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珀耳:我是不是应该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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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耳当然不至于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不管是角落里窸窸窣窣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量,还是身后三个少年踢踢踏踏的步伐,全都吵得要命,一个个都好像在叫嚣着“快看我啊快看我啊”。她只当后面毫无异常,依旧目不斜视,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今天在外面一无所获的白濑心情不佳,带人回基地的路上也踏着重重的步子。但瞧瞧他看到了什么——一个穿着名牌衣服的、正无知无觉踏入擂钵街的、仿佛奔向老虎张开的大口的、食草动物一般的外国女人,这简直就像是老天爷对他今天毫无收获的补偿! 他冲两个伙伴使了个眼色,三人漫不经心地尾随上那人。 这样纯白的猎物一年也见不着几个。哈,那些阴暗角落里的家伙都在交头接耳呢……白濑朝他们咧了咧嘴,示威性地扬了扬右手,象征“羊”的蓝色皮带子被甩得晃了晃。 见那些人悄然退下,白濑愈发兴奋。 跟着外国女人走过三四个拐角后,白濑终于按耐不住,嚷道: “喂——停下、转过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说你呢!金色头发的女人!” 那人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点停下的迹象都没有。 在组织拥有“一张好牌”后顺风顺水的少年蹙着眉头,忽然想到对方是外国人,可能听不懂日语……于是白濑忍耐着焦躁,冲两个伙伴示意。 三个少年相互比划一二,很快加快脚步把金发女人围在中间。 相当漂亮的成年女性…… 面朝着猎物的白濑恍惚一下。 那人已经站定,露出了个无害的困惑表情,好像不明白异国少年为什么挡住了她的去路。 没接受过学校系统教育的少年张了张嘴,才记起自己好像连英语字母一共有多少个都不能确定……但是他们已经把人围住,骑虎难下的少年搜肠刮肚,回忆起码头工厂那边的厂长跟外国人打交道的场景,咬了咬牙:“喂——You、money——” 再也冒不出第三个单词的白濑涨红了脸,见三双眼睛都注视着自己,终于破罐子破摔地掏出折叠刀,凶恶地对着空气比划。 就算是外国人,这样也该懂了吧……? 确实懂了的珀耳似笑非笑:“哦,打劫。” 四下寂静,标准到没有丝毫口音的日语,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正前方的银发少年大约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与小丑无异,静默了一下后两只眼睛里几乎迸发出愤怒的火焰:“喂、混蛋,你听得懂日语啊——那你刚刚是在戏耍我吗?!戏耍擂钵街势力最强组织‘羊’的成员!” 珀耳的笑意中带上了些许戏谑:“‘势力最强组织’,未成年人?你们是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吗?但是看起来虽然年纪不大,却好像也没小到玩这种游戏的程度?” 听当然听过。虽然赤司财阀在横滨没什么消息渠道,但这个由未成年人组成的实行反击主义的组织,近年来确实名声大噪,尤其组织中的孩子王——恕她没办法使用“组织领袖”这类词汇——更是凭借所谓异能给港口黑手党都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因此种种,最后放到她桌上的情报里还是多少提到了这个组织。 “羊”。 只是真见了面,她依旧觉得没有任何防备的必要,尤其在她面前的大概率不是那个孩子王,而是三只嗷嗷待哺的小羊。 约莫是神明刻进骨子里的傲气。就像人不会好奇跟自己走在同一条路上的蚂蚁要去哪里,她也不会在意这三个尾随着她的少年,但要是他们动的是这种心思…… “混账——你以为我们是在跟你开玩笑吗!赶紧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叫出来!你也不想你的脸上出现划痕吧!”那银发少年恼羞成怒地叫嚣着,冲她又近了两步。 她顿了顿,露出颇为困扰的表情,很好地藏起了某种冷意:“但是我身上只带了手机,非要说的话还有一张信用卡。” 