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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苦，我记得你最不喜苦味。”

他虽学了医，整日与草药打交道，却终究对苦味不喜。曾几何时，他终于病了一次，她端着一大碗药给他送去，他因为怕苦，就是不愿喝，最后还是她用勺子舀了一口一口给他喂下去的，还真是难伺候的很呐。

迟未央淡淡答道，“新茶太新，却另有一番清爽之气，既是喜欢，苦与不苦，又有何分别。”

“是无分别，只是……旧茶换新茶，人这一生终将不会只钟情一种，阿央。”

“你错了……”迟未央否决道，“那只是往昔未曾寻到罢了。”

言下之意，如今，他已然寻到心之钟情所在。

迟语馨笑了笑，“你看我，只不过喝个茶而已，却还是改不了以往的臭脾气，与你计较那么多。”她把茶端走，“你如今既是不喜，那这茶我便喝了，你姐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沏好的，可不能浪费了。”

她端着茶，走到靠窗的椅子上坐下，轻滑着杯盖，沉默着没有说话。

“娆儿好些了吗？”

迟语馨没想到他突然会到娆儿，应声道，“小丫头还在睡着，不过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她记得先前看见她在迟未央怀里之时，那脸色煞白的叫人心惊，好在他告诉她，只是受了惊吓，待休息够了，缓过来就好了。

迟未央只问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迟语馨顿了顿，说道，“阿央，今日多亏有你，谢谢你。”

虽说一家人不必见外言谢，可她还是欠他一声谢，她自己的女儿没照顾好，本就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失职。

这些日子与蔡敏来往，她自然看出蔡家那小子对娆儿的心思，只是，他一副腼腆懂事的模样，却没想到会对她家丫头做出那样的事。

娘早就对那小子有意，觉得他与娆儿甚是般配，还想着最后若是可以，将两门亲事都定下，两全其美，当初她听了就觉得不妥，蔡敏也在她面前试探过，她却一直以小丫头年纪尚小，婚姻大事还需她家那位做主将此事饶了过去。

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将她接回去，这门亲事，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她的目光朝书案边的男子瞥了一眼，只听他低着头，神情专注，手中之笔如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滑过，她看不见他在写什么，却知道他写的字一定十分好看，因为当初她的字，就是他教的。

茶凉得差不多，她端起茶盏，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迟未央放下笔，起身朝她走来，他临窗而立，半晌，幽幽开口道，“你若真有心谢我，不若应下我一件事如何？”

应下他一件事……她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却依旧不动声色，嫣然一笑，“一家人，还有什么应得不应得的，你且说出来，我若是能办到，自然为你办了，但如若无能为力，你也不能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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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未央蓦然转身，目光与迟语馨对上，“将娆儿给我。”

他只要那个小丫头，仅此而已。

砰然一声，茶盏从手中滑落在地，碎裂成无数个小碎片，一杯上好的九月白，就这么洒在了地上。

迟语馨蓦地一惊，先是愣了愣，张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她勉强笑道，“阿央，你什么时候竟也学会开玩笑了。”

已经到这个节骨眼了，她依旧未点破，她甚至想将这件事给掩过去，尽了诸多心力，却被他一句话就彻底摧毁了防线。

阿央，这就是你的报复么？

迟未央正色道，“我并没有开玩笑，更不会拿她来开玩笑。”

迟语馨的笑容顿时僵住，她双手扶住椅子缓慢站起身，手依旧撑在椅子边缘，未曾离开，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失去支撑，会不会就这么垮下去。

“为什么会是她？阿央，你告诉我……”她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双臂，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神情如初的白衣男子，“为什么偏偏是娆儿？你要谁不好，为什么非得是她……”

她可是她的女儿，亦是他的小外甥女，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虽然心中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是得到确认，她仍旧激动地难以接受。

她问他为什么？最初的时候，他自己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他却偏偏挑中了这么一个自己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小丫头。

起初，他也以为只是他不满迟语馨嫁给宁玉函，所以他才对她总是冷着一张脸，甚至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带刺的，可是时间久了，他发现，不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一如既往地陪在他的身侧，乖巧地叫人不忍心再伤她一次。

或许她比不得蔡敏那么有才华，甚至连身子骨都是那么的脆弱不堪，可她却从没任何抱怨，她一直都那么安静，乖巧，像只小兔子那般，让人只想抱在怀里呵护。

他回首过去，发现自己的生活中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那个少女的身影，若是没了她，那他该有多么孤寂。

“阿央，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是娆儿她是无辜的，她还只是个孩子，你放过她好不好？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知道他对她有怨怼，却从没想到他竟然会将这份怨怼转到自己的女儿身上，她知道他虽寡言少语，却一直是个稳重持重之人，从没想到他会将一切都沉埋心底，只为寻找时机报复于她。

迟未央低眸看了她一眼，伸手将胳膊上的拿开，他不喜娆儿之外的女人碰他，“你不是和娘一样，一直都想让我娶妻，如今，我便依了你们如何？”

迟语馨往后踉跄了两步，他的意思她很清楚，他想要娶娆儿为妻，可那怎么可以？

她摇着头，眼中闪着泪水，“你想娶娆儿为妻，可她是你的外甥女啊，迟未央，你是不是疯了？”

“你很清楚，这层称呼，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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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倒是轻松，哼，不要也罢……迟语馨长吸了口气，冷静道：“阿央，你未免把事情想地太简单了，是，你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甚至是不顾爹娘的感受，也不顾别人怎么看迟家，可是，娆儿呢，你让人家怎么看她，她是永安侯府的千金，你可以不顾自己，却也不为她考虑？阿央，你真是自私！不论如何，这件事我都不会答应，过两日，我便带娆儿回去！”不管他是不是报复于她，她都不会将小丫头给面前的男人。

迟语馨将话冷冷抛下便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