云月身上被他捏过的地方都红了。手腕,脚腕,大腿,脖子……半点动弹不得,云月还是在挣扎,默默地反抗。直到再也挣扎不了,她闭上了眼,不去看此刻疯狂的周旷珩。可身下的人越是没有反应,周旷珩越是愤怒。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周旷珩大力刺激她,她忍不住叫出声,睁眼,看见周旷珩的目光里全是愤恨。他毫不怜惜,似乎恨不得把她撕碎。眼泪吧嗒吧嗒掉落,云月看不清眼前的人。过了许久,周旷珩咬了云月肩头一口,鲜血的味道刺激到他,他终于看清云月的样子。房中灯光昏暗,她的脸色雪白,双眼紧闭着,眼泪爬了满脸。理智回来,他丢下她落荒而逃。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木辛和相非守在院门外,一步不敢踏进来。王爷从里面走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敢跟上。“别愣了,快去!”相非让木辛跟上王爷。木辛不假思索便跟了上去。两人走远了,相非看向宣兰院中,眉头紧紧皱起。吴缨赶到王府时,王爷已经把自己关在房中了。他在外面跪了一夜,最后终于见到周旷珩,周旷珩眼下一片青影,发丝也有些凌乱。吴缨跪下,磕了一个头说:“王爷,是属下的错。内子多日未曾见过王妃,前日大夫诊出内子有孕,属下便告诉王妃想让她给内子带句话,没想到王妃竟想偷跑出去看她……。”“够了。”周旷珩出声打断他。吴缨即刻住嘴,伏身欲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