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不好意思
09 不好意思
林蕴琚转身和芮予朝球场门走去。 到门边她把相机从包里拿出来，装在云台上，递给芮予。 “从这里开始拍。”林蕴琚看着屏幕预览上手调整相机方位，指导芮予拍摄。 她看看被围得乌泱泱的球场，对芮予说：“拍到人群前就可以了。” 越到C班的场子就越是拥挤，走到外围的时候她们就把相机先关了。 两人在外围站着看了一会儿，因为身高的原因倒是能看清场上情况。 前面的一个戴眼镜女生不经意往后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林蕴琚的脸时楞了一下，拉着旁边的同学小声说：“她是林蕴琚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蕴琚朝向女生挥手打了个招呼。 “嗨”女生被本人听见自己小声谈论也不觉难为情，大大方方地跟林蕴琚打招呼：“我是高二C班的牧菲令。” 牧菲令看到芮予手中的相机好奇地问：“你们是要拍摄什么东西吗？” “想拍拍这个球赛。”芮予握着云台向上掂掂。 “那是不是要站在前面拍比较好？” “我们也正苦恼着。”林蕴琚笑说。 “我帮你们说一下吧，前面都是我同学。”她拍拍前面同学的肩又指指林蕴琚两人，前面同学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往旁边挤挤让出一个空位来。 就这样，牧菲令带着她俩到了球场的离球场最近的边缘。 刚开始蒸腾出热气的季节，又在人群里挤了一通，三人的脸都染上红色。 牧菲令用手往脸上扇着凉风，郁闷道：“其实就是个小小的练习赛，来这么多人观赛都是因为有帅哥，唉，让想单纯支持班级的同学有点困难。” 她从班级买的一箱水中拿了两瓶分别递给两人。 “不过确实很养眼不是吗？”牧菲令朝林源珂的方位扬头。 他身姿矫健，行动敏捷，像一只游猎在场上蓄势待发的猎豹。 芮予笑嘻嘻地跟牧菲令回话：“是啊，我们就是想拍拍帅哥打球。” “那你们可得先争取他的同意，”她转过头来认真的跟两人说，“林源珂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人还是挺凶的。” “我们先拍点素材，到时候如果出现在正片里会去询问出镜人意见的。”林蕴琚指导芮予开始摄像。 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球场边缘，伴随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自她出现无论是观众还是球员都若有似无地将视线投向她。 场上奔走的林源珂感受到注意重心的转移，仅用余光就确定了场边人的身份。 真是阴魂不散地令人生厌，他拍着球想。 球面接触地面微微凹陷，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被控制的球体，从场外到场边，动机明确爱好掌控全局的林蕴琚难道有可能单纯来看球？ 他单边勾起一抹笑，耳钉反射光线，衬得他的笑过于锋利，带着点邪气。 那接下来的事她有料到吗？ 他站定，蹲身又弹跳起来，看样子是要投个三分，球脱离他的手掌却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林蕴琚一手正举着矿泉水瓶喝水，余光中是高速飞来的球体，耳边传来阵阵惊呼，她掩在瓶口后的嘴微微上扬。 果然忍不住啊，她暗叹。 她抬起身侧的手手心向外控下飞来的球，整个人却因为球的冲击力向后退了一步，矿泉水瓶里的半瓶水都撒在了她的脸上。 她拿下水瓶，仰着的头回正，眼睛缓缓睁开，还是那副没有波澜的眼神，让人看不透她的情绪。 水珠还挂在睫毛上，颤抖着滴落到她还泛着红晕的脸上，细微的绒毛被阳光照显，皮肤在水渍下发透。 水顺着她的下巴流到了衣服上，衣服贴住身体泛起褶皱。 “蕴蕴，你没事吧。”芮予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来扯出一张递给林蕴琚示意她擦擦脸上的水，又扯出几张帮她沾身上的水。 她攥着纸巾却没有要擦的意思。 与此同时，林源珂弯腰将还在滚动的球捡起，抱着球走到她的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脱手了，会长大人应该不会介意吧。”他笑还挂在脸上，看不出一丝歉意。 “当然没关系，”林蕴琚也笑了：“我们正在拍摄一个视频，你应该也不介意出镜吧？” 她指指自己的脸，又指指被打湿的胸口，“毕竟拜你所赐，我现在成了这副样子。” 林源珂敛目拍着球，篮球在他的手和地面之间弹跳，他撩起眼皮欣赏她此刻的狼狈模样，心中畅意。 他冷笑：“可怜的会长，当然没问题。” 收到回答，林蕴琚笑容落下，肩骨上旋手腕前抛，扬手将剩下半瓶水全泼在他脸上。 林源珂反射性闭眼，感受到一阵冰凉向下流动，心中的火却猛然张扬。 “不好意思，”只听见她一字一顿，“一不小心脱手了。” “砰砰”篮球失去控制向一旁滚去。 他睁眼发狠地盯住林蕴琚，往前跨步。 林蕴琚把手中的水瓶扔在地上，同样向前跨步。 距离急速拉近，她抬手五指紧握先一步揪住他的衣领。 他低头，她仰头，两个湿漉漉的人距离仅余一拳。 四目相对，一切背景虚化，对方的脸在眼中无限放大，细微神态都一览无余。 林蕴琚忽然笑了，然后五指展开一下下抚平被她揪皱的布料。 林源珂眉头紧皱地看着她抬起另一只手。 纸巾落在他的唇边，用力地被按下抹向一边。殷红的唇被粗糙的纸巾磨得充血，嘴角被拉向下。 “没事吧，”她慢条斯理地用纸巾磨着他的皮肤，“看看你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把纸巾塞进他手里，徒留林源珂嘴角泛红。 她退后一步，笑说：“既然林源珂同学衣服也被打湿了，那不如我们俩一起去处理下吧。” 然后越过林源珂对场内球员说：“大家没意见吧。” 球员们被一系列变故给惊呆住，跟随林蕴琚的话语点了点头。 林蕴琚利落转身，弯腰捡起被扔在一旁的瓶子，走向芮予用她一贯的柔和音调说：“接下来你就自己随便挑点不错的画面拍，我先走了。” 得到回答之后她向外走去，人群自动让出一个通道。 她头也不回地往场外走，旁观者的视线不住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 林源珂盯着她挺拔的背影，胸膛起伏，眼中晦涩难明，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林蕴琚的身形逐渐缩小，场中气氛终于不再凝滞，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细微地私语声响起。 走到球场门口，林蕴琚在垃圾桶旁站定转身。 她脸上挂着温和笑意，抬平拿着瓶子的手，然后，五指松开。 “砰”，隔着嗡嗡的人群私语声和遥远的空间，林源珂彷佛能够听见它落入垃圾桶触底的声音。 林蕴琚还站在那里，一手平举五指张开悬在垃圾桶上方，另一只手抬起手心向外，四指开合做出招呼模样。 林源珂眼中颜色加深，他拳头握紧，骨节在皮肤上印出形状，终于跨步向门口方向走去。 林蕴琚看他动身笑容好像拉大了一些，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旁观者的议论声随着一前一后离场的人的远离逐渐加大，待看不到人影时已沸反盈天。 “他们这是好了没好？” “不知道啊” “待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两人是有什么恩怨吗？没听说过啊” 热闹的讨论随着球赛的重新开始好一会儿才逐渐冷却。 ——— 这章发完之后就彻底存稿裸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