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2章 完美之剑

    断剑周身帝气猛然一震，化作护体道则笼罩全身，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张开，背后背着的长剑自动凝聚到掌心之中，这也是一把黑剑，只不过它要比之前那把短剑长了三尺，且剑身之上刻有诡异的符文。李含雪虽然不认识这些符文，不过他猜想这应该是某种用于加强左道的符文。因为断剑的剑术已至自身极限，即便再用符文加强也是有限，所以它们一定是用于加强其它方面。

    “李含雪，吃我一剑！”

    断剑倾身向前，朴实无华地朝李含雪冲杀过来，虽说他的速度极快，但直来直往没有任何变化的行动轨迹却让李含雪感觉内里有诈。

    李含雪提刀而动，闪至断剑面前，他并没有率先使出无名拔刀术。此地观者甚多，陈重倒不用担心，但是墨风大帝、季依等人却是要防，李含雪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太多的底细。

    铛的一声，刀剑交锋，碰撞出一大串火花。断剑冷笑一声，暗中催动剑上符文，立刻有一层绵密的冰花粘住了李含雪的帝雏，与此同时一股黑色的邪气从冰花之中急速蔓延出来，附着在帝雏之上，迅速朝李含雪的身体入侵。

    “这一招对我没用，因为我早就见识过了。”

    李含雪张开嘴巴，犹如巨龙吐息，一口蓝色神炎喷向帝雏。黑色邪气遇到了蓝色神炎，就好像遇到了天敌一般，迅速燃烧起来。而粘在帝雏身上的冰花，也在神炎的炙热温度之下迅速蒸发。

    “居然无效？”断剑大惊。

    而此时李含雪把刀一抖一变，像是一条泥鳅滑入到断剑的怀里，刀锋已是直逼他的心脏。

    “休想！”

    断剑瞳孔猛缩，脸上露出极度狰狞的神色，与此同时他周身百丈方圆的时空法则在这一瞬间激发到了极致，一条条无比粗大的时间链铺天盖地般涌向李含雪，悉数缠在李含雪的身上，哪怕让李含雪动作有片刻的停滞，也是好的。

    但是断剑没有想到李含雪对于时间法则的领悟与掌握丝毫不在他之下，纵使时间链铺天盖地，几乎将整个空间占满了。可却没有一条能够束缚到李含雪身上，对方就好像游离于时空之外，不受法则束缚。

    扑嗤……

    李含雪一刀捅入断剑的心窝，然后一扭一震，亿万道恐怖的刀气从帝雏刀刃之上完全爆发出来，从断剑身体内部激射出来，瞬间便将断剑斩得七零八落。

    不过断剑并没有因此死亡，他的身体在碎开的一刹那，他的帝魂早已逃离避开了帝雏。断剑迅速凝聚rou身，恼羞成怒的他仰天长啸，手中黑剑竟一化为九，从天而降，分九个方位笼罩住李含雪周身。

    “李含雪，是你逼我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断剑意念一动，分列李含雪周身九个位置的黑刀竟幻化成真人模样，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一股可怕的剑意，乃是屹立于一个时代绝巅的剑道高手。而如今全部聚集于此，成了断剑手下的亡魂。

    “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吗？”李含雪环视一周，这九个剑道高手的力量都不算很强，充其量不过是中阶古帝，而且大部分以低阶古帝居多。

    若单纯论力量而言，这样的一群古帝就算再来十个，加起来恐怕也不是李含雪的对手。但是李含雪的神色却有些凝重，因为他能够看出这里面的门道。

    “这九人的修为虽然不算多高，但是每个人都修炼了各自一种剑道，且这九种剑道似是相辅相成，与大道契合。若是让九人完全发挥出来，其剑道之威会直接提升好几个层次。原来这就是断剑的剑道，借人与之剑完善自己的剑，这倒也是一种修行之法。”

    李含雪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周身的九道黑影开始如狂风一样疾舞，演练着各自的极致剑道，他们同断剑极相似，将自我的剑道修炼到了极致，但皆是因为修为所限，无法突破到更高境界。有的不幸战死，真的敌不过时间的无情最终坐化，有的则死于自己的剑下，为求至高剑道以身试法终于陨落，有的则一生郁郁，寿元耗尽的那一刻依旧无法突破自身极限含恨而终……这九位屹立于剑道极致的帝君，每一个下场都很凄惨，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纵使高傲如帝君，他们死后帝魂却能够归断剑一人所有。其原因便是因为断剑跟他们是一样的人，走的一样的路，一生问剑却终于鸿沟难以跨跃。在断剑的身上，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们不愿意有人再如自己那样饮恨而亡。他们要让断剑开创出一条新的大道，让自己的遗志在断剑身上得到继承与发扬，所以无论断剑目的何在，他们都不会去管。他们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所有人的剑道归一，融万家之法，成一人之剑，而这一剑必是至高之剑！

