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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心里放下了什么的缘故，整个身体沐浴在凉爽的海风里，流川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他走的没那么快，也不怎么专心，跟在牧后面，更像是在海边散步。牧走的很快，流川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便落下了几个身体的距离，前面的背影已经渐渐要隐在暗处的时候，流川觉得眼皮又有些撑不住了。

    “喂！”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仿佛一脚踏空了，身体刚歪了一下，便有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他。流川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便觉身体被用力一拽，他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撞，便觉有副坚实炙热的臂膀牢牢拥住了自己。

    “痛！”

    鼻尖和额头蓦地撞在那个人硬邦邦的胸膛上，一阵酸痛。一半会儿连头都有些晕晕的，感觉比骑单车撞到汽车后尾还来的难过。想到牧肯定也被自己撞到不轻，他强忍着难受刚想把身子挪开，便觉腰上一紧，对方铁一样的手臂紧紧勒在了自己腰上。牧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慰，

    “别动，没事。”

    那个抱住自己的人不动，流川也就顺势靠在那他肩膀上缓了一会儿，等那股难忍的酸涩过去，才轻轻从那个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对不起。”

    牧不动声色将缠在他腰上的手臂挪开。温玉暖香从怀里消失自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只不过能看着这向来冷冰冰的小子捂着鼻子对着自己眼泪汪汪说“对不起”的样子也值了。想到这里，他轻轻一笑，

    “走路都能睡着……你经常这么迷糊吗？”

    流川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为何，自己在面对这个学长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所以即使在丰玉战之前他好心提醒自己注意南烈的暗箭，自己也很难对他说出什么感谢的话。想维持自己一贯的冷脸不理人，可他毕竟是高自己两年的学长，况且，这个人经常会让他想起湘北的队长赤木刚宪，那个让自己发自内心佩服和敬重的男人。

    牧绅一摇了摇头，抬手拍拍流川的肩膀，

    “走吧，到我身边来，免得你再睡着了不小心摔下台阶。”

    “哦。”

    流川乖乖的走到牧的右侧，俩人隔着一个肩膀的距离，慢慢前行。

    宿舍里静悄悄的，刚一开门，就有张纸条飘了下来。牧捡起来看了看，

    “神有事，不过来了……进来吧。”

    牧推开门。分房间的时候是单数，他恰好便被分在单独的宿舍。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只有一张床，原本应该放床的地方摆了一张小书桌。流川看了看，便坐到桌旁的椅子上。牧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原本找你和神来是想商量一下，过几天有一天假期，你们打算怎么安排，要不要回家。既然神过不来，就改天再说好了。”

    流川点点头，慢慢喝杯子里的水，牧低头看着他头顶小巧的发旋儿，心里涌出一丝柔软，忍不住就想去摸摸那看起来蓬松又柔顺的黑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牧掩饰的咳了一声，道，

    “对了，你英语学的怎么样？”

    “……”

    “顺利吗？”

    流川挠挠头，

    “跟着录音学。”

    牧笑了笑，

    “是想出国吗？”

    流川看着他，点了点头。

    牧了然，

    “加油。”

    流川低下头。五岁以前在美国生活，口语的基础他是有的，只不过语法向来是他的死xue，翻来覆去的文法往往折腾的他头大。

    牧在桌子上翻了翻，抽出一本书来，

    “这个给你。”

    流川接过书，是一本文法大全，他简单翻了翻，由易入难，竟然比课本来的清晰明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牧，

    “给我吗？”

    牧笑了，

    “当然是给你的。前几天在这附近的书店里找到的，觉得很适合你看，就买下来了。”

    流川身体动了动，刚想要不要规规矩矩的鞠躬致谢，便被牧摁回椅子上，

    “跟我不用拘束。”

    牧看了看表，

    “我有个提议，以后每天下午训练完，你都来找我，给你留半个小时的时间，不懂的我会给你讲解。”

    流川感激的看着他，嘴巴动了好几动，最后也还是没憋出什么好听的来。牧笑道，

    “就从今天开始，你先看一会书，我也有份毕业报告要写。”

    流川捧着书在灯下慢慢翻看，大部分语法例题都看得懂，也间或有别扭到看不懂的地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长时间盯着书本，眼睛都有些酸涩，流川揉揉眼，抬起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牧。

    他不知什么时候戴了副无框眼镜，与其说是高三学生，看起来倒像个文质彬彬的老师，跟球场上更是判若两人。觉察到流川的目光，牧转头看他，

    “怎么了？”

    流川摇摇头，放下了书本。有点口渴，摸了摸已经空掉的杯子，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闷响。不光渴了，还饿了。流川脸有点红，牧憋住笑，起身拿着杯子走到一边，鼓捣了一阵子，竟然变戏法似的端着一小盘和果子和一杯牛奶走了过来。把东西放在流川面前，

    “吃吧。先去洗个手。”

    流川洗了手，喜滋滋的吃着白胖胖的和果子。他从小就偏爱甜软的东西，这有点像小孩子的嗜好，被他父母当做珍宝般看待。长子长女都已长成严肃的大人，而幼子竟也从小不爱撒娇，对为人父母来说，爱吃软软甜食这点可爱的小癖好，便显得尤为珍贵了。

    牧撑着头看他两颊鼓鼓的细细咀嚼，吃的喜不自禁又拼命控制着自己表情的可爱模样，简直像只软萌萌的小狐狸，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看来弟妹给自己塞的零食无意中也让自己收获了不错的惊喜。流川吃了一会，转眼见牧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以为自己吃相太难看了，不由又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

    “你不吃吗？”

    牧笑了笑，柔声道，

    “我不喜欢吃甜。”

    “哦。”

    “这里……”

    “？”

    牧指了指他的嘴边，

    “沾到了。”

    流川蹭了蹭，没抹掉。刚一抬头，牧的脸瞬间便压了过来，灼热的气息直直的喷在敏感的耳根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些粗粝感但又温热的手掌托住了他的侧脸，拇指刚刚好停在了嘴唇边，顺势将那痕迹抹了去。

    离得太近了。

    牧不动声色的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也许是动作太过突兀吧，那孩子已经不能反应的呆在那里了。他们的脸庞相对，嘴唇也近在咫尺，小巧的粉嫩唇瓣在自己揉摸的力道下微微张开着，和果子的甜腻伴着这个少年身上独有的清芬味道，如同一味特制的迷魂剂，几乎让自己把持不住就亲吻上去。

    可他毕竟是牧绅一，牧绅一的自制力又有谁敢质疑呢？他缓缓从那诱人的气息里抽离出去，手掌松开那张幼嫩光滑的小脸，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状若无意笑了笑，

    “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