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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正对着病房,视角清晰伪装自然,他忍不住默默赞了自己一记。等萧医生回来一定得请自己一顿大餐才行,正想着突然有人走过来去推隔壁病房的门,当时的距离不足半米,小杨医生的鼻腔里突然就涌入了一股冷洌的清香,很特别的味道让他自然地扭头去看。只是一个侧面而已,竟令他突然涨红了脸。女生轻轻关上门走进去,有个男人背对门坐在床上,她站在他面前抬手盖在男人的额头上,嘴里似乎说了什么,男人的头略略一偏躲过去,然后又挪回来抵在她腰上。女生的手还停留在触摸额头的动作上,阳光从后面投射进来,自然地像一幅油墨未干的西洋画。小杨医生鬼使神差拍了下来,又万分心虚地往护士台跑。跑了几步还不忘梗着脖子去看门上贴着的责任护士,然后装模作样地摸进护士站,嘴里套着近乎一双眼不断瞟着配药单,直到看到24床的药水瓶上用黑色马克笔工整写着慕仲生三个字才长呼一口气,护士调笑他,“小杨医生日渐憔悴,要不要jiejie们给你买点好吃的。”小杨医生唇红齿白面相看着就是好脾气,平日里又喜欢到处乱窜,熟悉的不熟悉的护士都喜欢逗一逗他这个少男来缓解压力。吃货本质一秒钟露馅,“好呀好呀。”说着接过别人递来的芒果干放进嘴里嚼,“这个东西好,既解了馋,又不怕过敏。”还没说上两句主任医生已经整理好自己,准备带着一众医生开始查房了。瞥见小杨医生不由咦了一声,正要喊他一道会诊,小杨医生惊得像个夹了脚的兔子,一溜烟儿跑得不见踪影。坐在车里给萧医生发微信,想了想,又把两段视频都发进她邮箱,终于心满意足驱车回家睡大觉去了。这边陆徽因四点四十分准时吹的起床号,为期一周的拉力赛进行到第四天已经初见成效,体能可能有极限,但军人钢铁般的意志力总需反复淬炼,才能终成铁中铁,钢中钢。陆徽因陪跑了两个小时,副队长姚临江开着国产东风猛士跟在队伍最后方,一来防止有人掉队,二来视野开阔能总揽全局。从天色漆黑一直跑到云彩散开露出蛋黄般的太阳,姚临江加速开到陆徽因身旁,落下玻璃冲他道,队长差不多了吧,再跑下去就赶上市区上班高峰了。陆徽因抬手看表,已经七点近三十分,稍作休息可以进行下一项海上作业训练了。他示意姚临江靠边停车,自己和他换了个位置,由他整顿队伍,休息片刻进树林抄小路去海边。他靠在椅背上休息,几乎是闭上眼就能睡着,姚临江掐着表看,时间一到立刻喊口号。陆徽因睁开眼的时候有个典型的职业病,右手会下意识放在腰上。如果摸到枪一双眼就会飞速扫过四周,眼神如刀,那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杀气。通常在陆地的时候他是不配枪的,所以一手摸空后只是睁开眼让大脑立刻投入到运作中来。这座城市在生态环境的保护和重建的工作方面不遗余力,号称生态第一城,使得很多树林规模巨大,爬山或野营只需往里面一钻就搞定了。车子进不去树林必须绕路,陆徽因驱车沿着临水公路一路向北而去。落下车窗有腥咸的海风阵阵吹来,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半个苏醒的城市。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号码是总司令部,他皱眉,又很快接起来。结果那头居然传来程嘉言的声音。他几乎没怎么寒暄直奔主题而去,“你和孟嫮宜之间如何了?”陆徽因不悦,这种私事他从前不喜说,现在反感别人问。只道:“什么事?”程嘉言沉默了一下,轻咳一声道:“她前天连夜冒着大雪进了市人民医院的事她和你说了吗?”陆徽因心里咯噔一声,手心里沁满了冷汗。“她怎么了?”“你别急,她没有生病。”程嘉言一手拿着固话一手拿着手机在看里面的小视频,那个男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背影,可他总觉得眼熟。“她朋友生病了,怎么?她没和你说吗?那我多嘴了。”程嘉言从来不是个做无用功的人,他一早用外线从总司令部转接进来就只为说她朋友病了?陆徽因伸手抹掉头上的薄汗,冷静道:“到底怎么了?”“前天夜里,孟嫮宜陪一个男人挂了急诊,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打电话关心一下,看看是否需要去探望?”孟嫮宜并没有对他说,可昨天他还和她通过电话。陆徽因的沉默让人觉得心酸,程嘉言一直比他冷静,在对待他和孟嫮宜两人感情上的事有口难言,自觉当年的行为对不起孟嫮宜是真,可让他在孟嫮宜和一起长大的方馥馥两相比较,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人总有劣根性,他生来趋利避祸懂得人情事故,好过一根筋撞破了头还不知悔改。陆禹安在省城的能量他一直看得到,所以在对待陆徽因的事情上总格外上心。他打破沉默道:“我给你邮箱发了东西,你找时间看一下。这么多年的兄弟,即使我这次做错了你怨恨我我也不后悔。”“怎么会。”陆徽因道过谢后翻出新买的手机,登录邮箱后果真看到里面躺着一封邮件。他从没这么犹豫过,犹豫半刻钟后,依旧点开来看。短短十几秒的视频而已,陆徽因不知怎么看完的,视频里的孟嫮宜因为逆光站着,所以周身都是金色的,毛茸茸的光亮,因此表情看得并不真切,大约是没有表情,也可能是很平静。也正是这份平和反倒让他更觉得心口刺痛,这至少说明了她二人绝不是只认识了几天这么简单而已,整个视频流露出一种不用说话也不会尴尬的亲密感。她为什么没有对自己提及过这样一个重要的异性呢?她为什么在电话也没有提及自己在医院呢?是自己不可信任?还是不可依赖?也是啊,自己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鞭长莫及,说了又有什么用处呢?陆徽因坐在驾驶座上将头抵上方向盘,岂料正好按响了喇叭。刺耳的声音瞬间让人清醒,他抓起手机给孟嫮宜打电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他们已经分手,他哪有资格和立场去问她呢?短暂的等待后电话那头响起了孟嫮宜的声音,是他魂牵梦萦已准备藏在心底一辈子的声音。“这个时间你怎么有空打来电话?”陆徽因不解,“这个时间怎么了?”“我看网络上一些当过兵的人都说早上很多事,早课或是训练之类的,我也不太懂,但应该很忙吧。”“你在网上看这些?”孟嫮宜轻笑了一声,似是不太好意思。“睡不着的时候就看一看,也能知道大概几点钟你会在做什么,或是可能做什么。”说完又补充道:“也不全是因为你,以前也会看论坛和一些新闻类的网站。”人的心情瞬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