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娘娘
第十九章娘娘
五岁那年阿父把她带到圣地,圣地有座庙,庙里有座铜像。阿父虔诚地对着铜像膜拜。 那是一座人身蛇尾的雕像,少女着薄纱落仙裙,撑着头卧在帝王榻上,怀中饰着一对玉如意一条小蛇缠绕其上。她神态慵懒抚媚,让人移不开眼睛。 阿父让她下跪膜拜磕了三个响头,对她道:“阿花,这是蛇母娘娘。你天生晓蛇语,避蛇祸,这都是娘娘赐予的。” “是。” 阿父摸摸她的头接着道:“你要好好侍奉娘娘,懂吗?” “是!”她用力点了点头。 小时候她时常跑到圣地去和那里的圣蛇玩耍,说说话。圣蛇本是两仪殿前伺候娘娘的大婢女,因犯事被打回原型,流放到这里。 “娘娘早已不在两仪殿。”这雕像不过是空壳,信仰之力无法唤回娘娘。 所以阿母死了,阿父说娘娘带走了阿母,她才不信。 这个女人跟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还比雕像漂亮许多。 她一时看呆了。 江月察觉有人盯着她看,顺着那眼光看去,发现是苗翠花。 她朝苗翠花微笑点头,带着翠儿离开了。 看她对着她笑,苗翠花顿时脸颊发烫。 看到她走,她慢半拍的喊住她:“姑娘,等等。” “干什么?”翠儿挡在江月身前,不让她靠近。这个姑爷带回来的人怪怪的,刚才还对小姐流口水了。 “没干什么。”苗翠花笑嘻嘻,伸出手:“这个是jiejie的吗?” 江月一看,是她的香囊。 翠儿接过香囊,交给江月。 “谢谢。” 看着远去的两人,她默念心法催动了蛊。 她下了追踪蛊。 “晏府啊。” 居然在晏府,看来跟着晏大哥出来果真有机缘。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从偏门进了屋。 --------------------------------------------------- 晏然在炼丹室炼化无极草,无极草需要炼成丹服下效果才会更佳。 打开炉鼎的盖,丹已成。共三枚,颗颗圆润饱满,色泽通红,隐隐透着一股清香。 无极丹对阿月炼体至关重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将丹悉数装进丹盒,离开炼丹室。 下人来通报婚服已经做好,江月正在试穿。 江月一袭齐胸红绢金丝绣花裙,外套绛红绣凤大袍。见到晏然,转了个圈问:“好看吗?” 他点点头,痴迷地看着她:“好看。” 他的阿月最好看。 忽地,他抓住她的手,端看了许久,在她腕口又搓又揉。 “疼,怎么了?” 他不语。又搓了好半响,肌肤都被搓揉的红了一片:“无事。阿月皮肤太嫩,想欺负。” 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 “放......放开我!”苗翠花满脸通红,红到快发紫。 这个混蛋,骗自己把护母蛊给解了。然后就掐着她的脖子不放。 “说,给她下了什么蛊?” 她?浑噩的脑袋闪现出一道人影。 “放开我......不然......” 晏然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将苗翠花甩到一旁。苗翠花被甩得全身骨头好似要散了。 “咳咳......”她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被呛得咳了好几声。连连后退,缩在角落。 “说。”一个茶盏“咻”的在她脚边落地开花。 她吓了一跳,颤抖着:“追踪蛊。” “追踪蛊?”他眉头紧皱:“只是小小的追踪蛊,为何看不出来,解不了?” “还有......探魂蛊......” 探魂蛊!竟然是探魂蛊?!此蛊阴毒,蛊如其名用于搜查被下了蛊之人的神魂过去,稍有不慎,中蛊者神魂受损,此损不可逆。从此将变得痴傻。生活无法自理。 “你竟敢!”他大怒,双目发红,目呲欲裂。 内力爆涨,准备杀了苗翠花。 “杀了我,她就会死!”眼看那杀招就在眼前,她害怕得紧闭双眼。 “当我解不了?”他愣了下,怒极反笑。 就要当场了解了她,苗翠花此刻虽然害怕,但也知道了让她保命的优势:“你解不了。我们家族的蛊,只有施蛊者可解。你中过护母蛊,不是吗?” 没错,杀不得。他找回了理智,拂袖而去。 “我知道你是谁。”晏然尚未离开房,她轻声说:“我也知道她是谁。” 拳头被他死死攥着,“那又怎样。” “不怎样。”她鄙笑:“若她想起,你说她会原谅你么。” “不劳费心。” 说完,快步离去。 苗翠花无力地摊在地上,汗流浃体。下身也湿透了,是吓尿的。啊啊,她一个女娃儿居然吓尿了!丢死人了!不过比起丢人,命保住才要紧。现下是死不了了,谢天谢地,谢头儿爹赐的血脉。解蛊需要她的血作引子,还必须是心甘情愿的。活的,死了可不行。否则那男人也不需骗她解开护母蛊,刚才早就真的被他杀了取血。 圣地。 少女手臂上的小蛇突然发光,幻化成了有血rou的蛇,缓缓地滑下雕像。爬到一女孩脚边,女孩正在哭泣。 “怎么了?”那蛇竟口出人言。 “阿母死了。”那女孩嚎啕大哭:“阿父说是被娘娘带走的。” “她早就不在了。”那蛇语气哀痛:“神体破碎,神魂散了。” 女孩蓦然的抬头,是啊,早就不在了。 “jiejie,娘娘为什么不在?” “被坏人抓走了。”它神色痛苦:“出了意外,她受了重伤。” “那个坏人很厉害吗?”女孩睁着大眼,忘了哭。 “他是我们的天敌,所以就算君上是天帝也奈何不了他。” 女孩似懂非懂地看着小蛇。 “他名唤--” 晏府。 苗翠花躺在地上,喃喃自语:“枭。他名唤枭。” 江月自从怀了崽便嗜睡,往往白日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今晚又睡不着,她打开柜子,手探进最深处摸索着。摸了一会儿,将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件未完成的男子衣衫,水蓝色桔梗暗纹丝绸摸起来非常舒服。江月想着给晏然惊喜,常趁他不在偷偷地缝制。如今看起来有模有样,她满意地点点头。 不知阿然收到会不会很开心,他一直磨着自己给他做一身。先给他做衣衫,过几日再给他缝靴。 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睏。便把东西收回原处上床睡觉。睡前不忘默念心法,喂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