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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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降临 帝释天从昏迷中惊醒,眼前先是一片浓黑,继而逐渐有了一点点光亮。 他缓缓坐起,指尖和手臂上有细密的痛感。帝释天抬起手,有些擦伤,手腕上的那道伤口还在,只是不再流血。 他借着这点光亮环顾四周,似乎身处一个陌生的山洞。 他陷入了迷茫。 他感觉头疼,昏迷前的画面乱纷纷地闪过:漆黑夜空,呼啸海浪,他被一双巨爪拢在爪中,一个颠簸,他从巨爪中跌落海面。 黑色的火焰,落在了海面上。 海浪翻卷,翻涌的水声淹没了他的呼吸…… 他甩了甩头,早些时候的记忆逐渐回笼。 天域本是天人一族在这阳界中的乐土,众城错落在其中。 千百年来,天人生活在安逸之中,直到数年前,灾厄突降—— 一开始,只是天域边缘的几座小城遭受干旱,土壤毒化,作物凋零。后来,干旱在天域之中蔓延,作物成批枯死,魔物作乱,流民四处涌现。 等到王城善见城周边也被干旱侵染,云端之上的十天众才发现,善见城外早已尽是惶然的难民。 流民游荡在城门紧锁的善见城外,日落之后,不可终日的流民中总有人在流传一句谶言: 当忉利天神垂爱的国被干旱与火浸染,魔龙将乘着它的怒火归来! 流言从城外渐渐传到城中,即使善法天王一再下令城中不得传播谣言,细小的浪花也在城中掀起了波澜。 正是谣言纷乱之时,天域与海洋相接之处,突然燃起了诡异的黑色火焰,烧掉了许多的船只。 消息一路传到善见城,波澜化作滔天巨浪。 城外的流民大哗之下包围了城门,声嘶力竭地要求那流连在黄金与珍酿中的贵族打开城门收容流民。 哗变持续到第三天,压力重重下的十天众贵族终于让步。 善法天王下令将放出一批城中的水粮救济流民,并允许老弱分批逐次进入城中避难。 他又令军士在城外空地上以金沙描摹出天神擒获巨龙的纹样,再筑起莲型高台。 善法天王宣告全城,十天众将要在城外举行久违的除魔祭祀。 祭祀的主持者,正是圣子帝释天大人。 三日后,善见城城门大开,大批的军士将贵族们护送出城,那浩荡长队中护送着一座垂着长长纱幔的轿辇,其中依稀可见坐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路边垂首等待车队的孩童悄悄问自己的母亲,轿辇上坐着何人? 母亲轻轻止住她的询问,在她耳边回答。 “那是我们天人的神降而生的圣子。” “圣子会在祭台之上以净世之舞祈求一天一夜,祈求忉利天神垂怜,降下天罚清除魔龙之患。” “大人,大人!”苏摩的呼唤惊醒了帝释天。 毗琉璃替他挽起纱幕:“不得不打搅大人冥想,我们已经到了。” 纱幔被掀开,纯白的圣子走出轿辇,神情肃穆。金色的日光洒下,给他蒙上圣洁的光晕。 帝释天面色有些不豫,今日,他的冥想之境不再是那金莲盛开的无人圣殿,而是黑色深渊、无边火海,血色红莲 ——以及,一双被业火燃烧的赤色眼瞳。 实非吉兆。 他神情凝重地下车,莲花晃动间,民众哀泣的心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好饿…… 好饿…… 要渴死了…… 这共感让他眉头紧皱,他走到善法天王面前停下。 善法天王正要说些什么,帝释天却先开了口。 “陛下,我看这些流民似乎饿得厉害,可否让苏摩将我们从城内带出的粮食分发一些给他们?” 善法天王嘴边那一点点笑意消散:“不必担心,仪式完成后,自然会将更多的粮食分发给他们。” “做好你的事吧,帝释天……圣子大人。” “……” 善法天王转身离开,帝释天低头让路,片刻后沉默地离开。 …… 时辰已至,莲花高台下逐渐聚集起人群。 台下四周坐着数十祭司与歌者,其后是坐在棚中的贵族,远处是半跪在地祝祷的民众。祭司念诵着颂赞忉利天神的祝词,歌者高唱着歌颂天神无上光明的赞歌,洪钟般的祝颂声隆隆而起,似要直上云霄。 帝释天站在祭台的台阶下,身后的善法天道:“请圣子登台吧!” 善法天王语调微扬,他在感到愉悦。帝释天知道,是因为自己要去送死了。 哦,不对,是圣子自愿将自己“献祭”给忉利天神才对。 高台之上,圣子按古书中的记载一遍遍跳起那舞步繁复的净世之舞,舞动间依稀可见他细白的手上画着金色的莲花纹身,身后金色的灵神体结着零星的花苞,旋转间绣着天人神话图样的舞服拖尾舒展,如同孔雀华美的尾羽在日光下闪动。 