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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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四年,孟夏。 山上寒食,漠漠梨花落尽,金枫池畔犹带着几分凉意。叶炜自撷云院渡口缓步上岸,迎头便和柳浮云打了个照面——他所豢养的那只鹰鹘正在空中盘旋,不时发出清唳的鸣叫。 叶炜将帷帽抬起,望着岸边亭亭轩举的身影,唇角漾起笑容:“二哥!” 八年的时间里,他们很少别离。 年少时满腔的热忱,随着岁月的厮磨变得越发浓烈。他们甚至从未分开过这么久,久到见面情怯,心潮跌宕。 柳浮云一指肩头,含笑道:“它说你来了。” 霜雕歪了歪头,鼓翼扑打了几下。叶炜见状忍不住笑骂道:“小机灵鬼!”他三两步跃上石阶,拉住柳浮云的手左瞧右看,“听夕妹说你这几日思虑甚多、饮食不定,此话不假吧?” 柳浮云一怔,心道:“她是如何知晓的?”见叶炜横眸睨视,语含不尽之意,才答曰,“左右不过是夏滞……” “说谎!” 叶炜佯怒,凤眼圆睁道:“这么冷的天,到三月底才开河,你又是几时入了夏?” 柳浮云做事一向周密,唯独对自己不上心,更不用提叶炜临行前所说的“珍重”二字,早丢到爪洼国去了。如今被当面抓了个现行,才不得不辩解道:“……是为了风雷刀谷的旧事,下次不会了。” 叶炜心头一跳,缓缓道:“把手伸出来。” 他说得严肃,柳浮云不解其意,依言将手掌递过去,随即便被叶炜在掌心拍了三下。后者开怀道:“你我今日击掌为誓,如有再犯……”他眼珠一转,“你就解甲投戈,随我回藏剑山庄吧!” 柳浮云哑然失笑,抬手揩了揩叶炜的脸颊:“三言两语就打算把我骗过去了不成?” “这是你自找的,”叶炜得意道,“上回说好的北风冽呢?你可还欠着我几坛。” “记得,我亲自埋在梨花树下的,就等你来启封了。” “……这么好说话?”叶炜古怪道。 “自然是为了讨你欢喜。”柳浮云揽过他的肩膀,“这一趟舟车劳顿,许是累了?” “多半都是在船上,你也知道我水性好。”叶炜眨了眨眼睛,“就是赶了一路饿得慌。有什么可吃的么?” “八方寒食饼、杏酪麦粥、鲫鱼鲙、青头鸭羹,还有一碟子奶酪樱桃。”柳浮云一挑眉,“够了吗?” 青头鸭羹之于无极镇,就像秋霁楼的江刀一样闻名,更不用说还有叶炜嗜好的甜食。叶炜这一句本就是为了督促柳浮云进食,见他有心,索性连声应下,二人联袂入内。 撷云院中早已备好了一桌酒筵。 叶炜登门数次,对房内陈设甚是熟悉,他随口叫仆从和侍卫们退下,亲自动手替柳浮云斟酒。 霸刀山庄干酿的北风冽,入口绵柔、回味悠长。满饮了三碗后,柳浮云单手支颐,笑道:“你想灌醉我?” 屋子里尚未点灯,只有眼中的一点星芒灼灼发烫,叶炜放下酒坛,从善如流:“怎么会。” “不是?” 柳浮云低声喟叹,骤然伸手扣向桌面,按住了那一截伶仃的细腕。 甘醇的酒香扑面而来,似晓风拂面,如水漾清波,叶炜不到半晌便醉了,依依靠在柳浮云肩上絮语:“怪道旁人说你狡诈多端……” “这又是从何说起?” 柳浮云一面扶住叶炜身子,一面向他碗中夹菜,“你再尝尝这一道,在豉汁中熬煮了几个时辰,最是清心去热不过。”见柳浮云频频动筷,叶炜终于放下心,被他诱哄着多吃了半碗才作罢。 饭后杯盘狼籍,房中灯烛辉煌。叶炜手捧着酽茶道:“路上听人说起,你们霸刀山庄最近戒严了?” “确有此事。” 见叶炜问起,柳浮云解释道:“扬刀大会要重开了。” 叶炜呼吸一错:“不是风雷刀谷吗?” 柳浮云握住他的手:“是一回事。” 这本就是个难题。 《孟子》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即便是先祖贵为天子,传承五代后小宗子孙也会变成平民,再不复旧时荣光。 霸刀山庄亦是如此。初代庄主借从龙之功平步青云,在武林中扎眼是一方面,子孙不肖,早已是根深蒂固的顽疾。 “你打算怎么做?”叶炜问道。 “独孤家曾因仗势自傲而招致祸事,被江东林氏遗孤一人屠戮七十三口,血洗不孤山。独孤后人以此为戒,也足够让柳家警醒。”柳浮云垂眸道,“更多旧的世家败落了,又有新的家族崛起。而我父亲想出来的法子,便是不动根骨,扶一手叶家,让两家此消彼长、互相制衡。” “这是要……对外转移矛盾?”叶炜迟疑。 柳浮云点头。 此举手段温和、见效迅速,却点到为止,浮于表面,终归不是长远之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打算苟且偷生的,又何止那一两个?柳浮云心有成算,又打算大刀阔斧地改革,因此叶炜来时他正在与柳如萍、南霁云夫妇商讨,并将事物一应安排下去。 做法也只有一个:“大破大立,方有转圜的可能。” 他的目的无非是绍续家风,绵延柳家数百年来的武功和传承。早在昆仑山的时候他们就有了论断,到如今正是动手的时机。 只可惜这个机遇不够好。 若是能如隋末起义一般顺应天下大势,再开新天——柳浮云止住思绪,哂然一笑。内忧未解,断不能又添新患,更何况即便是他,也不可能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他敢赌,却不会拿霸刀山庄去博一场未来。 叶炜心中骇然,不免担忧道:“秦孝公时商君变法,孝公死后被诬谋逆,兵败被杀……” 柳浮云淡然道:“你是怕我不能全身而退?” 兄弟三人中,大哥行妇人之仁,三弟却锐意不足,独他锋芒毕露,在这件事上甘愿赴汤蹈火、披肝沥胆。因此这件事柳惊涛做不来,柳静海办不到,只有他——柳浮云双瞳湛然,慨然道:“商鞅虽死,其变革却不曾废止。大丈夫见善明、用心刚、轻死生。只一身死,有何可惧?”他既然要做,就没打算过退缩。 可这一切叶炜都不曾听说过!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意孤行,又从不考虑自己?倘若不是柳夕悄悄递信前来,叶炜还被他蒙在鼓里! 一时情绪翻涌,交握的手被叶炜攥得发白。柳浮云恍然意识到,顿觉喉咙干涩,偏偏话已出口,无论如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柳浮云沉默半晌才告饶道:“好罢,我不会再说了。” 这是他一个人的念想。 平心而论,着实太自私了些,对叶炜也不公平。 毕竟从那日开始,他便不是一个人了。 叶炜吸了口气,松开发麻的手指,反过来将柳浮云的握住,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你也爱我。你是顶天立地的豪杰,也是承担一切的慨士,因此你的决定我不会阻拦,亦不会反对。”他止住对方的话语,抢前一步说道,“只是无论如何你得记得:你不怕死,我也不怕。一条命而已,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他的执拗是骨子里带来的,既骄傲又勇敢,既顽强又热烈,如朔风卷地,百折不回。 是叶炜的冥顽不灵,也是柳浮云的无可奈何。他忍不住屈身上前,轻声道:“我舍不得。” 银字笙调心字香,英雄底事不柔肠? 人生于世,忧多乐少。于柳浮云而言,他最珍惜也最在乎的就在眼前。即便为此因果缠身,世事牵累,也终未后悔过。 柜子上的书散落一地。 叶炜的腰撞到了桌角,随后又被柳浮云轻而易举地抱着坐了上去。稠密的吻落在脸上,细微的苦涩在舌尖绕了一圈,又重新落进肚子里。 柳浮云单手撑在桌沿,抚上叶炜的脸。 他钟情于叶炜的性格,也同样青睐于他的眉眼。窗外的花枝自二楼探进来,一时风撼芳菲,反而衬得叶炜比花更加窈窕。柳浮云心切情重,忍不住吻在叶炜唇边:“说话。” 叶炜赌气道:“话都被你说尽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四目相对,是叶炜先退却了。 