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早膳
第三章 早膳
是日，早膳。 宋府前厢。 几人齐聚在饭桌前，由侍女端来厨膳布好的清粥小菜。 宋仁喜素淡，家中吃食便也不好油腻，一餐中即便有大鱼大rou，也是留给小辈的。 宋云珩坐在宋归雪对面，用筷子为其夹一鲜rou小笼，关怀道：“小妹，你前些时日大病初愈，如今身子越发清瘦了，该是多吃些。” 宋归雪听闻抬头，本想如往常般笑着回应兄长，可一经与其对视，忽然愣住了。 宋云珩神情中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肃然。 宋归雪的心头当即悬了起来。 完了完了。 肯定被发现了。 是了，昨夜她那么大肆玩弄，多少留下了些痕迹，宋云珩本就心细，必然察觉到了异常。 她本还想着今日侥幸蒙混过去，但现下见他这般作态，不由得慌了神。 宋归雪先是蔫声应道：“好……” 然后她转念一想，兄长素来疼她宠她，不一定会戳破此事怪罪自己，多半是要同她悉心劝诫。 如此一来，她不如就借口说自己梦游了，记不清了，再适当撒撒娇，没准这事就过去了。 她正思索着，就听宋云珩又言：“小妹，今日你的教书夫子告假归家一日，我正巧得空，一会便由我来教导你书上内容吧。” 宋归雪微怔，明了这必然是宋云珩找的借口，实则是为了和她好好攀谈昨夜一事，心下不免又沉下几分，“我知道了……” 其余几人皆未察觉异常。 早膳后半，话题忽又转向宋云珩升迁一事。 宋仁发话：“云珩，这几日诏书就快下来了，待事情敲定，你便可同我一起为皇上筹备一月后的诗宴，到时候好好表现。” 宋云珩颔首应下。 说起来，宋云珩的仕途可谓是一路顺遂。 自他中了殿试榜眼后，当即平步青云，现已提至吏部侍郎之位，近日更有再度升迁之势。 他今岁还未过弱冠，年仅十八，却已获圣上重用。 人都道，那是皇上有意要宋云珩步其父宋仁的后尘，仍选用宋家位列三公之一。 这话还真不是旁人闲传出去的，反而是自太子之口有意无意传扬的。 太子的话就是皇上的话。 因此，朝中无人不知，宋云珩是皇上钦定的未来太傅，宋家则是满朝文武最为牢固的一棵参天大树。 宋归雪对政事知晓得不多，但也常听闺中好友提及自家兄长，说他是一众京中世家贵女想要攀亲结缘的对象。 也不乏有诸多世家小姐借亲近宋归雪之态，实则为靠近宋云珩。 想到这里，宋归雪忽而翘起嘴角。 她再度望向宋云珩，想起他昨日在自己身下被侍弄得低眉喘息。 还想起他那根roubang如烙铁一般夹在她双腿之间。 那样粗，那样热，与他往日清隽俊秀的模样截然不同。 而那个被她骑在身下无从收敛欲念的宋云珩，是她的。 宋归雪一经想起昨夜的些许细节，心中不知为何多了些底气和促狭。 直到宋云珩拉着她入了书房，这股子气势都衬得她仍有几分从容不迫。 宋云珩屏退下人守在院外，关上东厢房的大门。 他转身板起脸直入正题：“归雪，你实话告知我，这几夜为何跑到我屋内来？” 宋归雪一怔。 他说的不是“昨夜”，而是“这几夜”。 他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一问直接打乱了宋归雪准备好的说辞。 毕竟总不能说自己夜夜皆是梦游吧。 她瞬间xiele气，方才的镇定瞬间化为乌有，开口的话变得支支吾吾：“我，我记不清了……” 说着，半抬起眼悄悄打量起宋云珩，似是想探视他的神情，再伺机寻一二借口。 岂料宋云珩思索半晌，竟接着她的话说：“果真如此……那狐妖竟可迷人心智。小妹，接下来我同你说的一些事，不必慌张。” 宋归雪有些发懵，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宋云珩接着说：“你应该略有印象，这几夜常是莫名其妙跑到我屋里来吧。”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宋归雪沉默半晌，然后还是佯装不知地摇了摇头。 宋云珩并未心疑，续而说道：“你十岁那年，曾有一大师预言……” 宋归雪耐心听着宋云珩的话，抬头瞧见他好看的唇一张一合，身子却越发燥热。 “……你不必太过担心，只是偶而会被狐妖附身，这其间为兄一定帮你想办法。我听闻西域有一药引可解……” 她边听着他口中喋喋不休的话，边止不住朝前靠近了些，心中思绪渐散。 兄长待她是真的很好…… 都这般时候了，他还在为自己着想，以为她是被狐妖附了身，是无可奈何…… 可是，可是，如果我其实就是那只狐妖呢？ 倘若这一切就是我有意呢？ 宋归雪心中一经划过“狐妖”二字，意识就似被什么东西无形中点燃了，转而将头撒娇般埋进宋云珩的颈处。 嗯……兄长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 咦，我靠近后他好像脸红了…… 他喉结动了…… 宋云珩感受到颈部传来的热气，不由停下了口中的话语，顿了片刻才轻声道：“归雪，我们是兄妹，不能这样。” 他现在是清醒的，不能再犯昨夜的错。 而小妹因狐妖一事忽有异动，更不是她的错，自己身为兄长，有责任承担起这一切，为其纠正过失。 这十八年来，他都是如此恪守成规，从未对身边任何事有半点疏漏。 是了，他明明年岁不大，心中丘壑却宛如经世之臣。 他活得不像个少年人。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生在这样的世家，身为长子，他不能。 宋云珩喉结微动，想推开缠在他身上的宋归雪，却终究没忍心，只说：“归雪，你若累了，我先扶你上床。” 宋归雪听闻此话，眸中渐渐生了水，意识愈加涣散，最后样似委屈地朝他娇声说道：“可是兄长，我现在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