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二(2)(另一个可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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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分开,图恒宇自嘲般笑了笑。 “马老师,您这样…又算什么呢?” “您是在同情我吗?”晶莹的泪光在他眼睛里流转。他看起来随时都会碎成片、在马兆跟前落雪般消失。 脆弱感。自从那一天开始,图恒宇周身就出现了这种气场。 一株摇摇欲坠的树。原本的青翠生机仍在,却成了内部腐烂树干的伪装。更要命的是所有人都见过树的X光片,都知道他里面什么样。 但每个人都正常待他。装聋作哑。 偶尔被他窥见一些态度,大多都是可怜他的不幸遭遇、惋惜他曾经的人生美满。殊不知听在图恒宇耳里,句句皆成指责。 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是他的错。 他不值得被同情。他不配。 所以图恒宇就那样地看着马兆:带给他希望、告诉他一切都可以挽回的老师。他的神明。 连他也…跟他们一样,只是可怜一个罪人吗? “图恒宇。”马兆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你错了。” 面前人瞬间愣住。 “你想死,我不拦你。但是,你真的想死吗?” 一针见血。 “你只是愧疚。”马兆毫不留情。 “图恒宇你有没有想过:只为照顾自己的感受,就轻易忽视…”马兆顿住。他刚才想说身边人,又觉得不太妥当。“…、放弃一切。有多不负责任。” “可…马老师,没有人会像您一样指责我。” “我甚至觉得,哪怕有一天:我没出现在实验室…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图恒宇又笑了, 眉角的弧度却漏出哀伤。 “所以…谢谢您。”谢谢老师您看清真正的我,并说出来。谢谢您提醒我,这世界上还有不可被原谅的事物,需要我活下来去背负。 以罚抵罪,此为神谕。 虔诚的信徒在心中喃喃。 在马兆看来,图恒宇的执念很奇怪:生为愧,死亦为愧。他向死而生,摇摆又坚定。 他那一辈对此类情况的说法就是:想太多了。 而解决方法…一般来说,打一顿或者做些其他什么事情…只要转移注意力,不再钻进去想。就能好。暂时的。 打…已经动过手了,其他还有什么? 他还能为他做什么? … “…图恒宇。”马兆有些迟疑,在他身上罕见地正有情绪起伏。 “?”呆呼呼的小图愣愣看向他。那种同年龄和外表无关的性格配出了一种反差萌。 “你要赎罪,谁来监督?” “…马老师愿意管我吗?” “如果我管你,就会有惩戒和命令。这样,你也接受?” 跟随? “接受。” 跟随。 … 马兆家,卧室。 马兆坐在床头,看着图恒宇。 与其说是看,不如欣赏来得更为准确: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小图脱到了只剩最后一条底裤。当然,这是图对他的服从。 图恒宇觉得眼睛不论往哪儿瞟都很尴尬,就望着地上被扔得零零散散的衣服。从接近门口的地方慢慢延伸过来的一道儿,都快被他盯出线来了。 他看地,马兆看他。 虽说搞科研的大部分都身材瘦弱,但图恒宇可以称得上是精瘦:一副浑身上下没有什么赘rou的年轻身躯,配合一些有趣的小细节:呼吸间脖根处若隐若现的线条、常年不外出养成的冷白肤色,因隐忍又乖顺而垂下的眼上、长睫毛形成了两片还在微微颤动的小扇形…褪尽衣物的小图同学,在马兆眼里显得更为耐看。 年轻真好。马兆轻吐口气,感叹着。 然后他想好了下一个命令。 “跪下,手举脑后。” 因为俯视角能一览无余,还不用抬脖子看人。 图恒宇陡然回神。在听到跪下的“跪”字时,他的耳朵就已经红遍了。熟度还在向脸颊延伸。 “…老师,真的要…” “我不想说第二遍。” 年长者冷漠的态度比什么打骂都让人胆寒。 图恒宇的双膝默默落下去。这种带有羞辱意味的强制却让他产生了一种…快慰感。 是啊,自己就应该被这般对待…犯下了那样不可饶恕的过错…早就应该有人来这么对他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最开始的羞涩被抛去,就像大坝上碎开了一条裂缝。