在某几处不被人注意的地缝中,悄然疯长的不知名植物像是犹豫了一瞬,最后悻悻地、不情不愿地缩了回去。 “哈?身上全是名牌没带点值钱的首饰吗?耳环、项链之类的……算了,把你的手机和卡都拿出来,”银发少年比划了下折叠刀,忽然瞳孔一缩,冲左前方的同伴大喊道:“喂!省吾!小心身后——” “嗨——到此为止。”相当柔软温柔的嗓音,与之相对的是不容讨价还价的冷硬语气。 白濑僵住。悄无声息出现在省吾身后青年好像冷笑了下,抓着身前少年的肩膀强迫他侧过身,露了手中握着的,正顶着少年后脑勺的冰冷手枪。 珀耳转过身,看到了下巴带着些许胡茬的猫眼青年。 背着吉他包,像个路见不平的普通过路人……忽略他手里的枪械和挟持少年的行为的话。 他快速扫了眼珀耳,大概是看到少年同伴们的小动作,手里的手枪又往前顶了顶:“劝你别动哦。这是真枪。现在照我说的,丢掉手里的刀,双手举起来,那边那个少年也是,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见。” 神色阴郁的青年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喂……有话好好说,”白濑扔掉手里的折叠刀,塑料刀柄落到地面后发出一声轻响,他依言将双手举过头顶,咬咬牙道,“是我们错了,请别对我们的同伴动手……” “抢劫路人时可不是这幅样子啊,”青年闻言嘲弄道,“你们俩跑到这条路的尽头然后拐弯,我会放了你们的同伴。但要是你们做小动作的话……” 白濑点头如捣蒜。 系统自带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从青年身上传出来的。 没有理会手机铃声,青年扬了扬下巴:“那请吧。” 两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跑了起来,越来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名为“省吾”的两股战战的少年也被青年推了一把,连滚带爬从视野中消失了。 无人说话的当下,来电铃声愈发突兀。那位金发女性比了个“请”的手势,就站到稍远的地方眺望远方了。 化名为绿川光的诸伏景光见状暗松一口气,把手枪别回后腰,取出响了一分多钟的手机,接通,放在了耳边。 “你在磨蹭什么,是把那破房子拆了吗?”对面的语气非常恶劣。 是组织里的Top killer……卧底中的诸伏景光心下一凛,语气淡淡地解释道:“只是搜得仔细点,多废了点时间罢了,不过什么都没找到,那帮人把东西全搬完了。怎么,Gin你等不起?”说到最后,他回忆自己的人设,装出挑衅的语气。 对面哼了一声:“再给你五分钟,没到就自己走回据点吧。”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显然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诸伏景光松了口气,收好手机,朝那位擂钵街的香饽饽走去。 “这里很危险,”猫眼青年在珀耳面前站定,语气相比前面温和不少,“要离开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走。” 珀耳摇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谢谢你刚才的搭救,但是我来擂钵街是找人,找到他之前我不会离开。” 见青年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不赞同,珀耳露了个笑,冲不远的一栋小房子一指:“请放心,他就住那边,这几步路不会出问题的。” 诸伏景光见她态度坚决,擂钵街外围又有琴酒在等,尽管仍有些担忧,但还是点点头,温声道别后转身离开了。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金发女性划破小拇指,挤出一滴血。剔透的血珠摇摇晃晃地升到半空,眨眼间从他的毛衣领中穿过,安静地附在了他的心口。 犹如一点朱砂痣。 珀耳的嘴角拉平,一边看青年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边摸了摸小拇指上细小的划痕,有些深的伤口很快愈合,连出现的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没有打草惊蛇,珀耳继续朝自己原定的目的地走去。 正如猫眼青年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的那样,港口黑手党的人几乎把北岛朋也住处里的东西搬了个空,狭小的室内除了斑驳的墙面就是不甚平坦的地面,换个不知情的路人来,大概看不出曾经有一对父女在这里生活数年。 