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崩玉

    “唔？谢我什么呀？”蓝染忽然有些认真的语气，反而让雏森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是谢她，让他看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蓝染想要的，确实是雏森桃这个人。

    但……他并不想要镜花水月说的那样，被拉入深渊浸染墨色的她。

    他喜欢的正是这样纯净无暇的雏森。

    “没什么。任务完成了，我们该回去集合了。”蓝染利用身高轻抚了下雏森的头，然后说。

    “嗯，也是。”雏森对于蓝染的决定一向没什么异议。

    这几年来也有提前毕业的同期，蓝染早就可以提前毕业，不过因为雏森，他一直有意拖延进度。

    在蓝染时不时的提点与指导之下，雏森这几年的灵力与实力都大增，就连魂体外貌都有了不少的成长，对于她擅长的鬼道，其控制能力则更加精准。

    死神的外貌与实力挂钩，魂体年龄高却外貌稚嫩的反而是实力强劲之人。灵力越强，身体的增长就越缓慢，这一点在去年才来到真央寻找雏森的日番谷身上最为明显。

    日番谷冬狮郎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在此之前，真央灵术院里最有名的天才死神就是蓝染惣右介。但日番谷仅仅只就读了一年就赶上了他们的进度，今年也会与他们一同毕业，而且听说日番谷已经被预定了，毕业后就会进入护廷十三队，担任十番队席官的职位。

    “也不知道小白那边怎么样了。”雏森边走边说。

    她自己的斩魄刀飞梅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成功收服的，不过像惣右介和小白这样比她强大太多的，他们的斩魄刀肯定更难以收服。

    从她成功获得了斩魄刀之后就循着蓝染的灵压气息寻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气息也在此消失了，雏森猜想可能是进入了另一层空间，便在此等候。

    “放心吧，他没问题的。”蓝染毫不担心地回应了一句。

    自从日番谷来了之后，“小白”这个名字从雏森口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在知道了雏森是为了想要见他才执意要来真央灵术院的这个事实之后，日番谷那小子对他的敌意可不小。

    虽然蓝染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时不时以三言两句就激怒了他来当成生活趣味，但两人在雏森面前还是勉强维持着和平的气氛。

    “嗯，小白比我厉害多了，他肯定没问题的。”雏森赞同地附和蓝染的话。

    “比起这个，小桃不如说说自己的情况吧。”蓝染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日番谷身上转移开来，“斩魄刀收服得还顺利吧？”

    “啊，嗯。她叫‘飞梅’哦。”雏森顺着蓝染的话回答说，并介绍起了自己的斩魄刀。

    蓝染听着雏森在他身侧充满活力的声音，眼中满是愉悦的笑意，在他自己都未曾注意之时，唇角也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他能感到雏森对他太过信任了，她对他完全毫无防备之心。斩魄刀的能力属于个人隐秘，特别是斩魄刀的名字，一般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而雏森却丝毫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不，在他的指导下，以雏森的细心和逐渐与他同步的缜密思路，她不是想不到这方面，而是……因为对象是他，所以无需考虑谨慎。

    这样的认知让蓝染不可避免地因为雏森对他的完全信任而感到高兴。

    “小桃——”看着雏森在月色之下兴致勃勃地模样，蓝染觉得那一刻他的心中好像有什么情绪要溢了出来，他喊了她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

    “啊、是不是……我太吵啦？”雏森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住了话，不知不觉她就总是在他面前变得有些奇怪了呢……

    “没有。”蓝染否认，“这样就很好。”

    “哦……”

    确实……如果能一直这样和她度过每一天，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有雏森每天都陪伴在身边的生活让蓝染感到平静又愉悦，好像连一直浸没在幽暗深渊中的心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这是蓝染从未体验过的生活。他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沉浸其中，觉得这样的时光如果能再延长一些就好了。

    可惜，从真央毕业后，大概他们会有不同的发展吧。

    ……

    特进学级班结业之后，同期的学员都去了各自理想的去处，大多数人还是加入了护廷十三队。

    蓝染虽然擅长做各种私人研究，但他并不想去十二番队整天面对各种各样的情况，最后在十三个番队里折中选择了平日比较清闲、作为后援队的五番队，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进行自己感兴趣的研究了。

