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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课200块,他为了学画画很久不去学校了,全靠家教补习,这个可不能断呀。”周为民狠狠道:“够了,你还要不要脸?”这句话成功激怒了她老婆,她嚎啕一嗓子吼道:“姓周的,你自己说要钱还是要脸?要不是你没用我们家能过成这样吗?那死丫头给点钱怎么了,她那么有钱怎么就不能给我们一点?忘恩负义的事情做多了会遭天谴的,连电话换掉了也不跟我们说,她是不是不想再给了?”周为民气的直哆嗦,“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不看看周围谁家孩子一个冬天买羽绒服能花掉上万的?难道她的钱全是大河里淌来的?人家也要生活!”“哼,这点钱在她那算什么?你不看看她这个朋友什么档次的,就他提来的茶叶你知道一盒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穷鬼一个还装什么要脸?真活该你穷一辈子!”随着汽车越行越远再也听不到任何话语,陆徽因将后视镜掰到最右侧,他不想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和眼里的冷酷。他的心疼来的太晚,口口声声说着爱你的一切其实只是说说而已,他尚且连一切的边角都未看清楚,又谈何爱着一切呢?☆、-066--066-长鸿市的公墓在泗文山东面,从市区开车过去有近20公里的路程。陆徽因小的时候去过一次,那里埋着陆禹安的师傅。当年因为缉毒行动中表现过于优异在警界嘉奖中露了脸,从而遭到毒贩丧心病狂的报复不幸英勇牺牲。至今墓碑上没有刻字,妻儿老小被国家转移到他处,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他那时尚年幼,跟着陆禹安混在清明扫墓的队伍中遥遥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就为了这一眼,陆禹安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势,硬拄着拐杖爬了千余层的台阶。有些英雄注定得不到歌颂,甚至连姓氏名谁也无法得知,但他们为了这盛世太平贡献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这样的慷慨何其伟大!陆徽因早起驱车前往,在山脚下的铺子里辗转许久,复又折回只为买两束新鲜的康乃馨和百合。山里湿气大,常年薄雾弥漫。待他捧着花走上山时太阳已升到半空,此时前路依稀可辨,墓碑在左右两侧矗立着,鳞次节比,错落有致。这些新坟新碑大多是用黑色打底的花岗岩石所制,肃穆清明,让人望而生畏。他先去了烈士陵园,凭着记忆找到那座石碑。二十多年的风雪雨露使得它变得老旧,底座和台面上居然长出杂草来。陆徽因蹲下来一点点拔干净后忍不住抚摸碑身,相较周围的花团锦簇,这里实在太过落寞了。他将百合放在碑前,笔直站立,抬手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又默了默,片刻后太阳终于突破重围跃上半空,他这才转身离开。沿着小路拾阶而上,想来当年这里的行情并不好,大家都固执地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愿意土葬,所以公墓园人烟稀少规模有限,一块一块的墓碑立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觉得拥挤。如今大家思想转变,经济条件也上来了,迁坟的不在少数。所以当陆徽因找到这里时周遭都是动土后鞭炮爆炸后的红纸,日积月累人数众多,渐渐和泥土混在一起无法清理干净了。他抱着花远远看到一袭黑色的人影立在那里,气质沉沉,有一种抑郁难言的孤寂感。天空湛蓝一丝白云也无,他听见脚步声蓦然回过头来。两人视线相交,眼底都有着诧异。两人今日都着的长款风衣和衬衫西裤,同样的眉目浓烈气质斐然。但即便外在如何相似,两人骨子里散发出的气息仍存天壤之别。陆徽因始终一身正气坦荡坚毅,这源于他一路走来对自己的苛刻要求和职业所致。陆徽因站定在碑前,看到灰黑色的碑面上写着林淼之墓,立碑人乃故友周为民。他内心一颤,一阵疼痛蔓延开来。碑前已放了一束巨大的紫色风信子,他只得将康乃馨放在一旁。微风拂过,又湿又冷,吹久了会叫人头脑昏胀鼻腔发痛。慕仲生这边灭掉烟那边又掏出一盒出来,略低着头去拆烟盒的包装纸。见陆徽因神色凝重,忽然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就在这里,我们打一架吧。”“原因呢?”“随便,没所谓。”陆徽因站起来,问道:“你每年都会来吗?”慕仲生叼着烟偏过头去点火,抬眉看着远方的山峦起伏,淡淡道:“算起来,今年是第十一次。”“顾先生呢?”慕仲生似是笑了,一双黑亮的眼底有浮光闪烁。“来不来有何区别?人已死,往事如烟。追悔莫及也好,落得清净也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好一个冷暖自知。”陆徽因嗓音低沉,“我一直好奇。你和孟嫮宜是什么关系?”慕仲生沉默半晌,两人对峙。“怎么说呢?”他嘴角的笑意残忍,轻烟缭绕使得那悠远的,陷入回忆的目光浮浮沉沉看不真切。“早前,我一直以为是我父亲包/养的女孩子和我父亲养子之间的关系。没什么瓜葛才对,理应避讳才对,无论抱有什么样的旖旎幻想都该退避三舍才对。我父亲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强势,童年,少年,青年时光都被掌控,他难以对什么事情产生长久浓厚的兴趣,不喜女色,不服纲常伦理,一旦自己掌势,逆反来得格外强烈。”顿了顿,香烟已燃至底部,他再度灭掉,复又抽出一根来。对着陆徽因示意,陆徽因礼貌拒绝了。“孟嫮宜一直不喜我抽烟,她在身边时倒真的戒掉过,可她一旦离开,烟瘾便一发不可收拾了。难怪她会喜欢你,这一条你是胜过我。”他眉目紧蹙,缓缓继续道:“作为养子被培养成继承人这种事也就他能干得出来了,多大的压力和反抗质疑都被他铁腕手段处理干净。他从不爱解释,所以我也没问过原因,只需服从就可以了。他做过的离经叛道的事情太多了,都只为反抗自己的母亲,所以当他将一个长相酷似他母亲的小女孩带回来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无外乎笑他幼稚。毕竟他从不碰她,只喜欢看她自己做困兽之斗,陷在自己臆想的恐惧之中,乐此不疲毫不厌倦。你没见过孟嫮宜的嗔痴喜怒,癫狂决绝,也没见过她的刻苦忍耐,不肯妥协。那些个日日夜夜全是我陪着她,看她一步一步从深渊往外爬,疼得狠了也不敢哭,怕有丝毫的松懈又再度跌回地狱。”陆徽因想,大概胸骨折断戳进心口里也就这样疼了吧。不能喘息,不能呼救,放之任之,这种清醒地看待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叫人发狂。晨露将慕仲生的衣衫打湿,这会儿迎着朝阳折射出百般颜色来。他轻声笑起来,似有安慰。“你看到的孟嫮宜是灾后重建的那一款,心态平和,不以物喜不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