珀耳从里面走出来。她进出自如倒不是灵体化了,而是这间屋子的大门也被不知道谁卸下来带走了。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从相当遥远的地方,以非常人的速度。 金发英灵被勾起了兴趣,倒也没急着躲,只是往旁边走了几步,刚好保持在一个哪怕来人跟墙体发生碰撞自己也不会被落灰沾到衣角的舒适距离。 下一秒,黑红色的人行炮弹就以常人rou眼难觅的速度撞上了墙体,并不结实的墙体轰然倒塌,不止一面,那枚炮弹一直撞过四五面墙体,甚至波及到后面那座房子的塑料挡板,一时间土块与地面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就是你们吧——用枪械挟持省吾,逼迫‘羊’的成员们拿出身上的财产。在‘羊’的地盘做出这种事,你们做好被重力碾碎的准备了吗?”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漫天飞舞的粉尘中走了出来。 手插在兜里,周身萦绕着一层深红色光芒的橘发少年。 在看清楚珀耳后,他一顿,钴蓝色的漂亮眼睛转来转去,像是要揪出她的同伙。在反复确认这周围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后,那张肃着的稚嫩脸庞皱成一团,大概是对现在的情况有些不解。 “喂,你那个拿枪的同伙呢?”个子不高的橘发少年这么问道。 “我还想问,‘羊’所谓的‘实行反击主义’,就是对一个路过擂钵街的无辜女性实施抢劫行为,在被路人制止后,又跑回去歪曲事实、找‘王’来报仇吗?”珀耳皮笑rou不笑地反问,见橘发少年听得一愣一愣,慢悠悠地继续补充道,“如果是这意思,那倒是我对日本语的博大精深,知之甚少了。” 词汇量并不丰富的年轻的“羊之王”中原中也皱着眉思考金发女性的话,在捕捉到某个关键字后下意识反驳:“都说了我不是什么王,我只是手里拿着一张好牌罢了!” 长相与亚洲人大不相同的女性闻言噎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他回答得文不对题。 “行,”对方笑了下,“所以,这位少年,你是在得到同伴的情报后,前来对我实施你的同伴并未成功的抢劫行为吗?” “同伴”,这个词才对嘛…… 中原中也暗自点头。 “……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拨打一下市警的电话寻求帮助呢?”对方从兜里取出手机,晃了晃。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使劲摇头—— 才不要!虽然横滨的市警在当下与吉祥物无异,但被缠上了也相当难甩啊。 “咳、所以,”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尖,“你是一个人来的,那个带着枪的男人不是你的同伴,是这样吗?” 金发女性没回答他,只露出无语的表情。 ……看着无害的外表,一身合体干净材质上佳的衣物,还有刚刚在他面前晃了晃的手机——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前不久横滨市中心超大的广告牌上就是这个款式的手机照片。 虽然难以启齿,但情况已经相当一目了然了。 再用其他理由说服自己,才是真的不讲理吧。 少年几不可见地,垮下了肩膀。 “喂——中也!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啊!”远远的,银发少年狂奔过来,他警惕地看了眼珀耳,缩到了橘发少年的身后。 珀耳似笑非笑:“哦,‘被抢劫的苦主’来了。” “就是她,中也!还有一个背着包的男人,应该就在这附近!”白濑探出头,指认道。 “那个,白濑……”中原中也皱起眉毛。 那位绿眼睛的女性阴阳怪气地添了把火:“苦主少年,有去把自己被抢的小刀捡回去吗?” “哈?!中也!” “白濑你先冷静一下……” 两个少年人吵吵嚷嚷地闹在一团,堪比一窝麻雀。 身怀巨大力量的少年无奈地劝说同伴,而那个分明是被庇护的少年则言辞激烈地反驳他,甚至从初遇一直数落到几天前鸡毛蒜皮的小事,强行施加诸如“优柔寡断”、“不信任同伴”的罪名。 珀耳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就兴致缺缺地移开了视线,只觉得不管过去多少年,不同的人仍会在不同的舞台上上演相同的戏码。 在天边的晚霞尽数被黑夜吞没之际,橘发少年终于劝走了同伴,手插着兜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