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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尚羽老实地摇头,听起来够高端的名字,好像很神秘。“不怪你孤陋寡闻,这也是我刚刚命名的,你第一个知道。”“……不甚荣幸。”“餐馆、茶座、酒吧,在这一系列可以由客人自助式活动的地方,服务者提供食物、饮料,但却常常被客人当做背景板。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一般人在这些公共场合与朋友聊天的时候,总不会那么在意周围正路过的、打扫的、为你上菜的,或默默站立的服务员。顾客会将这些服务业人员也当做他们所享受的服务的一部分,并不将至排斥在外。”宁萧总结道:“所以,从事这种行业的人员,不是当个彻底的隐形人方便顾客自得其乐,就是也融入到顾客的交际圈中,与他们打成一片。马如明显是后者,面对我们的询问时他虽然紧张,但是表现正常,证明即使是面对陌生人,他也有高于一般的交际能力。”“这样的一个人,与同事相处,关系自然不会差。”宁萧看向徐尚羽。“明白了没?”徐尚羽连连点头,举一反三道:“明白了,你肯定就是被当成是隐形人的那种。”“禁止扯题外话。”宁萧语气不佳,“现在,话归正传。马如既然对会馆掩饰苏俪的死亡而感到不满……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断我?”徐尚羽放下高高举起右手,作好学状。“我只是有疑问。”“说。”“你怎么看出他的不满?”“请注意,他在提起两个死者时并不吝啬赞美,但是在提及两人的死亡时却只有寥寥几笔。对于苏俪的死以及尸体的不见,甚至是用嘲讽的口气来表述。最后一句则暗示了对这两个女孩的同情。明显,他知道苏俪死有蹊跷,也正如你所说,这是一个知情但是不敢言之人。”“对于马如。”宁萧道:“我们可以把他当做后续着重取证的对象,他一定还藏着什么没有说。”“最后,郑盈盈。”宁萧给这个名字画上圈。“不得不说,遇到她是一个惊喜。从她的言语中,可以这么判断:有一个存在于苏杨二人之间的人或事,暂名为X,她们因X而产生摩擦,破坏了原本的关系。一般案件,在日常N中,如果产生了死亡因素D,那么排除合理因素,确定异常因素A。异常通常是导致生活由日常走向死亡的催化剂。列个公式,NA=D。”“在这个案子里,可知唯一不正常因素,就是苏俪二人案发前突如其来的争执,那个被藏匿的X。因此,A=X。毫无疑问,这个X百分之百就是导致此案的罪魁祸首,X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某个导火索。”“只要找出这个X,这个案子就算是告破。那么X藏在哪里,它会是什么?我们现在手中的唯一的证据,就是杨芸以及杨芸留下来的匕首。我们要找出的,是导致苏俪死亡的X。”宁萧讲述完,纸上已经被他列上了满满的公式。“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徐同学。”“有。”徐尚羽似笑非笑,道:“我想知道的是,宁老师,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只着重苏俪的死亡,对于杨芸的死,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宁萧放下笔,看向他。“你知道还问我做什么?杨芸,她的死,根本就没有凶手。”“她是自杀。”两人同时出声,宁萧与徐尚羽相视一眼,徐尚羽笑道:“你明明看出来了,还故意藏起匕首,又误导老刘和陈琼,你打的什么坏主意?”“和你一样。”宁萧捏了捏放在怀里的那把匕首,它曾经也在另一个人怀中趟过,感受着那个人的体温逐渐变得冰冷。“割喉并不会直接导致人死亡。”早在观察杨芸伤口的时候,宁萧就发现,她不是死于窒息,而是失血过多而死。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她的身上没有淤青和擦伤。伤口虽深,却不但没有触及动脉,也并不是立即致死。如果是犯人割喉,在死亡前杨芸有足够的时间挣扎呼救,弄出声响将醉酒的人们吵醒。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那夜,她只是静静地死去。伤口是她自己割开的,不呼喊,不引人注意,就等着血液流干,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宁萧闭上眼睛。“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个人愿意这样折磨自己,是什么逼得她只能这么做?我只是想要弄明白这点。”因此,即使明知刘警督阴差阳错的判断是正确的,明知杨芸真的只是自杀,宁萧并不愿意就此结案。杨芸杀死自己,用流满了一地的鲜血,做出最刺目的控诉。她不惜献出生命去吸引世人的目光,究竟是想要告诉这个世界,什么?【玫瑰树对夜莺说:你需要在胸口j□j一根尖刺,为我歌唱,整夜地为我歌唱。那刺插入你的心窝,你生命的血液将流进我的心房。到时候,玫瑰才能再次绽开。】【用死亡来换一朵红玫瑰,代价可真不小,谁的生命不是宝贵的?】【但是小夜莺愿意。】☆、夜莺与玫瑰(六)但凡一个有尊严的女人都不会甘愿卖身。奉献上rou体任人玩弄,伪装出笑脸相迎,厌恶却要装作欢喜,对着贪婪好色的男人作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但是让她觉得恶心的却并不是那些男人,而是自己。明明深陷于欲望泥沼之中,偏还要装出一副清高模样。你以为你还配拥有尊严吗?你以为你还能正大光明地走到阳光下?哪怕是街上的老鼠,都能比你更理直气壮地活着!旁人贪婪的目光对于她来说是折磨,旁人的怜悯也同样是折磨。她已经没有勇气正视自己,只能在欲望的世界里慢慢腐烂。然而,她却看了另外一个女人。她沉浸于声色,却总能保留住一份清醒;身处这yin靡的世界,却仿佛置身事外;从容地走进欲望丛林,也能全身而退。既不自甘堕落,也没有自命可怜。为什么她还能保留这份尊严?“不为什么,我只是在工作。”那个人对她道:“哪怕是再卑贱的工作,也是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和家人。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好好地活着?”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一句话,将深陷于泥沼中的人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