    倒是没想到雏森选择的竟然也是五番队，从真央正式毕业后番队的选择他们并没有私下交流过，日番谷进入十番队已经是确定了的事情。

    在某次出任务时，蓝染捕捉到了一种特别的能量。之所以称之为能量……是因为在这之前他都还没有研究出来那究竟是什么。

    初步判断之下，蓝染只能用一种结晶容器来收纳它。神奇的是那团能量在进入晶体容器之后瞬间与其融为一体，散发着夺目得几乎要将人吸入其中的光芒。

    蓝染很快就从那股吸引力中回过了神，然后一个名称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崩玉。

    这种被引导的感觉蓝染并不陌生，之前他的镜花水月使用的也是这个手段。

    它在引导他！

    那就说明它拥有自我意识。蓝染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团有意识的能量。这很有趣。

    蓝染的实力摆在那里，即使他的性格有些高傲，除了雏森，队里的大多数人他都甚少主动搭理，但仍然因为各项能力都拔尖，因此也被五番队的平子队长给提拔为了副队长。

    蓝染升为副队长之后，雏森便顶上了他空缺出来的席位，繁杂的整理工作由女性来完成反而要更加得心应手，蓝染只会觉得那些无聊的整理资料的工作完全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没有了作为席官时的各种杂乱小事，这让蓝染空闲之余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研究和开发“崩玉”到底有什么功能。

    雏森在完成工作后也会在闲暇之余去找蓝染。他们两人的关系毕竟从真央时期就已经心照不宣了，他们的亲近大多数同期生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两人似乎是一对的事情早就默认了。

    “惣右介～午安～”

    “小桃，来了啊。”听到雏森元气满满的声音，蓝染因崩玉研究一直停滞不前而有些沉郁的心情也轻快了一些，他从研究台前抬起头，视线转向了雏森，轻笑了起来。

    现在的他也只要看到雏森就会变得心情愉快，两人之间的氛围不言而喻。

    雏森走到蓝染旁边向他的研究项目看去，这块玉她已经见过不少次了，名字也挺好听的，叫崩玉。

    蓝染并没有避着她。雏森给予了他百分百的信任，那他便也回以同等的信任，只要她能一直这样陪伴着他走下去。

    “研究，不太顺利吗？”雏森注意到了她刚才进来时看到蓝染有些紧锁起来的眉头。

    “嗯，没什么进展。”在雏森面前蓝染也略显放松，他向后靠坐了一些，说着自己认为有很大可能性的疑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来激活它。”

    雏森不太懂科学研究这方面的事情，她只觉得崩玉的光芒很漂亮，每次看着它，都好像要沉浸其中了似的。

    “还需要什么来激活它吗？崩玉的光芒已经足够美了呀，一直凝视它的话，好像心中就会有种想与它融为一体的冲动呢。”雏森忍不住感叹说。

    “融为一体？”听到雏森发自内心的感叹，蓝染想到了初次捕捉到崩玉的能量体并将它放入晶体时，它也确实吸引到了他。但蓝染强大的精神让他没多久就回过神来了。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不，你说得对。”蓝染眉梢扬起，是问题的结被解开了的愉悦，雏森说到点上了。

    它为什么这么吸引人呢？因为它需要吞噬。它需要什么东西来与它融为一体，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加完整。

    蓝染想，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蓝染有意在接外出任务时选择需要捕杀行为恶劣之虚的任务。这样的虚不被允许存活在尸魂界或是现世，若是没有过吞噬灵魂行为的虚，死神们会默认放过。

    这也是保持三界平衡的手段，毕竟如果死神大肆掠杀虚，造成虚这种生物的灭亡，也会造成三界失衡的严重后果。

    蓝染收集到了那些极恶之虚被消灭后残留的一些灵子，将其融入到了崩玉之中。也不知道究竟融合了多少进去，这崩玉中的能量体终于开始自行流转了，似乎到达了饱和的状态。

    似乎彻底“活”过来了的崩玉越发的美丽，蓝紫色的流光在晶体中转动，仿佛在说着：主人，你想要什么？

    蓝染也不确定那一瞬间的想法究竟是不是崩玉有意传达给他的，但他确实感觉到了。

    如果是在遇到雏森之前，蓝染想，他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覆灭尸魂界，重新建立全新的制度吧。但是现在……他不想毁掉这个雏森还生活着的世界。

    而且现在这样在五番队里的生活，他也还算喜欢。

    平日逗一逗性格跳脱的队长、工作结束了做一做私人研究、休沐了与雏森喝茶看书、写写书法、又或是看她插花、绘画。

    这样的生活总能让蓝染心情愉悦又感到有种别样的满足。

    他现在不想打破这一切了。即使代价是他得忍受尸魂界这套恶心人的制度。

    蓝染想，只要有他的小桃在的地方，他就能够尽量忽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