    一旁的墨风大帝神色也有些凝重，他也隐约看到了九人身上各自代表着的道，但是他始终保持着沉默。

    “李含雪能以五阶古帝修为力敌断剑，他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九道黑影的厉害，既然他选择不动，那必然是有了对策，我倒是没有必要插手此事。”墨风大帝心中暗道。

    承光大帝见李含雪一动不动，说道：“李含雪，先下手为强啊，别等断剑作法了。打断对手的招式，让他憋着才是最好的战术！”

    “可惜已经太晚了。”

    断剑冷笑一声，九道人影化作九道流光迅速融入到断剑那把长剑之中。轰隆一声，九天降神雷，断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到李含雪的身后，一剑刺入李含雪的体内。不过他击中的只是虚影，真正的李含雪凌空落下，一掌拍在断剑的脑门上。但李含雪击中的也只是虚影，在他掌至未至的时候，断剑已经移形换位到了九位剑道高手所站位置的另一侧，避开了李含雪这致命一击。

    “不妙了……”承光大帝、季依等人心中都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李含雪这一击不中，首先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断剑似是早有准备，故意露出了破绽等着李含雪上钩。果不其然，断剑避开李含雪之后便发起了最为猛烈的攻势。九个位置纷纷出现断剑虚影，他们如闪电般扑向李含雪，将李含雪团团围住。九道虚影各自挥起长剑，蕴含不同至高剑道的剑化作了一个完美的圆，而李含雪就处于这个圆的中心。他要打破这个圆，就必须正面击溃九位剑帝共同融合创造出来的完美剑道。若不能破解，稍有一点的闪失，便要被万剑穿心而亡。

    “李兄弟有危险了。”陈重拉着阮灵玉的手，满目忧色道，“灵玉，你快点去把那件秘宝主取出来，交给李兄弟！”

    “现在？”阮灵玉惊道。

    “是的，现在！”陈重说道，“现在再不给李兄弟的话，恐怕他就要死在断剑手上了。”

    阮灵玉有些犹豫，她想救李含雪，可是那件秘宝却是陈重用生命换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它，陈重现在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灵玉，你还在干什么？”陈重叫道，“快点啊。”

    “可是……”

    “别可是了！”

    “好，我这就给他。”

    然而不等阮灵玉交出那件秘宝，断剑的“完美”剑道便已经落在了李含雪身上。

    “九剑归一，天下归墟！”

    万千剑道融于一剑，断剑周身的种种神通异象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练剑时候的质朴与笨拙。但如果真有人把这一剑看作笨拙，那他一定是马上就要死的人了。

    这一剑之道，李含雪隐约从里面看到了无名拔剑术的影子，虽是一剑却胜似亿万之剑，几乎完美没有破绽。

    “原来这就是你追求的至高剑道吗？”李含雪喃喃道，他的语气之中有些许的感慨，也带有一种悲哀和遗憾。

    这语气和李含雪脸上流露出来的莫名表情，让断剑感到大为光火，你这一副自以为是的嘴脸是什么意思？

    “死！”

    断剑手中长剑落下，剑光贯穿虚空，突到李含雪面前。此时寒芒一点破空，旋即刀芒如瀑，断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大河中的一只蝼蚁，他的周身全是无穷无尽的刀锋，而这刀锋之中所蕴含的无穷刀意，那样动人心魄，完美无瑕。断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天道如玉，原来竟是这种感觉。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井底之蛙，本来自认为完美无瑕的剑道在一瞬间变得那样可笑。

    外人并不知道断剑的内心之中此刻掀起了什么样的滔天骇浪，他们只看到李含雪出了一刀，刀刃正与断剑的黑剑锋刃抵在一起，锋芒爆发之际，断剑突然好像气虚一样，吐出一口鲜血急退两丈，手中的黑剑竟也握不稳了，他的右手更是在不断地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纪小天的九阴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