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权从来不在我的手里
即便暂时代理了大贤者的事务，艾尔海森依旧做到了准时上下班。这段时间呆在家里的时间也明显增多，让卡维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他在盯着自己瞧。 毛是肯定的，他是想上你啊。 虽然不想把自己推进火坑，但他这几天被折腾的有点厉害。也就面前的这个笨蛋才没有发觉，明明就差在他旁边干起来了。 他腰疼腿软，也不够睡眠，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被嫌弃：“你快起来，我不想出去准备晚餐了。” “出去吃呗，帮我带一份。” “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我还想喝酒呢。” 其实卡维也想，但他手头紧，免不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而且最近艾尔海森对他的态度很奇怪，目光夹杂了其他东西，如同盯着猎物一般，让他心惊胆战。问另一个自己，又说没有。 “没事，我有钱。” “哇，牛啊。” 瞬间，所有的顾虑都被抛掉了。卡维接过钱包，美滋滋的数了数，确认够花销后一扫颓势：“我就说嘛，以我的才华怎么可能会一直穷困潦倒呢。” “记得给我带一份啊。” “当然，你等着。” 一番收拾后潇洒出门，直冲酒馆而去。 压制太久的后果就是放飞自我，卡维在酒馆里谈笑风生、推杯弄盏，对自己成为了酒馆中心这件事毫无自觉。他多闪亮啊，妙论派之光，才华横溢、天之骄子，偏偏又长的艳丽，性格爽朗。男男女女围绕着他，如同人群围坐篝火，又如同群狼环伺猎物。 有人专门开了醇香的美酒，倒入杯中递了过来。卡维本来见他面孔陌生打算拒绝，但见旁边的人也有份，大伙兴致高涨，便接下了。只是没怎么喝，这酒后劲太大了。 “只是交个朋友。” 对方笑道：“我早有听闻，卡维，须弥著名建筑师，代表作是那座醒目的卡萨扎莱宫。此次经过须弥，还好没有错过。” “你是？” “我来自枫丹，是个生意人。” 他的谈吐举止也很符合他的身份，跟他聊起了许多枫丹以及其他国家的见闻。并且直言，希望能和他合作。 卡维第一反应是欣喜，因为他又有机会去施展自己的才华了。但他也不是第一次与人合作，也被狠狠的敲打过，所以谨慎很多。对方也很上道，提议：“不如换个安静的地方详谈，相信我们会得到一个满意结果。” 他正要答应下来，肩膀一沉，有人帮他回答道：“不必了，他现在这种状态不适合谈生意，如果你真的有诚意，大可换个正式的时间和地点。” “艾尔海森？！” 来人尽管面无表情，但冷漠的语调和凌厉的气场一看就不好相处。而且他一出现，卡维的全部心神就已经不在生意上面了。 “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 闻着火药味，其他人都识相的散开了。艾尔海森在一旁落座，先是举起面前的酒杯闻了闻，随后轻抿一口：“这种度数的酒，你竟然还敢跟人谈生意。” “我没醉！” 卡维抢回自己的酒杯，再次强调：“我现在清醒得很，你别小看我！” “那么你应该清醒的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应该吃喝玩乐，而需要负债……” 嘴巴被捂住了，卡维瞪着他，和他靠的是如此之近：“你不许说！” 艾尔海森看着他，沉默了两秒后缓慢张开嘴唇又合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嘴唇和手心却明显贴了一瞬，以至于卡维像被毒蛇咬到一般迅速弹开，神情震惊。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 他在这张脸上找不到一点破绽，憋的脸红脖子粗：“反正你不许说！” “哦。” 卡维被气个半死，坐回原位猛灌了杯酒。艾尔海森没阻拦，看着他擦手的动作，眼睛危险的敛下：“你大可放心，就你我这种关系，没人会想太多。” 想太多什么，答案两人心知肚明。 这家伙，真的够刻薄的。 少有的，两人在酒馆里没有争吵，而是各自喝酒。怪异的氛围让人望而却步，特别是向来爱笑的人都不笑了。 “老板，再来两瓶酒，rou团和椰碳饼打包。” 卡维喝了一会闷酒之后就待不下去了，打包东西回家。没一会艾尔海森也离开了酒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夜晚的须弥城街道上，看似各不干扰，实则暗地较劲。 “看你怎么跟！” 在拐角处卡维改变了路线，直接翻墙走小路。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内心都要气死了。如果不是还有个人等着他送饭，他都不想回去了。去哪里都好，流落街头也不怕，他已经受够艾尔海森了！ 走了好一会，他从小路回到主城道，就见艾尔海森正站在路灯下，听到声音看了过来。不远处是他们的家，还亮着灯。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转身逃走。 “卡维。” “干什么。” 明明是那么艳丽的一张脸，明明对待其他人那么友善，却在此刻绷紧了身体，冷漠隐忍的看过来。仿佛他再靠近一步，他就要退后十步，甚至大打出手。 “你很受不了我？”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如果是前几天，艾尔海森一定会让他受不了就搬出去。但现在他从未来的卡维哪里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心里有底，并不想把他气的太狠。他只是有点恼火，为何这人就那么抗拒和他形成亲密关系。 “你我都很清楚，这间房子并不是你唯一的后路。长相、性格、才华，不论靠哪一项，你都能找到落脚处。” “你什么意思。” 艾尔海森看着他，目光和语气一起放软：“我的意思是，主动权从来不在我的手里。只要你想，你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或者从这里搬出去，任何时候。” “开什么玩笑？你刚刚还在向我讨债！？” “这是两码事。” 卡维瞪大了双眼，就听他继续说道：“我并不介意当你一辈子的房东。房租交不上就用家务活替代，至少你这方面干得不错。” 这时候，他脑海里一片混乱，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未来的自己说的，他没有搬出去，依旧住在一起，艾尔海森脾气好了很多，他们的相处可以说是愉快。 难道是从今天开始的吗，感觉晕乎乎的。 “酒气上来了？” “没有！” 卡维下意识否认，不肯承认自己的酒量差：“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回去。” 这样就结束了，明明刚刚还针尖对麦芒，就差摊牌一拍两散。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卡维没完全反应过来。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不敢往深入想。 但至少今晚他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