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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背后,总有人在忍耐和成全。陆徽音随母亲喜欢喝汤,对那道酸辣口的番茄巴沙鱼汤十分青睐,连喝两碗还是不够过瘾。萧泯然笑话他,“你不会是饿了一天过来的吧,好歹也给我留点呀。”“你多吃rou这样才有力气做手术。”陆徽音说归说,还是放下了汤勺去夹笋丝里的rou片,爽滑鲜嫩,他不得不赞叹道:“孟嫮宜你真是好手艺,这样的菜吃过一次绝对会想念的。”“啧啧,这下好了吧,不仅是心,连胃也一起沦陷了。”萧泯然摇摇头,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陆徽音装作没听见,瞥一眼神色如常的孟嫮宜低头扒拉两口米饭。“萧泯然,如果医院那边找你麻烦的话,我可以介绍你换到省立那边去。”萧泯然闻言扭头看了看孟嫮宜,又转回去看他,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只是没想到陆徽音会帮他。“谢谢。栗主任上午给我打电话说了,医院可能会给我个处分,事情不大。”“那就好。”吃完饭已十点多,萧泯然帮忙将碗筷收进洗碗机,轻轻一点还能消毒,萧泯然不断赞叹孟嫮宜的明智。孟嫮宜将陆徽因送下楼,陆徽因发动汽车不肯离去。直到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又添加了微信好友。“行了跑不掉了,快回去吧。”“好。”陆徽因收起手机看着她,“你说我不了解你,的确是。这也正是让我非常难受的地方,我一面十分渴望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事事参与样样好奇,想了解全部的你,想知道你牙牙学语时的糗事,想知道你亭亭玉立时的烦恼,还想知道你的喜好和憎恶,想在你受委屈的时候替你出头,在你获得成就的时候为你庆贺铭记,太多太多了,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可我也知道尊重,如果你肯说那我会聆听会安慰和心疼,如果你不肯,我绝不会问。我希望你能走出来,未来那么广阔,你曾远渡重洋又回来,为什么还放不下呢?我不介意,你能不能也释怀?”孟嫮宜怔忡半晌,她无耻依附顾森之的这段过去真的是说不提,就能过去的吗?☆、-029--029-陆徽因的手机是军用的,可以定位,可以监听,就是不够智能不能安装流行的社交软件。他苦恼地翻来覆去睡不着,醒了无数次可时间像是睡着了似的,动地极为缓慢。他索性起床拧开台灯从书架随手抽了一本书出来看,翻了几页又失去兴趣。他拿过手机给孟嫮宜发短信,“我明天去买手机,你用的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点了发送键才懊悔,这夜里三点发信息岂不是扰人清梦?谁知不多时手机滴滴两声,提示收到短信。他忙抓起来点开,果真是孟嫮宜发来的。“我也不太清楚型号,包装盒已经丢了。怎么想起买个手机?”“军用的有专网专号,你想找我会不够方便。”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孟嫮宜都没回复,他翻过来复过去地看自己发的信息,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可孟嫮宜不回复,他又觉得一定惹恼她了,惴惴不安。想到她说过自己有失眠的毛病,难道常常这样不休息吗?“你是不是又失眠了?”“是。”这下陆徽因不再发信息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她接起来,声音很低,有空旷的回音,又或是风声。“怎么失眠地这样厉害?你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孟嫮宜坐在窗边喝牛奶,20层的高度接近60米,从这里看星星好像和站在国贸最高层的天台顶上看星星没什么差别。无非是当初想要纵身一跃化作星辰,而今冷静下来,甘作泥土。她的声线不同于白日里的冷清和疏离,湿漉漉的,让人觉得好像在迷雾后很遥远的地方说话。“让我想想,可能是从决定要好好念书的时候开始的吧。”十三岁被周为民解救出来,她独自背着一个缝缝补补凑合出来的小背包坐在派出所的接待室里听着所长打电话。民政局的说这是好事啊,那抓紧联系福利院吧。福利院说我们有难处啊,现在平均三个小孩儿挤两张床,就连智力障碍的屋子都塞满了人,实在困难。不过近日我们准备翻新扩大,再等等吧。所长挂了电话扭头看她,胳膊腿细长,皮肤苍白,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虽然灰蒙蒙却格外精致。她正看着长长的会议桌上摆着的投影仪,因为在待机,所以变换出各种来回切换的画面。有志愿者主动打来电话想接她回去小住以解燃眉之急,家里只有寡居多年的鳏夫父亲和一个车祸轧断了腿的哥哥,自己今年三十和妻子两地分居,是个在矿上做调度的小科员,没有犯罪记录,没有不良癖好,只偶尔钓鱼娱乐一下,连烟都不抽。听说早前上过大学,但家里太穷,为了给大他五岁的哥哥找对象送彩礼而负债累累不得不辍学。大概是常年不见天日所以有种病态的孱弱感,总是笑眯眯的,很常见的那种路人,不凶恶也没有很局促,坐在那里甚至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十分有教养的模样。所长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不一会儿满屋子里全是青蓝色的烟雾,让人忍不住想咳嗽。那男人总在所长扭头去按灭烟头的时候冲她笑,一种势在必得的笑意,和他的孱弱感形成强烈的反差。孟嫮宜一动不动地坐着,冷眼和他对视。她对他的目光异常熟悉,那是她两个叔叔都对她流露过的恶意。她虽明白地不太真切却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站起和那男人面对面隔着桌子坐下来,桌上有一支所长用来记录笔记的原子笔。她拿起来放在手指间按来按去,吧嗒吧嗒的弹簧声很微小,但不容忽视。其实所长也不太满意这个男人的家庭背景,三个男人的家对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儿而言总归异常不合适,有种狼入虎口的感觉。可孟嫮宜已经睡在会议室三天了,小姑娘只穿着一件土黄色的毛衣和帆布裤子,在十二月底的长鸿会感到格外寒冷。她的去处局里开会研讨过,既然有人愿意提供住所,那就住到福利院翻新再接回来好了。男人笑着起来说要出去打电话,不多时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嗓门如锣,是个居委会大妈。她现身说法这个家庭多么和多么多么大度才会分出精力来照顾一个不知来历的野丫头。孟嫮宜还是吧嗒吧嗒按着原子笔,所长回头看她,那是种没有办法形容的眼神,无奈犹豫最终抵不过一咬牙后的妥协,“那,让小周过来,去给他们办个手续。”那男人忙起身卑微地弯腰感谢,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偷瞄了眼孟嫮宜。所长让她一道走,孟嫮宜听话地起身走过来站在男人面前,她十四岁时就已近一米六五,她似笑非笑看着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