往日的口齿伶俐都化作起伏跌宕的心潮,就连那一句狠话都显露出几分狼狈和不堪。叶炜不由得低喘:“二哥。” 柳浮云抬眼看他。 那目光犹如实质,专注又放诞,只倒映着一个他罢了。叶炜喉头滚动,隐隐却有些畏缩。 柳浮云从容地站直身子,慢条斯理地褪下外衫。 这屋中的陈设他从小看到大,无一不熟悉。然而自从叶炜住进来后,又搬了不少的江南玩意。尤其是桌旁的一张月牙凳,造型别致新巧,二人平日里练武乏了,多半在这里歇脚。 柳浮云随手将衣服扔到凳上。 一旁的书阁里新添了不少武学心得,偶尔柳浮云收到密报,也同样会在这边处理。 叶炜眼眉饧涩,不知瞥向何处,忽的咬住了下唇,一声也不肯吭。柳浮云伸手抵住他的嘴唇,问道:“还在生我的气?” 叶炜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摇头不语。 “那就是有事瞒我了。” 柳浮云将两指探进叶炜口中,捉住那湿软的舌尖把玩。 这一幕恰似平日里亵狎时的情景。叶炜胃口浅,只含弄了半晌便支撑不住,眼睁睁地看着柳浮云的手指沾满口涎,在月光下晶莹透亮。 柳浮云抽出手指,啄了啄叶炜的嘴唇:“你不说我也知道。”说着便咬住了对方的喉咙。 叶炜被逼得张开了嘴,却依然无谓地坚持,他像是伫立庙宇中的佛像,不闻、不见、不肯发出声响。 流连的吻逐渐向下,柳浮云动动手指,将他的内衫剥了下来。 敏感细腻的肌肤暴露在掌下,柳浮云一一拂过,故意停留在关窍处细细把玩。尤其是挺立的乳首,在牙齿的啮咬下红如珊瑚,流露出几分凄楚和秾艳。 皮肤相贴又是一阵颤栗。钝钝的刺痛和欢愉涌入体内,叶炜咬紧牙根,几乎不敢言语。 见叶炜执拗,柳浮云哼笑一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五指滑下拢住了那阳物的端头。 叶炜浑身一颤,终于“活”了过来。 那上面已经湿了。 滑腻的清液流淌出来,被柳浮云从上到下抟弄,阵阵酥麻仿佛能进到骨子里。偏叶炜双腿悬在半空,足弓无意识地蜷缩,却没有能着力的地方。他听见柳浮云道:“上个月初八,单枪匹马挑了龙盘山,败宇文灭、宇文敌两兄弟的,不是你还是谁?” 叶炜一惊:“你人在霸刀,又怎知……” 是了,叶家一向同西域商会修好,柳家却与行伍交情颇深,自然有传递消息的渠道。 叶炜偷看了柳浮云的情报,本想瞒着他在背地里解决,谁知才几句话的功夫就露馅了。 “不错。” 叶炜靠着柳浮云的肩膀,不让自己从桌边跌倒,轻声道:“他们两个助纣为虐,又带人投靠了十二连环坞,早就该教训了……” 柳家同宇文家的旧怨,叶炜只知其一。但这却不妨碍他花大价钱去隐元会买消息,再提着剑找上门去,为的就是解决柳浮云的心腹之疾。 这一手釜底抽薪干得漂亮,即便是柳浮云都道不出一句“不好”。更不用说叶炜的先斩后奏是他纵容且默许的—— 他们之间,早就不用“谢”这个字了。 如今心爱之人的身体正向自己敞开,却依然是柔软且羞怯的模样。柳浮云爱怜不已,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濡湿的吻带着几分安抚和顺,轻柔地在唇上辗转厮磨。两个人朝着对方靠拢,目挑心招,轻浅的呼吸扑到脸上,又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叶炜道:“你当我是泥人不成?” 柳浮云失笑,掌住叶炜的后颈不断摩挲,重新欺身上前。灵活的舌扫过齿列,抵着牙膛,蛮横又压迫地闯入口中,不由分说地缠到一处。满腔的爱意和yuhuo被撩拨起来,叶炜的手撑在柳浮云的腰腹,同样握住了他的性器。 其状如雁颈,形似蟒头,曾在叶炜体内逞凶,如今却一只手都拢不住。 叶炜不肯认输,仿照柳浮云的做法原样奉还。谁知那人的手已经绕到身下臀丘,沾着欲液在股间涂抹。 叶炜挨着他的额头,急道:“别……别那样快!” “方才到底是谁说——” 柳浮云得寸进尺,一面吻着叶炜,一面分开他的双腿,将骨节分明的手指陷了进去。 