在背后千万的重压下,它会逐渐扩散到整堵墙,进而崩坏、引发决堤与混乱。 “老师,接下来…” “…让你说话了吗?”马兆一脚踩实了下位者的腿根内侧,还带有惩罚性质地狠狠碾了碾。 他没有脱鞋,鞋底粗粝的花纹带来鲜明磨擦。 “唔!……”图恒宇控制不住地呜咽一声。 …太接近脆弱的地方了…和践踏它一样…… 那很痛。可是他兴奋起来了。 图恒宇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眼角渗出些痛苦和欢愉交杂的生理性泪水。 腰背不自觉地也直起来:他有些难受。 情难自抑的难受。 马兆感觉到脚下触感的变化,也看见边上蓬勃的渴求、图恒宇迫切的情欲。 “想去?” “…想…呼嗬……哈…哈啊……” 喘息持续着,还能听见他喉咙里咽了口唾沫。 “不可以。”语气依旧平静、且不容质疑。配合着摄像头一般机质的视线,仿佛他们正做着的不是什么性事,而是实验。 他也不是回复,而是警告。警告他的个体变量不能与命令有丝毫偏差。哪怕是一点不满,也能让他万劫不复。 图恒宇只好老实地待着,下部依旧胀得发痛。 他甚至惊异地发现:因为老师的否绝,他更想要了…更想要老师亲自帮他。 欲望真是越抑越扬的怪东西。性欲尤其如此。 马兆挪动那只踩牢根部的脚,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他开口:“图恒宇,自己弄出来。” 边说,他边收回右足、脱下鞋子。 “如果我满意,你能提个条件。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就当奖励。” 马兆将那双鞋放到别处,假装漫不经心地做出了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很重的承诺。 为了证实奖励的说法,他摸了摸图恒宇的头。手感不错。 掌心下的rou体在爱抚间更紧绷了些,马兆对此很满意。他停住手上动作:“开始吧。” 坐跪着的人立起半身,脱下裤头。 它轻轻滑到膝盖处,他又弯腰去完全地蹬掉。 双手圈成环,他慢慢上下taonong起来。 每次等图恒宇将泄不泄的时候,马兆都会来回碾上那么一下。踩没了图想喷射出来的苗头,却令他的欲望更加膨胀,充斥全身。 几次三番,脑袋都变得昏沉沉的。图恒宇什么都忘了,一心只想让他的老师放他去。 可是马兆还嫌折磨不够:“继续。” 图哀哀地看向他。 马兆将腿弯起收好,整体略微后仰。双手撑在被子中,柔软舒适:“继、续。” 一个门户大开的放松姿势,看得图恒宇又难耐几分:好想扑上去,然后被老师占有…被老师亲自控制…… 但他转瞬就低下头,手上的力道用得更大了。 这回马兆没有继续用狠劲踩人,反而因为那种近乎自虐式的慰籍深深皱起了眉。 他莫名心烦,用脚示意图恒宇拨开死环在一起的手。还是得自己来,马兆想。 足尖轻点几下那个有些蔫的物什,又稍微蹭了几下。它头上就已经渗出了白浊,精神过来。 马兆一边侍弄,一边唤它的主人。 “图恒宇。” “…呃?…嗯唔……” “现在、在我这里,”马兆伸手,轻抚起面前人沾染情欲的半边脸颊:“你是没有罪过的。” “…唔……” “你是没有罪过的。”马兆重复了一遍。 可惜图恒宇已经没那么清醒了。 欲海浮沉间,他的意识涣散而零碎。只能模糊理解一句话:“老师这里,没有罪过” 啊…我的罪过…也被宽恕了吗…老师…… 这样想着,他释放出来。浑身止不住地痉挛,仿佛所感受的大量快感是一种净化。 和溺水的鱼一样急促起伏的胸膛、脸上似有若无的红晕、以及一片泥泞的腹部和大腿。 图恒宇自己恐怕都没想过,他现在的模样…有多么迷乱。 对意乱情迷最好的诠释莫过于此。 马兆看看几滴裤腿上的渍痕,正在考虑要不要让那个在喘气的人现在去洗被他溅脏的床单。 但… “做得很好,图恒宇。有什么想要的?” “…想…能和老师,一直…这样……”断断续续的吐息间,图恒宇终于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只能向你保证:你需要我,我就会等着你。其他的…像刚才的事,最好是仅这一次。” 图恒宇rou眼可见的有些失落。 “但我始终会站在你这一边。我可以发誓:不论生死、不论对错,我都会在你身后。” 听了这句,图恒宇终于由心底生出一种餮足。 