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185节
所有人面前的骰子都落定,行动顺序已经决定。 一位用骰子投掷出了数字99的投资人,率先获得了可以行动的资格。 投资人的头顶除了名字,还有两个亮点。 “玩家王勇,拥有两个行动点,每次行动时间60秒。请谨慎决定你的行动。” 两个行动点,意思是可以做两次行动。那个叫王勇的投资人一边惊恐的环顾四周,一边毫不犹豫的朝出口的方向移动。 但他移动时,只能走格子,在走到第10个格子时,身子一顿,停了下来。 头顶的亮点消失了一个。 他一次行动点只能移动10个格子! 但他立刻开始第二次移动,又朝出口的方向移动了10个格子。他这时候已经穿过了大半的顶层花园,头顶两个亮点都消失,他的行动消耗完了两个行动点,时间也随之停止,他僵在原地无法再动。 而在他行动的时候,外界的时间也开始流动,宫理的耳机也传来刚刚酸糖和组员没说完的话。 酸糖:“——预言的变数太大了!” 组员也在飞速查资料:“宫姐,你的耳机在刚刚传来一堆杂音!你还是不能说话是吗?但我感觉,我好像知道这个超能力者了!当年人称[地下城主],他是个个体户诈骗犯兼杀人犯,以前经常cao纵游戏来弄死一些大人物或进行敲诈。几年前得罪了人,被切掉了手指剥夺了视力切掉了舌头,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组长皱起眉头:“这人不在方体——” 耳机里的话语戛然而止,但随着下一个投掷出98点数的玩家开始行动,时间又再次流动,组长的话语就像是在宫理耳机里卡了一下。 “——方体的监管范围内?” 组员道:“这年头抛弃户口、改名换姓的人太多了,[地下城主]还是北国混血。嘿,重点是,[地下城主]的能力其实有限制,而且他每一局游戏,都需要场景详细图纸,出现人物的信息、需要提前给每个人用骰子制作人物属性卡、需要确认这些人物在固定时间段同处一个空间,需要——” 需要长久的准备,需要人数不少的团队,需要一个里应外合的人。 宫理将目光看向栾芊芊,除了那些获得行动回合的人以外,大家都只有眼睛能动,宫理也看不出来她的表情。 但这是她早就决定的订婚宴,出席的每一个宾客她都一清二楚,甚至绝大多数人可能都不知道池元会来,只有她和池昕可能提前得知消息。 再加上之前栾芊芊跟她说的话,宫理几乎可以确信——这是栾芊芊编织的局。 把整个顶层会场,变成一场游戏。任何人的超能力都在这个游戏中剥离,她只要在场上埋好她的人,或者说让游戏更倾向她,就有很大概率得手。 组织这个游戏的目的肯定是要杀池昕和池元。 特别是池元。 栾芊芊杀池昕的机会很多,却第一次见到池元。而池元甚少对外露面,露面时身边往往有强大的安保人员,有随时撤离的无人机,她必须要抓住机会一击制胜。 只是有什么事让她着急了,着急到她选择在见到池元的第一面就杀了他! 如果能杀死池家父子,必然威慑众多资本,也能让瑞亿内部混乱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解组都有可能。 这也证明了,栾芊芊不知道池昕是仿生人…… 她不知道今天她是杀不死池昕的。 池昕哪怕在这里碎成渣,他还会再复活。 不但瑞亿依旧是池家掌控,栾芊芊也绝对会暴露身份,被池昕追杀到天涯海角。 她的计划注定失败! 瑞亿对于儿媳妇的人选必然非常谨慎,栾芊芊恐怕早就被放在放大镜下观察挑错许久。栾芊芊计划了多年,从她成为偶像,混到池昕身边,得到他的信任与感情,这一步步都不能有错,她必须履历干净的吓人。 甚至此时此刻,几乎不会有人将这场局跟刚刚订婚成功满脸幸福的栾芊芊联系在一起。 宫理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必然为了今天付出了太多代价。 宫理此刻不能动,甚至不能有表情,也无法提醒栾芊芊—— 栾芊芊准备许久,却也必死无疑。 …… 与此同时。 某个废弃混凝土厂的厂房内。 一个邋遢的浑身冒汗的男人穿着夹脚拖鞋,头发乱而纠缠,盘腿坐在地面上,脑后数个上一代义体潮的插口,连接着身边数台外部计算型脑机。他像是在发热,脸色通红,汗珠往下滚过油垢的额头上。 他身前,是一张巨大的纸质的瑞亿大厦顶层图纸。 图片上密密麻麻摆了上百个棋子或小兵人、乐高,根本都凑不成套,只要是随便的小模型都往上摆。 随着瑞亿大厦顶层数位玩家逃向出口,图纸上的几十个棋子、兵人也在往电梯厅的方向移动,移动到电梯厅后就倒下去,滚到一旁,他身旁早有人等待着,将倒下的棋子拿走扔进垃圾桶里。 头顶是老旧的风扇在旋转,废弃工厂内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与地面上,十几个人在一旁走动着,保护着现场,也随时处理着倒掉的棋子、过热的外部计算机。 几百摞纸质文件以圆形阵摆在男人身边,每一摞文件都是一位“玩家”的照片、名牌、数值人物卡等等。 在一摞摞文件之上,又都倒扣着一个玻璃杯,这些玻璃杯像是从无数快捷酒店、餐厅饭店里顺走的,什么样式的都有,但在每个杯子里,都倒扣着两枚10面的骰子,一黑一白。 随着图纸上一些棋子到达出口后倒下去,对应玩家的文件与骰子也缓缓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灰烬,代表着该玩家离场。 很快,他身边几百摞文件的圆阵中,就有几十份文件变成灰烬燃烧殆尽…… 男人双目安装着义眼,颤抖的残缺的手指抬起来,他张开嘴,嘴巴里面是断了半截的舌头,脖颈上带着的颈套音响却发出空灵的声音:“玩家数量已达标。游戏即将开始。” “……进行第一轮的行动顺序的掷骰。