里面又湿又热,紧致细嫩的软rou包裹着手指,被鼓弄出阵阵水声。叶炜心神大乱,身体发颤,原本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柳浮云已探了三个手指进去,抵着酥麻的rou壁,去捣弄那敏感的腺体。直到四根指头完全容纳,柳浮云才掰开叶炜的臀瓣,将粗热的性器没入其中。 叶炜短促地呼了一声,嘴里细细地抽着气,以适应体内的庞然大物。谁知柳浮云全然不按照常理出牌,只让他含了一会儿,便一寸一寸地侵了进去。 叶炜浑身一颤,倚在柳浮云身上,任凭对方用下肢的力道将自己支撑。 阳物极快地抽出,又猛烈地撞了进去。湿粘滑腻的体液从交合处满溢,说不出的yin靡和荒唐。失重感充斥着躯体,令叶炜无力再动,一次次地往下滑,再被柳浮云掐着腰肢拉了回来。 是情障,是孽海,也是不可逃的澎湃波涛。 是柳浮云不公不法的掌控欲,直到合二为一之前都不会满足。 叶炜半闭着双眼,口中呢喃不止。多是些无意义的杂音,只偶尔两句能听得出来,是在喊:“二哥。” 柳浮云单手箍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拨开叶炜的刘海,安抚道:“三郎、三郎。” 挞伐的性器一次比一次动得深,xue口缠绵地咬着阳物,却又服帖地放纵。叶炜笔直修长的双腿夹在腰间,这时也因脱力而卸了劲道,只馀脚踝上的红线,随着柳浮云的抽送轻轻晃动,不时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柳浮云眉间神色一凝,捞起叶炜的膝弯,张口咬在了雪白的皮rou上。 叶炜毫无防备受了这一记,尾椎酥麻,xue内骤然绞紧。 身体的感触是最直接的。性器整根入港,撞到敏感的腺体上,其轮廓和形状也越来越清晰。 方才不过是试探,如今真刀真剑地冲上去,足足将人给弄疯。既痛又爽的快感攀升,叶炜色变声颤,眼里盈满泪渍,被情欲逼得无路可逃。 柳浮云乌发披散,胸膛尽露无遗,他忍不住摩挲着叶炜的髋骨,往里顶了又顶,追问道:“躲算哪门子的办法?” 他发了狠,却又带着怜,固执而又蛮横地盘问:“三少爷平常不是惯会逞强好胜、不大服人的吗,今日这番光景,怎的突然就不说话了?” 叶炜的一双眸子仿佛被水洗过一般,直愣愣地追着柳浮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伶牙俐齿……” 柳浮云嗤地笑出来:“不如胡搅蛮缠。”他抬手接住叶炜眼角的珠泪,搂着一把细腰便将人放到了桌旁的月牙凳上。 叶炜险些跪不住,他刚要回身,却被柳浮云从背后抱住,掐着他的两腮转过来亲吻。 怒张的rou刃抽出来一半,又极尽悍戾地cao了进去。一时间欲浪翻滚,恩爱缠绵不休。 叶炜被cao得失神,挺直的脊背也软了下去。柳浮云俯身吻在脆弱的肩胛,一双手仍停在那劲瘦的腰肢上细细描摹。 腰是软的,骨头却是硬的。 也无怪人多说蜂腰削背,轻盈俊俏。只这一处的风流,便不足为外人道哉。 窗外月光如练,清凌凌地洒在桌前。二人的影子交织在一处,厮磨交颈,好一阵痴缠。叶炜呜咽出声,忍不住想起幼时在地窖里曾吃过的橘子糖,太甜了,可他还是喜欢。 就像现在一样。 双手勉强攀在桌沿,叶炜尾椎酥麻,再撑不住身体,半透明的精絮自铃口而泄。后xue无意识地绞禁rou刃,柳浮云被夹得头皮发紧,猛烈而持续地顶动数十下,这才按住叶炜臀rou,将微凉的jingye悉数灌了进去。 叶炜魂丢了多半,下半身酸软不堪,整个人都往地上栽倒。柳浮云忙伸手拽住叶炜,挺直了身躯将性器抽出。 交合处一片yin靡。随着他的动作jingye也滑了出来,浸湿了会阴沿着腿根往下流淌。柳浮云似在回忆,去桌上拿了茶碗将凉茶捂热,这才送到叶炜手中,另一旁径自扯了布巾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