他的神明赐下了恩典。 他许诺他们会同进退、共生死。 他会对自己的一切都包容理解。 自己还要渴求什么呢? … 那天以后,图恒宇就更黏马兆了。人前基本上都在一处,人后也很少有分开的时候。 实验室中,有爱嚼舌根者就吐槽他们是母鸡后头跟小鸡——如胶似漆。听者往往深以为然,同时环顾四周防止被相关对象发现。 在枯燥和紧张的研发氛围中,讨论一些变化的现象总能带来很多乐趣。 例子1:“…他们感情真好。” “是啊是啊,这都几个月了?我都没单独见到过他们中的某一个过。母鸡照顾自家崽儿都没这么密切的。” “马主任对小图也好,感觉比以前宽容多了。” “诶诶我跟你说……” … 例子2:“…好累啊…终于要结束了…” “图恒宇又跟马主任一起回去了。” “哎呀~也只有他犯迷糊的时候,马主任才不会瞪人。他们一起走的话…应该是和那个最新的算法运行模块有关吧?最近不是进展很大吗。” “啊?!新的模块?!难怪要加班测数据效果…救命……” “要是你有恒宇那样的高效率啊,主任就不会抓你验算抓得那么紧喽~好好工作去吧~” “…我哪里有他讨主任喜欢啊……” … 例子3:“…你有没有感觉到,主任他最近好像 …很疲惫?” “唔嗯(观察)…好像是…黑眼圈更重了。” “是吧。” “估计主任又熬夜去改方案了。” “不过我们被训斥的次数少了很多…以前不都是越累脾气越差嘛?” “谁知道…我甚至听说有人见到主任笑过。” “哈?!那个人是图架构师吗?” “不是…但似乎主任是被他逗笑的。” “这样…” … 诸如此类的茶余饭后式闲谈屡见不鲜。 次数多了,马兆偶尔也听到过几回。消化掉一些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母鸡和小鸡? 什么破比喻…还挺形象。 不过…马兆想:如果一定要比做动物,图恒宇倒更像只湿漉漉的小狗。在一个大雨天迷失了方向后,跌跌撞撞摔进他怀里。 怕得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对自己就像抓到根救命稻草,放都不放。 马兆想着想着,脸上竟浮现出一些苦笑:自从应下了要负责后,图恒宇就不常回自己家了。最近甚至拿行李箱搬了些日常用品过来。 说什么现在是课题的关键发展时期,自己得有较好的睡眠质量,同时让老师也早休息; 早饭他会做两份,免得老师又因为太投入工作而忘记吃,一天只吃上中午的一顿; 以及老师的厨艺比自己好,有时间可以偷师… 马兆感觉他不是多了个住一起的同事,是多了位保姆。要说在生活上的照顾,谁是母鸡还说不一定…怎么又想起那个说法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图恒宇就拎着两份盒饭从食堂回来了:“老师,在想什么?” “为什么是母鸡。”马兆下意识回一句,想收声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哪一个实验的?” “…没有。”他扭过脸去。图恒宇也没有再问。 只是偶尔有走神的时候,他就会回想老师说那句奇怪话时脸上的笑容。无奈却温和的模样。 他的老师在那一刻如此普通而美好。 …所以母鸡是什么呢?图恒宇也想不明白。 马兆每天自然醒时,总能听见他那间聊胜于无的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响,空气里会飘着昨晚他们一起吃剩或新菜的香气。而他从房间里出来时,图恒宇会对他说早上好。 马兆不好无视,每次都嗯一声敷衍。听到的人也会笑笑,请他快些准备好后一起吃饭。 这样继续下去也不错。马兆想。 不论是近乎同居的状态,还是图恒宇一天天好起来的精神。一切都在变化。 故事停在这里,就是最好。 当水没过头,死亡临近的恐惧下,马兆恍惚幻视了图恒宇有一天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白色玩偶。 那好像是只…鸥,不伦不类地戴着眼镜。 然后图恒宇对他说:马老师你看这只玩偶好像你啊。还给它戴上了尖顶生日帽。 “马老师,生日快乐。” 然后图恒宇被他抓着那只鸥直追进了卧室。 … 死前,马兆盯着图恒宇要哭出来的那副样子,产生了最后一个念头:让记忆中那个无忧无虑的人,一直轻松地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