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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已经至少有7个男人因为偷瞄流川而被路沿绊个趔趄有的甚至直接装在墙上,而或肆无忌惮或偷偷摸摸成群结队跟过来的女孩子更是越来越多,这种阵势连当初想出整出整蛊大法的牧和深津都没想到,现在只能面面相觑,后悔不迭。森重宽寸步不离的跟在流川身边,诸星和土屋也因为上次地铁上的事情,有意识的跟在他身后。

    成田信浅金色和服穿在身上其实相当的出彩,完全没有他想象当中的娘炮,浅金色衬着他健康的古铜色皮肤,倒脱了原先的稚嫩,更添了一丝霸气。他自是对自己当初的明智选择相当得意,又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被几个学长围在中间重兵把守的流川,不禁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这件和服的浅紫对男生来说本来就是可以媲美灾难的颜色,而对于流川这种细皮嫩rou皮肤比女孩子还白的男生来说,更是不亚于灾难中的灾难。那些黏糊糊湿哒哒缠在流川身上的来自各色男女的视线,只是碰触到就禁不住让人一阵阵恶寒。

    成田忍不住朝流川多看了几眼,他身边几个学长如临大敌活像怕他被流氓抢走似的,本尊倒是完全没有自觉,平时球场上的锐利和精明完全不见了,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双手抄在袖笼里,亦步亦趋的跟在学长们后面,时不时有些困倦的抬起手捂嘴打个哈欠,每当这时围在他身边的女性们就会掀起一片兴奋的私语声,什么“睫毛好长好可爱啊”、“手也好白好好看啊”的。成田信有些忿忿的想着,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这种男生比女生长得还好看的审美了,像他这种又man又有安全感的男人倒是越来越没有市场!

    而流川是显而易见的很不在状态,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乱哄哄的闹市,现在不仅是乱哄哄的问题,而是像有好几个马蜂窝的蜜蜂在自己耳边嗡嗡直转,让他头晕脑胀。唯一让他有点高兴的就是祈福时给家人好好的写了神签。

    穿过神社,另一边就是热闹的庙会,各色摊位与各色人群相汇合,人比刚才在神社的时候更多。他们一行人很快便被人流冲散了,流川站在门口有些郁闷的看了看,正在考虑是要扭头回去直接到车站的地方等,还是要穿过眼前乌乌泱泱的人群,突然手腕一紧,被人牢牢握住。他扭头一看,森重宽正冲他憨憨厚厚的笑。

    “我们也去逛逛吧,否则白来了。”

    流川嘟囔了一句,

    “有什么好逛的。”

    可是反对无效,手被人抓着,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前面高大的身影向闹市走去。

    流川在一家摊位看了一会捞金鱼,又跑去另一家摊位看了一会套娃娃,正在心里鄙视刚扔完走掉的那个人的准头,眼前一花,一大团白胖胖的棉花糖出现在笔尖上方,森重宽那张比棉花糖小不了多少的脸冲自己嘿嘿一笑,

    “给你吃。”

    加了牛奶的棉花糖奶香扑鼻,正是他最喜欢的香甜味道。可是。流川嫌弃的一扭脸,开什么玩笑,谁要吃这种女孩子才吃的东西。阿宽笑了笑,不由分说把棉花糖塞到他手上,抓起他另一只手腕继续往前走。风吹过,前面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两人一看,原来前面就是卖风铃的摊位。森重站在摊位前,对流川说了一句,

    “那边太挤,你别过去,站在这里等我一下。”

    流川虽然有些不以为然的瞪了他一眼,却还是站在了那里,棉花糖软软甜甜,悄悄的小小的舔了一口,印象里可爱的美味立刻化在舌尖,时间也变得不那么无聊了。

    阿宽看中了一只传统玻璃工艺的风铃,彩绘尽数描在玻璃内部,一片片鲜艳小巧的枫叶图案好像浮在玻璃表面,娇小又漂亮,微风拂过,音色沉静悠远,即使在闹市也让人感受到一丝安心和宁静。他回头看看站在夕阳下静静吃着棉花糖的可爱少年,那是比天边晚霞、夜空星辰更加美好的存在。他朝老板笑了笑,摸了摸手掌里小巧的风铃,道,

    “老板,要这个。”

    流川百无聊赖的看着森重宽挑选好了风铃,庞大的身躯站在一群矮个子堆儿里,显得突兀又搞笑。过了一会儿,就见他又两手空空,一脸灰色的朝自己走过来,

    “走吧,不买了。”

    “怎么了?”

    流川忍不住问道,他明明看着傻大个刚才拿着一只风铃开心的喜不自胜的样子。森重宽有些黯然,

    “我的零钱包好像被人偷了……”

    流川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庙会上免不了龙蛇混杂,可也没想到竟然就能被他们碰上小偷。他见森重宽最后又朝那摊位看了一眼,满脸的恋恋不舍,一用力便甩开了他,大步流星径自走到了那摊位前。

    原本挤成一团叽叽喳喳的的女孩子们,不知道是哪一个最先发现了穿着淡紫色和服漂亮如人偶娃娃的流川。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女孩子便都注意到了他。阿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着别人落在他身上的或惊艳、或心仪、或爱慕、或欣喜的眼神,心里蓦地生出一种酸酸的刺痛感,说不清道不明。

    流川走到摊位前面,来回扫了几眼,全都是风铃,各色各样眼花缭乱。他个子高,仰起头,小巧的风铃便晃晃悠悠摇曳在他精致的小脸儿旁边,精致的和服衬得修长脖颈有些白的晃眼。他微蹙着眉有些烦恼的研究了一小会儿,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便气呼呼问身后跟着的阿宽,

    “哪个?”

    森重宽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铺子后面的老板先如梦方醒,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脸红红的伸出手,掌心里躺着的正是方才阿宽看中的那只风铃,

    “是这个。”

    流川看了看,

    “多少钱?”

    阿宽自始至终就这么傻傻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板一眼的从袖笼里掏出一只小巧的印着胖胖黑猫的财布,看着他接过女孩子手中包装好的精致小纸袋子。他没有阻拦他,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好像觉得这只风铃本来就应该是经由流川枫的手交到自己手上。这样,即使很多很多年以后,自己长大了,变老了,看到依旧摇曳在窗边的那只小小枫叶铃铛的时候,依然能忆起今天,少年吃着棉花糖的乖巧可爱的样子,还有瞪着自己的时候,假装凶巴巴的样子,那美丽的容颜,偶尔温顺的表情,以及在黄昏的色彩里向着自己伸过来的,隐隐泛着光晕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