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宫

    祭宫

    永宁这一觉睡了许久，梦中前尘往事勾起了她的心绪，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这些年来，她甚至不敢思念李行俭，只要一想到他，就会想起那日承欢殿中母后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厌恶和鄙夷。

    昨日先后见了太后和李行俭，又住在这熟悉的虚阁，她一时情绪起伏跌宕，才会梦到这些旧事。等锦绣帮她梳洗过后，她便平复下来了。

    想到昨晚和李行俭在聚灵台上相见，永宁心中又甜蜜又酸涩，阿兄还爱着她，这些年来顶着朝中压力，甚至连嫔妃都不曾纳一个，始终遵守着对她当年的承诺。可她实在不知二人之间要如何走下去。。。

    到了晌午，太后在飞霜殿传膳，命永宁作陪。母女二人闲聊了一些佛道教义，倒也不觉尴尬。等到了晚间，礼部送来消息，说是已经准备好了长公主祭祀的事宜，第二日便可出发前往皇陵。

    这几日天气实在炎热，太后身子沉重，有些不愿挪动。永宁很贴心：“母后就在行宫里住着，儿臣自己去祭拜即可，您到了陵前徒增伤情，父皇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这话正合太后的意，昨日当着寿昌的面，她也不好明说，如今见永宁这样懂事，便慈爱道：“阿娘也不瞒你，我与先帝最后那几年，夫妻情分已是单薄，如果不是有你和三郎，我也不见得能坐稳中宫，你父皇心里也未必不怪我。明日你自去祭拜你父皇，阿娘在行宫等你。”永宁便点头应了。

    第二天五更，永宁便换了素服登上了去皇陵的马车，等到达时已将近巳时。皇陵依山而建，行驶过司马道，便能看到祭宫。先帝已下葬半年有余，牌位供奉在祭宫内，永宁就是要去这里祭拜。

    等永宁进了祭宫，才发现这里除了先帝，也供奉着本朝历代帝王的牌位。永宁三跪九叩拜礼之时，祭宫的内侍点好香线，便默默退出了宫殿。

    永宁独自跪在牌位前，她与先帝的父女之情着实淡漠，但父女最后一面竟是于她梦中，的确让她遗憾难过。永宁想着想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又想到这几日心绪纷乱，终是伏在蒲团上低低哭了起来。

    “怎么还是这样爱哭？”身后传来李行俭无奈的声音，永宁吓了一跳，泪眼朦胧的回头望去，他正站在她身后，也不知是何时来的。

    “皇兄怎么来了”，永宁忙低头拭泪。李行俭见她还跪着，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地上凉，小心受寒。”永宁跪了许久，突然起身有些腿麻，不由得晃了晃身子，李行俭趁机把她搂在怀里，打横抱了起来。

    “阿兄！”永宁一惊，这还是在历代祖宗牌位面前，李行俭怎么这样唐突！他却毫不在意道：“你既祭拜过了，便随我到后面休息吧。”说着便抱着她往偏殿走去，一路抱到了偏殿供人休息的屋子，把她放在榻上，又转身关上了门。

    永宁坐在榻上，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不觉心跳如鼓：“阿兄，母后还在等我回去。。。”

    “也不急于这一时，你晚上再回去便可。。。”李行俭已经倾身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不行，阿兄，祖宗牌位还在外面供着。。。”永宁觉得荒唐，他竟要在这里对她做那种事！

    李行俭却笑起来，他眼里隐隐有些不顾一切的偏执：“傻婉婉，就是要列祖列宗见证，你我二人今生今世再不分开了。。。”他说着，身子已经压了下来，不顾永宁的推拒，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