数字越大,行动顺序越靠前。”在他的说明中,每一摞文件上千奇百怪甚至还脏兮兮玻璃杯中的一黑一白两枚骰子也飘起来。 他只剩下七根手指的双手,在空中向下一压。 叮叮当当。 上百个玻璃杯中的骰子撞击玻璃杯,滚动落下,每个人的命运,就在这小小的骰子上,在那有着油污或裂痕的玻璃杯中。 在数百份文件的圆阵里走动环视的人,也相当于在这遥远的地下厂房中,监控着瑞亿大厦顶层发生的事,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谁,也不需要知道,只需要在有突发状况时,单方面向上联系。 一个人突然站住脚步,死盯着一份文件,文件上方是一张温柔的笑脸,在这里的许多“玩家”都是名流巨星,那张脸当然不是让他震惊的理由。 他倒吸一口冷气,抬起头道:“等等!这局游戏里,有个不对劲的,她的数值——怎么会是这样?!” …… 城市灯光绚烂,晚风拂动。 瑞亿大厦的顶层。 几乎是所有的玩家在自己行动回合时,选择了往出口的方向走。宫理看到有些人是2个行动点,有些人是3个,有些人一次只能移动8个格子,另一些人一次却能移动12个格子。 显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数值和人物等级,但宫理看不到,大家彼此之间也都不清楚。 而因为想要逃走去往出口的人太多,每个人都占据一个格子,到后来的人想逃走的时候,却发现一些较窄的过道,都被别人给堵住了。 其中只用了一个行动点的男人,看到一位女星挡在他逃命的路上,让他无法跨越她移动,他竟然使用自己的另一个行动点,用力推了女星一把。 女星整个人滑去,位置被推到距离她原来站的地方四个格子的地方,她瞪大眼睛却动弹不得。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利用行动点推搡他人。 一时间,在几处狭窄的路口处,因为争夺道路,发生了数起推搡,甚至有人使用自己的行动点,故意将靠近出口的人往后拽,场面越来越混乱。 宫理几乎都能听到那cao控游戏的空灵声音,在发出轻笑。 其中一个富豪模样的金链子男,到了他的行动回合,他头上出现了4个行动点。 而他竟然没有逃走,反而开口,对耳机或现场的其他人道:“点位与计划发生偏移,率先射击49-112点位的人员、突破安保包围,请注意!” ?! 是这局游戏里的袭击者! 他们甚至将整片地图按格子进行了编号,可能在游戏开始前,都决定好了自己的站位,自己袭击的目标等等! 金链子男竟然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没有组装完全的树脂塑料一次性手|枪,那个枪还是海胆宝宝涂装款,瞄准镜是个中空的海胆宝宝——树脂枪显然被他们自己又改造了,加大了射击威力。 宫理眨了眨眼。 她和这些人竟然在不同的计划中,选择了同类的武器。 这个树脂一次性手|枪,被商家搞成了防身潮流单品,天天出限量款和联名款,既可以像玩具一样运输,又可以在街边自动贩卖机买到,还能通过安检——开发这个产品的公司,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哦,最早开发的是瑞亿? 那没事儿了。 金链子男组装枪的过程中,头顶消耗了两个行动点,但剩下的行动点也够了。他先是朝其中一个安保人员走了10格距离,跟对方只有一格距离,然后金链子男抬起了树脂手|枪,枪身上贱笑着喷射水花的海胆宝宝对准那惊恐却动弹不得的安保人员。 金链子男按动了扳机。 宫理看到枪|口炸起的火花。 时间却在瞬间又停止。 [地下城主]开口道:“哇哦,第一场战斗打响了,让我们进行命中判定。掷骰点数如果大于被袭击者的[灵巧]数值,将视为命中。由于近距离使用枪械,掷骰点数将额外增加15。” 宫理看到在开枪的金链子男面前,出现了一黑一白两枚骰子,投掷出了结果——37。 37的基础上增加15点,就是37 15=52点。 只要是被瞄准的安保人员的灵巧数值大于52,他就能躲开子弹或只是被蹭伤。 但—— 砰! 距离仅有一格不到的枪开火后,子弹瞬间在安保人员门面上炸开,那经过改装的树脂手|枪迸发出一团黑烟。 但时间仅仅流动了这零点一秒,那子弹似乎已经接触到了安保人员,还没来得及打穿他脑袋。[地下城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一枪命中,让我们来进行伤害判定,看看这一枪会让他减少多少生命值!大家一定好奇,伤害值怎么计算?哎呀~没有那么复杂,这关系到每个人的性命,那就把这一枪,当做咱们玩法小课堂的例子吧!” 金链子男对这些规则似乎早已烂熟于心,表情并不吃惊,他面前的一黑一白两枚骰子再次滚落,显示出了结果——91。 “不错的数字,而我们这位面部中枪的可怜家伙,他的体质值是40,也就是能减免伤害40%,来来来让我算算……91x(100%-40%)——那就是54左右的伤害!” “boom!由于被袭击者生命数值不到五十点,直接判定当场死亡!” 宫理没太懂,但她大概知道,掷骰的数字,就是造成的伤害,这个数字如果够大,那么被袭击的人就会被一击必杀。 那位门面上挨了一枪、黑烟腾起的安保人员,下一秒整个头部突然炸裂开,就像爆瓤的西瓜一样,喷了周围其他人一身粘血! 但却无一人尖叫,游戏场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僵硬的作为棋子站在那里,等待到下一个人行动的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