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实习
李响睡没睡你不知道，反正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僵硬地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导致你早上起来腰酸背痛、哈欠连天。 “响叔，你昨天晚上睡着了吗？”你刷完牙后故作神秘地凑到李响身边，他在厨房煎鸡蛋。 “睡着了。”他没看你，筷子把滋滋作响的煎蛋夹到面上。 “哦。”你点点头走出厨房，双手背在身后在客厅转来转去。 你不信，哪有人睡着了还能握手的，不过手好像也是你自己塞他手心里的。 “别转了，吃饭了，吃完我正好送你回去。”李响端着两碗面条放上餐桌。 你心不在焉地一根一根吃，一边偷瞄李响一边思考，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昨天确实不正常，以前肢体接触向来只有你主动的份。 “想什么呢？”李响掐了一把你的脸，“赶紧吃，我真要迟到了。” 不正常！ 除非是在你小时候，不然李响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动作的，他真的不正常！ 你点点头加快速度大口吃面，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把面咽下说：“响叔，我暑假也没事，你让我去你们那实习呗？” “实什么习，你又不是警校的。” “我法学专业也差不多吧？正好缺个实习证明。” “我们那就算了，可以给你找个法院或者检察院，都有熟人。” “那我不实习了。” “怎么？你这到底缺不缺啊？” “不缺。” 你埋下头随意扒拉两口吃完，李响把碗拿去厨房洗掉带你下楼。 你靠着车窗感觉自己过山车般的心情又跌到谷底，下次碰面机会缺缺，总不能老去单位找他吧，万一又被嫌烦，你郁闷地撞着玻璃。 “你…要是在想去也行，”李响看你颓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不过我们那你也确实干不了什么。” 听到他的话你瞬间来了精神：“端茶倒水、分档归类、抄录案卷、笔录口供，我都会。” 不会也可以学，话先撂这儿。 他叹口气：“行吧，你别到时候又嫌无聊。” 你咧开嘴抱着他的手臂晃：“谢谢响叔，有你在我不无聊！” 他抽出手：“我又不会天天陪着你。” 确实挺无聊。 第一天你才在办公室和大家简单打个招呼，人都没认全就被带到档案室，大摞大摞落灰的陈年档案等着你分档，卷宗被一车一车推进来。 “小五姐…还有啊？” 你看着她推的第四车有些绝望。 “没了，这是最后一车了。”小五笑着回答。 你听说过实习第一天通常都是些没人干的活，但你以为好歹是在李响周围转悠，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档案室给它们按年份分卷。 “不着急，你一个人想分多久分多久，没人催。”小五慢悠悠地说， “好啊…姐…没人催好啊…”你环视四周堆成山的棕色档案看着小五扯出笑容。 你带着小五给你的口罩，卷宗被你放在桌上摆成一圈，你抱着一摞绕圈分放，一早上过去这一车你才分完一半。 “吃饭了吗？”李响推开门敲了敲，“看你这样子是没吃。” 你本来就没睡觉，重复一早上地机械工作，你看着他有些呆滞：“啊？” “走啊，吃饭去啊。”李响拉着你的手臂带你出门，你精神恍惚地跟在他身后有些踉跄。 “响队，你走慢点！没看到人家小姑娘都站不稳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从后面走过来拍李响的肩膀，你在办公室见过他好像叫张彪。 李响倏地松开手，皮肤还隐隐感受到力度。 “吃饭啊？”李响问他。 “是啊，一起呗。”张彪搭上他的肩。 “不了吧，这孩子怕生。”李响偏偏头示意。 “怕我吗？”张彪探出脑袋隔着李响看你。 你傻笑着摇头摆手，总不能真说怕吧。 “你看，她不怕。”他得意地指着你。 “哪有你这么问的。”李响用手肘怼他。 