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是谁绿了我,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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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我突发奇想脑补了点缺德东西。关于我家平行世界的伪寡妇带娃文学。 最开始的时候我在平行世界与不动城时期的老公相遇,从朋友做起后日久生情结为夫妻。奈何小两口还没甜蜜多久,突来灾祸让他急匆匆地丢下一句,苦境有难,他不能袖手旁观坐看百姓受苦。此地安全让我好生躲藏,待灾祸结束再回来寻我,并承诺势必在一年内回归。 我寻思着也成,不过一年之期。总不能拦着他行侠仗义吧?若他食言了,我亦不再等候罢。不过他一直因为身份之故遮掩面目,至今都没能一观,属实遗憾。可他那完美身材弥补了这一憾事。 结果不到半个月,我在睡梦中稀里糊涂地穿到了本源世界。屋子还是那个屋子,里头的摆设更是分毫不差。但他人吧,早与我相隔两地见不得。我也不知情,日子一如既往地过着。又过半月,我惊觉自己有了身孕,只好咬紧牙关开始孤苦伶仃地打拼。 好在苦日子没过多久,苦境特产的天降灾祸让恰巧以原本身份行走江湖的他英雄救美了。同时也身受重伤被我带回家养了一阵子的伤。 我俩的关系也在这时熟络起来,那艰难的苦处也被他逐渐得知,他面上不显,但内心却不由得生了几分在意。他想,我既手无寸铁又怀胎在身,独自承受世事的消磨使人感慨万分,又因这段时日的相处相识成友,遂背地里照顾些许。 日子一久,知己的情谊令他忍不住探问房屋外头的无名墓碑是谁———他一直以为是我的亲朋好友,因此为我沉闷不已,心头上不自知地飘了一层薄薄乌云。 不曾想我语出惊人,震得他脸色迷惑,久久不能回神。 我道,啊,这个啊。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来着,我男人丢下我逞英雄去了嘛……我就想着,离他承诺的一年之约还有两三个月,我都等他等了这么久,还不如去夫留子省得我烦心。倘若他能及时赶来,那就当是让我泄气用的,砸了就是。 倦收天版:……原来如此。 原无乡版:……呃,哈哈,知行竟是如此的心胸开阔,苦中作乐之态使我敬佩。想来我无需担忧你心郁成结了。 —————— 这美妙的误会在哭笑不得中解了惑,在他心间的那朵乌云悄无声息地散去。 虽我嘴上说得豁达不在意,可当初短短相处的时日,情投意合的相爱不免触景生情。原是小聚的品酒赏月,那朦胧的醉意忽使思念泛滥成河。冷风拂过,是他为我挡去寒意;雀儿声响,是他与我携手同游。我看花是他,看月是他,无处不在的身影占据了我的视线。 泪水纷涌而出模糊了眼前景色,在酩酊大醉中一声遥远的急切呼唤将我拉回,再定神扭头,是身旁之人眉眼焦灼。 不知为何,那蹙起的眉头与满目疼惜竟如此眼熟,仿佛是那时的他对我无可奈何的宠溺。酒精的后劲促使我在恍惚间将两张面容重合,近乎声声带泣,我泪眼朦胧地质问道:“你若对我有情,为何弃我不顾?我对你一片真心,到头来不得半分安定。” 他酒量尚佳,自然把我的烂醉如泥看得透彻,这般的剖心言语惊得他默声不语。 他不敢答,也不能答。 僵持片刻,我等不到回复,不禁啜泣一声用力地扑向他搂住了腰身,而后在力竭中沉沉睡去。 如此亲近的接触当下骇得他笔直而坐,不敢随意动弹。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好友醉态显然才会做出过界举动。但他意识清醒,不由得自己糊涂犯事坏了人家名声。他抬手想要将人扶正,落寞的低喃打住了他的动作,手立时在后腰处虚扶。 他忍不住细细听来,她道:“你回来好不好?不要丢下我。”紧接着,一阵无助地颤抖通过拥抱触动了他的心弦,丝丝痛意在五脏六腑中扩散着。或是不想让她悲伤,鬼使神差的,他竟低声回道:“好,我不会再抛下你。” 好似听到了想要的回复,她称心如意地安稳好眠。人在怀里静静地窝着,夜间的凉风扰了好梦,她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原要扶人起来的手遵循本意地想把人搂紧,而在搭到柳腰的最后一刻,他如梦方醒地撤开了手,满头大汗地将人抱起送回房间歇息,旋即狼狈地匆匆离场。 纷乱的心思他不敢剖明,想让种子深埋心间一直到老。 他怎想去抱?怎能去相拥?! 又一日,昨晚的糊涂事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想着他为何不来?想着想着又记起他的大忙人身份,随后撇开心思专心地cao劳生活琐事。 到底是孤身一人,加上日渐圆润的肚皮我难免力不从心,略微不注意,厨房里滚沸的汤水快要溢了出来,我唯恐出事,隔热的毛巾都没用上便赤手去摸。当下一碰,灼热的瞬间手腕亦被紧紧抓牢远离砂锅。 我惊讶回头,他眉眼愠怒地抿紧唇瓣,一声不响挥手替我熄了火,然后立即替我止伤。痛意迅速褪去,我瞧着这神奇的效果感叹不停。 