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送你的礼物
维多利亚商业综合体，金碧辉煌、霓虹闪烁。 在寸土寸金的移动城市上建造这样的商业街区需要大量的金钱与资源，但很显然，它的背后人有这样的实力。 银灰有些发愣，他原本只是以为战星汶要带他去偏向上城区与中城区交界处的物资交换点，买衣服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可是这里？这里的人均消费他先前也了解过，两百磅打底。 还是基本什么都不买的情况下。 “汶，你要来这买东西？” “……有点想吧。” 他看上去很是期待，但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虽然是市场经济的产物，这样的大型商业街却依旧有着维多利亚的贵族遗风。 每个入口都有超过三位甲胄士兵看守，毕竟能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如果有什么极端分子钻进去破坏，那简直就是大人物们难以想象的噩耗。 “你好，两位，维多利亚皇家学院。” 不过，既然是自己提出了出门，自然不能让败兴；何况，战星汶他也不是那种不长脑袋的类型，只是看看，又不收钱。 甲胄士兵伸手在手腕上扫过银灰递出的卡片，僵硬着脖子退后，卡片就随手扔到了旁边的登记台。 银灰默默的收起了自己口袋里那张来自学院方的学生身份卡，他背后的希瓦艾什家族给学校交付了很多，其中也包括为了后期合作，先期与几个伯爵谈妥的资源交换。 银灰明白这其中的利益纠缠，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手中的卡片是某种施舍。 这是交换的产物，自己应得。 正如自己所料，战星汶很惊讶，他拘谨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干巴巴的张嘴：“啊？我们学校，面子这么大的？” “我怎么没有？！” “也许你没有去找校方讨要。” 战星汶瘪瘪嘴，没有追问，反倒是新奇的迈步走进街区，又像是突然感到不快的回退两步，冲向距离最近的甲胄士兵。 他们也被吓了一跳，还没等武器抽出，就听见战星汶压低声音尴尬道：“哪里有厕所？！” 在甲胄士兵无可奈何的指示下，银灰看着战星汶一溜烟冲向整洁宽敞的走廊尽头，拐弯消失不见前还留下一句：“你自己先逛，该死的柠檬水！等我解决——噫！拜拜！” 他很急，银灰惊讶得张了张嘴，还是止住了发出诧异声音的想法。 好吧，反正感染程度监测环也就在这里能买到正规产品。 另一边，战星汶并没有真的冲进厕所；他在拐过弯后就左顾右盼，确认没有熟知的人在附近，才把急促的表情换做思索：“银老板的手杖被我扔出去砸烂了，我得赔他根怎样款式的比较好呢？” 战星汶一直觉得有点抱歉，因为他一直看着银灰习惯性的摸向腰间却什么都摸不到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可怜。 毕竟，那是他早就用习惯了的手杖。 “希望……不要引来什么奇怪的人。” 无端的，他低声叨念着钻进了厕所的隔间。 另一边，银灰已经挑好了一对感染监测环，亮白色的圆环像是上好的炎国瓷器，又像是自己家乡最纯净的雪团。 “先生，您挑选的这一对是敏感度极高的款式，同时在一般检测功能之上呢，还增加了定位功能；因为会选择佩戴感染监测环的人意味着随时都会进入高危险污染环境，所以，定位功能可以很好的帮助您确认佩戴者的位置。” “定位功能？” 银灰虽然年轻，却不乏真正的贵族气质；售货的黎波利没有怠慢，没有轻视，他认真的取出两个比便携个人电脑小了许多的手表样物体：“当然，这是吡欧感染者研究协会的拳头产品，这里没有别人，不怕告诉你。” “他们背后是黑钢国际集团，制造的商品质量过硬，工作稳定，同时享受一年保修；现在这么一对只需要六千九百九十九磅，很便宜的。” “定位功能的精准度到什么地步？” 银灰刚刚了解了类似产品的功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检测血液源石粉尘浓度；但是定位？这意味着自己可以随时知道战星汶的位置？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已经病态。 战星汶是自己的朋友，每天还要出入三十七号街那种危险的地方，自己这样的关心完全合理。 “这么说吧先生，在维多利亚，无论哪座移动城市，只要他在移动城市城际网络信号范围内，您随时都可以找到他！” “是吗——” 销售看出了银灰的动心，却又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关心朋友或者爱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占有欲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眼神，与并不纯粹的欲求糅杂。 这让他邪恶地让出一个位置，露出粉色的另一个贴片式、形状如异化性特征的监测环。 它很大，佩戴位置显然是腰而不是手腕或者脖颈。 “您如果是担心自己的奴隶在危险区走失；其实我更推荐您这种，它还可以在您玩乐的时候，让您的小奴隶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快乐。需要了解一下吗？它有电击与直接刺激神经的作用，甚至可以让您掌控您奴隶的兴奋程度，更彻底的控制她。” 销售露出贵族之间不会陌生的暗示表情：“您这样一表人才的贵族子弟，有心水的奴隶也很正常，像这样为奴隶着想的主人，也不少见呢。” “什么奴隶？” 在银灰开口之前，战星汶那清澈的嗓音就打断了销售发散出的情色小故事开头，脸色苍白得不正常地扔给他一柄崭新油亮的手杖。 颜色暗红，如同雪山山腰百年古树核心枝干削切出的坚硬笔直，手握的位置圆润光滑，银灰只是顺势接过，就感觉到怡人的温冷。 与之相比，自己之前那根手杖简直就是路边随手捡来的垃圾。 长度有些偏长，但握住中间的部位也同样合适；银灰惊喜的在地上戳了戳，稳重而沉闷的响声意味着材料的扎实，而且，无论是握柄还是弯头，都完全符合自己的习惯。 “这是？” “送给你的礼物，我刚刚去那边的店里找到了一家手杖专卖店，看上了这柄，就买了给你了；说起来你咋在看感染监测环？” 那杯变质的柠檬水显然让战星汶在厕所待得虚脱，他连脚步都晃晃悠悠，脸色和嘴唇也是吓人的苍白。 这搅散了银灰脑袋里那些因为销售挑拨而浮现的灰暗想法，示意销售把刚刚自己看中的，带有定位功能的瓷白色监测环激活启动，在战星汶虚弱恍惚的眼神里，轻轻扣在了他的颈上。 失去血色的颈被毫无瑕疵的白色圆环扣住，银灰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亲手抓住了什么宝贵的东西；战星汶在看他，有些疑惑。 他还没有搞清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只是迷茫的用小指轻轻划过圆润柔滑的亲肤圆环，转了下脖子。 “这是？” 卡扣上锁的响声悦耳，同时被启动的显示器跳出战星汶身体的各项数据；其中，血压和微量元素的数据惊人的低。 但血液源石含量居然只有0.001u/L——这样的数据除了监测环坏了，没有别的原因。 自己都能摸到他背后的源石结晶，数值却低成这样？ 困惑，没有持续太久；数字很快跳了起来，变成0.84u/L。 对于一个身体里有源石结晶的人而言，不高。 “这是为了你的健康。”银灰不悦的皱起了眉，手杖被束到自己背后，眼看着战星汶的注意力完全在那根手杖上，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视线转向自己：“汶，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他想听见战星汶亲口说出自己是感染者的事实，哪怕监测环上的数据已经足够证明。 “……我没有。”他迟疑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扭头，推开银灰捧住他的手：“放开我，你在怀疑我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身体，别太cao劳；可能会得源石病。” 说不定，他确实还不知道身体的变化；毕竟，他每天看起来活力十足的，也不像是被感染的模样。 又一次伸手握住战星汶的腕，这次，他没有反抗，只是虚弱的摇晃：“但监测环也太过火了吧？” 战星汶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监测环上的灯总是让他想起某个熟人的炸药，那些扎眼的赤色，晦暗闪烁。 “而且我也不喜欢它这么闪。” 话音刚落；灯，变绿了。 监测屏上的数字，又一次变回了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