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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怎么待见的样子,她便也视而不见了。吃晚饭时,云曦不知要不要给巳牧也准备一碗饭。他跟来了便坐在廊下,背光的脸看起来仿佛有些忧郁。不过见小姐没理会,而且她没有准备第三个人的饭菜,便也不理会了。主仆俩吃了几口饭,云月突然站起来,绕过巳牧走出去。巳牧想跟上去,被她喝止了:“坐着!”过了一会儿,云月端了一碗饭过来,绕过他进了屋,放下碗喊他:“巳牧,来吃饭。”巳牧转过头,看着她笑了。两个人的饭菜三个人吃了,三个人都没吃饱。饭后云月说下点面来吃,云曦去下面,她和巳牧便坐在廊下。朔日,夜无月。天气不好,也不见星子。廊下挂着一盏灯笼,静静投下温和的光。“吃完面就回去吧,我这里不欢迎任何人。”云月对巳牧说。“魏归欺负你,我不会不管的。”巳牧说完紧闭双唇,那股子倔强劲儿又出来了。“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欺负我了?”云月问。。“她使唤你!”“这也算欺负人的话,云曦都被我欺负死了。”云月笑了笑。“这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巳牧无语,片刻后吼道,“反正她不是好人!”云月默默叹口气道:“我就是好人了?”“是!”巳牧挺直了胸膛,“我不聪明,可是王爷说我对好人坏人有很准的直觉。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云月脑中浮现出第一次在王府门口见到巳牧的情形,那时的他们多无忧无虑啊,要是……“巳牧,好人不是以谁对你好或不好来判定。王爷何故关我,贬我?是因为我犯了错,你如今难道信我不信王爷了?”见此路不通,云月另找说法。“犯了错可以改。王爷已经处罚过你了,只要你认错,改了,王爷会原谅你的。”巳牧说,天真得像个孩子。“若是我改不了呢?”“我帮你改!”云月埋头叹气,巳牧这般样子,难怪周旷珩如此宠着他。“现在王府里的人都欺负你,我来保护你。”云月抬头见巳牧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差拍着胸脯发誓了。从那日起,巳牧有空便来宣兰院,教云月功夫。刚开始云月还拒绝他,可他指点了一两次后,她的确进步了许多。宣兰院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也没有人会来多看一眼,她便不再多顾忌。直到一日,快一更天的功夫,黑虎来宣兰院,叫走了巳牧,说是王爷宣召。巳牧去了。云月心内不安,黑虎如何知道巳牧在这里的呢?可是黑虎传完话立马走了,连个眼角都没给她们。虽然担心,可是云月不能找任何人询问,她只好等在门口。云月看着天上的星子,竟莫名地觉得压抑。一更天刚过,魏归从荀院回来。云月立马叫住了她。“郡主,巳牧怎么了?”魏归停住脚,转身面对云月:“云姑娘,我劝你一句,最好莫要如此关心王爷的下属。”魏归脸上带着深沉的笑意,让云月浑身发寒,她的声音平缓如水,但这水下涌动着摄人的暗流。“他到底怎么了?!”云月被这暗流卷了进去,抑不住对魏归吼起来。“巳牧频繁出入王府后宅,与王爷侧妃相处亲昵,自然是按王府家法处置了。”魏归淡淡道。这些从前在王府闻所未闻的话钻入云月的耳朵,她用尽全力才没有对魏归无礼。“多谢郡主告知。”云月说完便转身回屋。魏归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牵唇一笑。从此以后,没人再来宣兰院。魏归也不再逼她去荀院。春风吹,海棠花又开。宣兰院里的主仆二人仿佛被人遗忘。世界无边,时间无尽。云月不怕寂寞,怕的是思念到死。“爹爹,我要回家。”一个月后,季春之初。南邑王出门巡视岐城守备营,回来以后,发现王府一片狼藉,只是微皱了眉头。听王府侍卫长汇报以后,突然着急了起来,飞快向王府西侧而去。宣兰院一派安静,没有打斗的迹象。周旷珩绕了一圈后,对面无表情的木辛说:“让吴缨带上人马来。”有百来人突袭王府,引开王府一众侍卫,偷偷从西侧翻进王府,带走了宣兰院里两个人。那些人袭击时,木辛只想着保护好荀院,待他反应过来西苑和宣兰院还有人时,云月等人已经到了岐城大街上。等到王爷回来,下令封城已经来不及,他们已经混出城,直往南边去了。出了岐城,洪阿基带来的百十来人便四散而走。他和另一个侍卫带着云月和云曦。四人乔装打扮,一路慢行到了绝城。出绝城前,云月对洪阿基说:“殿下,我们如此出城,极有可能被发现。”“你有主意?”云月点头。绝城很平静,不见异常。城门如往常一般,未曾设卡查人。官兵看了进出之人的名符便放行了。若不细看,没人能看出城楼上的兵士,以及兵士中隐藏的南邑王。周旷珩在绝城城楼上站了三天,没放过任何一个身形与云月相似的人。第四天,他终于下令,所有人下城门,让吴缨那边行动。镇南桥北。一瘦弱的男子踏上镇南桥。男子一身蓝衣,牵着一匹瘦马。他身后跟了个背着书箱的童子,同他身量差不多。两人行得缓慢,走到桥中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看风景。风景看完,两人正要继续行路,桥南十来人并排行来,将镇南桥堵了个水泄不通。周旷珩踏上镇南桥,一步步靠近那主仆二人。蓝衣男子垂着头,站在马儿旁边,护着身后的书童。周旷珩靠得越来越近,那书童瑟缩着,双手捏起拳头。周旷珩越走越近,三人之间两步可及。木辛从周旷珩后面走出来,在他面前跪下了。“求王爷息怒。内子……”“让开。”周旷珩不理会木辛,这话是对着云曦说的。云曦抬头看了他一眼,呼吸颤了颤,走到木辛身边也跪下了。云月和周旷珩之间避无可避,终于面对面。在曾经生死相依的镇南桥上,刀兵相见。“回去。”周旷珩对云月说。云月抬起头,看着周旷珩,恳求道:“王爷放了我吧,就当我已经死了。”“你死了,云家会跟着你来,大夷皇室亦会陪你。”周旷珩的语气平淡,云月却打了个寒颤。“你我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为何还要相互折磨?”云月问他。“相比于让你在本王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