他好不容易收拾心情再来,却见我险些受伤不说,还轻飘飘地不以为然,手上伤痕更是rou眼可见地增多。心中难言的后怕与恼意更甚,他忽觉,若自己不在,她又有谁来照看? 可这些话总不好说的,他只闷声道:“你该多注意些,莫再让自己受伤了。” 有人关心在乎我是难得的好事,我笑着开解他说:“你在生哪门子的气啊?以前的日子里我还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受点伤多正常。可不像鼎鼎大名的你哦,满身重伤还要硬撑着说没事。” 他哑然,想说这并不能混为一谈,但仍是开不了口。只好默默收下我明着调侃实则关心的话语,转而开启新话题说道,有他在到底是方便许多,重活他来代劳即可,好让我安心养胎。 我不知他心里所想,眉开眼笑地与他说起近日趣事。他不觉间嘴角微扬,侧耳倾听还一心二用地替我忙活着周边琐事。没多会儿,我累得自觉到旁边躺椅躺下悠闲地摇着,嘴上尚在不停说话。 托他多次念叨所赐,我白得便宜管家替我置办东西,无需逞强扛下所有。如此一想,我不由得心烦苦恼,调侃他道:“唉,你帮我这么多忙,我连工资都出不起———没了你我可怎么办?这么好的劳动力我上哪儿找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前些日子才平复的心海彻底掀起了狂澜。他自动忽略最后一句,只余下震耳欲聋的“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回荡在心间。他思绪零乱不知要如何应答,心犹乱,动作是以百般出错。 着实是不忍直视,我只好提醒他手里可怜的玉米棒子全被捏得粉碎,我当场倒贴银两进去,悔得心疼的同时懊恼自己不该逗他。 我打圆场道:“好啦好啦,逗你玩呢!我哪舍得让大忙人一直替我做这些家务事啊。不过你刚刚说得对,家里有人在还是比较方便的。” 他心中一跳,赧意还未从脸上消去,只能低着头缓了呼吸想要听得仔细。他不知自己在迟疑惶恐着什么,只待话语一锤定音给他个痛快。 那慢悠悠的后话飘入耳中,她说:“你说我要不要找个第二春呀?最好像你一样热心能干的。家里有人照顾我多好……哎,其实找个……” 她仍在兴奋地絮絮叨叨,而他却听不下去了,自第一句起他如遭重创般乱了呼吸,愈激愈烈的怒气直线上升,不断浮现的情绪塞满了胸膛,胀得心脏疼痛难忍。 他满怀不甘又不可置信,为何相伴许久,她率先想到的人竟不是他!为何像他一般,而非是他本身!他迫切需要一个说法,于是强忍住内心的不痛快,倏地抬眼直盯着眼前人。 她正笑容灿烂地勾勒未来的美好生活,明亮的眼眸充满了朝气与活力,在她的碎碎念里、在她的憧憬里,没有他的存在。 酸涩替代了懑气填满胸腔,心思复杂之余他又自嘲竟是如此轻易地被左右心绪,实在有愧。但那股不明不白的劲儿不允许自己沉默,他起身后大步迈向前,站在躺椅半米远停下。他低下头凝视着满脸疑惑的人,几欲张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搞糊涂了,不明所以地往后缩了缩,哪知躺椅又晃悠着向前倾,把我送到他的眼皮底下。我后知后觉地尬笑着,颇为小心地抬眼瞧他。没办法,他快高我一尺,又加上体型的差距,我要是站他身旁,那简直是小鸟依人了。 更何况他脸色似乎不太好,沉着脸的模样如同山雨欲来般令人不安。在这时,脑海里似乎闪过什么,我在懵懂中抓住了它,试图为了挽救而小声解释道:“不过我现在还蛮穷的,请不起奶娘,还是得多麻烦你啦……你该不会拒绝吧?” 他垂眸不语,依旧在打量着抱膝的人儿,这把躺椅由他亲手打造,她窝在里头愈发娇小。此刻她正小心翼翼地仰望着,那圆亮的杏眸灵动非常,瞳孔里微弱的惧意惹人怜惜。 意识到是自己过于反常了,他便以平常语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自然不会。这方面你交给我,改日我会找人替你打点好。你只需安心养胎,不可多虑多恼。” 他顿了下,克制不住地继续道:“知行,你可否再等等,再等久一点。交给我———交给时间去证明一切……” 说到最后,他不自觉地放轻语气。在方才他是想要倾心而谈,不愿见到她与旁人相守的结局。但他不敢,他们的约定还有一个月,如若此时开口扰乱她的心湖,一来忧其思;二来坏其名;而第三点也是他最不愿见到也不得不承认的担忧,她的结发之夫回来了呢? 他的剖心之言只会害她心中留刺,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尚且他端的是光明磊落之作风,不屑于插足的小人行径。他愿等,待此约过后,待一年半载她若无中意之人,他问心无愧去追求。 我听得出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也明悟了所含深意,心脏按耐不住地砰砰猛跳,我不敢深思只好匆忙应声道:“我刚刚只是在说笑,你别放在心上。还有,谢谢你。” 日子在斗转星移中过得飞快。 在约定的最后一天里夕阳逐渐隐没,而人始终未归。我的心情异常平静,兴许早在几个月前我就认清事实,此刻更像是沉重的包袱卸下了。