走到食堂，张彪还是一块吃饭了，他和李响坐在一排，你坐李响对面。 张彪很会说，这是你的初印象。 你闷头吃饭听他和李响侃侃而谈，李响则时不时看眼你吃得怎么样。 “小meimei，实习多久啊？” 话题突然转到你身上。 “实习一个暑假？”你抬起头不确定地说，眼睛瞟向李响带着询问的意思。 “她是我带的小孩，你问实习多久有什么用？”李响问张彪。 “啧，问一下又不会少块rou。”张彪不理他继续问，“今年多大，就到实习的时候了？” “二十，想提前体验一下。”你腼腆地笑。 你确实有些怕生，症状就是看人止不住傻笑。 “那你赶的不巧，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这没来几个实习生，你一个人得干不少。” “还、还行吧，不累。” 张彪突然凑向前谈故作玄虚： “你…有男朋友吗？” “没、没有。”你扫了李响一眼。 “得了吧你，查户口呢？”他用筷子根部敲张彪脑袋。 “都说了问问，问问。”张彪揉着头顶。 “你都多大了还问这种问题。” “那小陆、施伟不是都没对象呢吗？” “人是来实习不是来这谈恋爱的，哪那么多废话。” “得得得，不问了不问了。” 张彪用手挡着脸跟你挤眉弄眼，你没忍住笑出声。 “嘿！合着这桌子就我一个外人是吧？”李响看着你俩酸溜溜地说。 吃完饭他把你的餐盘一起收走，张彪也把餐盘递过去。 李响看着他没动，张彪又递了递。 “自己放去！” “小气鬼。” 你是实习生还没有自己的工位，只有档案室有你的位置，你趴在桌子上转食堂发的苹果眼睛一眯一眯开始犯困。 李响推开门本来想叫你去他办公室睡，看到你抓着苹果睡着了就没出声，他关灯带上门走了。 下午睡醒又是腰酸背痛地转了半天，你连轴不歇才分完一车，看着那一小块空地你很有成就感地拍拍手上的灰。 快下班了，去办公室转转。你想着。 档案室和他们办公室在一条过道上，你大摇大摆地走到大门口就开始怂了。 直接进去不太好吧…你扒在门边看。 “正好。”张彪看见你打个响指勾勾手，“我这缺个案卷，你帮我找找94年的。” “啊…好。”你点点头，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好歹…说明你等会儿可以拿进门。 你叹了口气，蹲下来一本一本翻。 “下班了，你可以回去了。”李响敲敲门进来。 “我还要找文件呢。”你蹲在地上头也不回。 “找什么文件？”李响蹲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找。 “彪哥说缺了本94年的。” “94年…那不是我叫他找的！”李响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是，你怎么管他叫哥管我叫叔啊。” 你没功夫搭理他，上下左右地翻来翻去，已经见到李响了你现在目标只剩早点下班。 “下次别叫我叔叔了。”他突然来一句。 你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又回过头找。 “响叔多好听啊，听着比哥有面子，你不老要我叫你叔叔吗？” “我那是……” “找到了！” 你兴奋地举起文档。 虽然李响什么忙都没帮上，你还是开心地抱住他蹦，他站得笔直。 “我去拿给彪哥！”你兴冲冲地往外走。 李响拽住你手里的文档：“给我就行了，本来就是我要的。” 你瞬间xiele气：“唉，早知道先下班了。” “你、你这小孩什么德行，我要的就不重要了？” 你眼睛左右转了转思考：“响叔，我昨天说过我不喜欢你了，你现在在我心里地位……比彪哥要低一点。” “你才认识他几个小时？”李响不可思议地指着门外，“你不是吧？他也三十岁！” “怎么老觉得我喜欢别人啊…响叔，不是比你地位高就说明我喜欢，给你给你给你。”你皱着眉把档案塞进他手里，转身去收拾包，“我要下班了。” 李响被噎地说不出话，拿着案卷好一会儿才说：“你记得和爷爷奶奶说你来局里实习…” “好。”你背上斜挎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天，你扳回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