这仪式会持续一昼夜,圣子身量修长而舞步纯熟,在场的天人贵族不由得渐渐忘了这是一场祭祀,转而如同平日欣赏歌舞一般观赏了起来。 善法天王观赏了片刻,余光瞧见身侧的贵族眼神玩味地盯着起舞的圣子,他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对方仗着自己是善法天王的近臣,笑着回道:“殿下选出的圣子阁下,真是俊美绝伦,实在让人想要亲近一番。” 善法天王嗤笑了一声:“圣子需得全身全心信奉忉利天神,你肖想得太多了。” 近臣打了个哈哈道:“臣下也不过是想想罢了,想着美人今夜就要——”他看着善法天王的脸色,“终归是可惜了。” 善法天王面色平淡:“不可惜——只要真的能得到天神的回应,献祭什么都不可惜。” 舞步即将抵达终点,帝释天在旋转的间隙瞧见了近臣光明天那玩味而黏腻的眼神。 他心下不耐,也知道这帮脑满肠肥的贵族其实并不把他这个被善法天送上祭台的‘圣子’放在眼里,只得当做听不见,继续仪式。 天色近暮,台下大王摆起了流水般的宴席以供贵族吃喝,远处的民众得到一点大王怜悯而赐予的干粮,圣子犹在高台起舞,仿佛对台下的一切浑然不觉。 九十九遍净世之舞将尽之时,善法天王登上高台。 他身边的祭司将备好的匕首献给帝释天,善法天王带领着醉醺醺的众贵族朝圣子行礼,口中念诵:“请圣子之血回归天神身侧。” 神情冷淡的圣子没有回应,径直拿起匕首。 帝释天起舞的高台上有多道细小的槽道,他站在高台中间划开自己的手腕,红色的水液落进槽道中,飞快地在高台上汇聚出一朵血色的莲花。 身边的祭司提示他唱起请神的颂歌,他看了对方一眼,祭司从未在圣子眼中见到这样森寒的目光。 帝释天:“我知道了。” 祭司退去,他独自站在高台之上,唱起请神的颂歌。清冷的歌声从他口中流出,曲调哀婉,发音却非常古怪。 【往事虚无,光阴冰封,宇宙混沌,万籁寂寞; 天地之间惟祂得存,直至黑龙从天幕中降落; 爱恨缠绕,彼此坠落; 降临吧,降临吧,深渊的魔王;飞来吧,飞来吧,我的巨龙! 降临吧,降临吧,深渊的魔王;飞来吧,飞来吧,我的巨龙!】 祭司们见他动作,便也开始祈求天神垂怜,歌者歌颂起无上的光明,这些声音落在帝释天耳中全成了烦人的嗡嗡声。 正在全力忍耐疼痛的他没有察觉到天象渐渐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月明星稀的夜空不知何时只剩一片浓黑,细小的风逐渐汇聚,高台上点燃的烛火、垂挂的纱幔疯狂地晃动起来,连同他们宽大的衣摆也开始在半空中乱舞。 善法天王被四周隆隆地念诵声干扰,好半天才听到一点帝释天那古怪的发音:“他在唱什么?这是颂歌?” 祭司摇摇头,有些惊慌。 帝释天继续吟唱着这首古怪的旧歌,善法天身边的祭司们努力去听,没人听得懂。 善法天王对着高台喊道:“帝释天,你在唱诵什么!扰乱仪式,我会把你流放到鬼蜮!” 帝释天充耳不闻,朝天喊道:“请天神大人降下神罚吧!” “请天神大人降下神罚吧!” “请天神大人降下神罚吧!” 如果这条性命能让忉利天神降下神罚劈死这群十天众,就还不算浪费。 随着唱诵声直上云霄,夜色中风云突变,夜空中垂直落下道道闪电,把所有人的脸色照得苍白。 远处响起了神秘的低吼,似是雷鸣又似某种巨兽的咆哮。大地在震颤,十天众贵族和祭司们慌乱起来,纷纷躲到贵族之前安坐的棚子下面去。 只有那纯白的圣子漠然地站立在高台上,他脸上的笑意逐渐疯狂,任由自己的鲜血越流越多。 那远处雷鸣般的低吼瞬息之间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几乎要把人炸聋! 十天众躲在棚子下面,善法天王听到了呼啸风声,悄悄抬头去看,一道火焰从天而降烧穿了他们藏身处的棚顶,善法天王被周围侍从架着逃出来,周围全是十天众和从者被烧到的哀嚎。 一头黑色的巨龙从浓黑的天幕中落下,瞬息之间黑红交错的龙炎将整个祭台烧得塌陷,那独自站在高台上的圣子也从高台上跌进灰烬之中。 帝释天掉下去的时候,失血过多和高空掉落让他极度晕眩,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下意识的朝那天降巨龙的方向看去。 ——他见到了一双燃烧着业火的赤色眼瞳,正在朝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