我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入厨房备餐。 令人讶异的是他也来了,或许并非我的错觉,他表面上情绪如常,我却能感知到他不经意间散发的喜悦之情?我不知他的高兴从何而来,亦不妨碍心情随之好转,面带笑容地招呼他,“你今天来得巧,我难得做了些好菜。你若是没用晚膳,可以跟我一起进餐吧。” 他脸上笑意更甚,悠然道:“确实凑巧,想必是缘分让我今日前来享口福———那我先去收拾桌面了。” 其实修道之人早已辟谷,无需以进食果腹,这般甘愿不过是他真心享受与她静静相聚的时光。说是安静也未必,他虽食不语,但她的话篓子倒个不停。那兴致冲冲的语带笑意,那喜溢眉梢的雀跃神采使生活添了几分趣味。他认真地听着,也偶尔会附和几声,引得她心满意足地眼笑眉舒,两人用起餐来更为愉快。 这几日对他而言颇为难熬,那颗心可谓紧绷不放,在预想中的今日如往常般过着,心下松气的同时不免有些自愧,亦有着继续这般即可的念头,望时移世改之刻他能堂堂正正地向她吐露心声。 心无旁骛的独处时光在某日有了波澜,或许是孟春将临,温柔的风拂过粼粼的河流、拂过初露的嫩芽,最后拂在他的脸庞带来一抹笑容。又或许是她前夫来历不凡,到如今她已怀胎一年有余,几日前请过大夫把脉说是临产期将近。 他有喜有忧,幸是她终于不用受苦了,这几个月总是食欲不振、反酸不止,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忧则为母亲者生子不易,怜她每日吃苦受累,为此他特地寻大夫开些安胎补身的药方,饮食上亦多有苦恼。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这两日显然好些,消瘦的脸颊添了rou感。 今日正是带了些补品过去,还有她爱吃的酸果子。他边走边想着,快行至屋前,那熟悉得如标志性的无名墓碑消失了! 登时,他瞬间联想到某种可能,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好似一下子被夺走了任何侥幸心理,无由来的慌乱在心头蔓延开来。他立住了脚步,喉咙不禁发涩苦闷,而脚下如生根般怎也迈不出去。 眼见为实……眼见为实!他还未踏进去看过,怎就断下妄言呢?他稳住呼吸闭起了眼,再睁开,双眸满是坚决与义无反顾。他总要自己确认过才肯死心,不论他们的一年之约已过,就这段日子的相处而谈,更是如鱼得水般自在,况且……她亦非对自己无情,那含羞带怯的娇嗔模样至今牢牢刻入他的心间不时回想。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他走入房屋巡视一遍,并无陌生人影,就剩她的闺房了……他犹豫片刻,抬手敲了敲房门,再沉声道:“知行,是我。” 一声请进,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幸好没有!旋即,他如释重负地启齿道:“怎把那块墓碑拆了?可是有客来访?” 先是正入主题,再是巧妙地将前夫二字替代成客,好让我不再沉浸过去,以平和之心对待。这一手心机地询问未免好笑得可爱,可惜当时的我悟不透,还是日后才品了出来。 见他完全没有给我准备的时间就突兀进来了,我的心立时咯噔一跳,急忙地把手中之物塞进枕下,再胡乱擦拭布满脸颊的泪水,随后站起来转身面对他。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想被他瞧见通红的眼眶,恰巧错过他那黯然销魂的神色。我吸了吸鼻子,干笑着解答道:“没什么,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再留着也没必要,干脆拆了不碍眼。也没人来我这儿做客。” 他沉默一瞬,又试探性地问:“那又为何而哭?倘若有我能为之处尽管开口———是……他寄来的信件吗?” 他的眼神好似落在我方才藏东西的枕下。我回想起来不由得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地搪塞道:“哎呀,完全不是一回事。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你不要问那么多啦!”愈说我愈是恼怒成羞,心想着他今日怎么回事啊,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还让不让我有点小心思了。 许是关心则乱,许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并未听出其中的娇嗔之意,只以为她触景生情了,不耐烦地让他走。遂他艰难地开了口,声音落寞而沙哑道:“原来如此……那我,以后不再打扰罢。” 说罢,他不敢停留,转身想要离开此地。 我傻了眼,手足无措地看他抬腿便走又慢下步伐,大脑宕机不知如何应答。 他苦笑,竟是不曾挽留吗?他们就要如此结束吗?又或者,从前一切是他会错了意吗? 眼看他快要踏出房门,我不明所以的危机感终于上线。恼他自说自话,怨他莫名低落害我跟着慌张,我抛开脸面,闭上眼自暴自弃地吼道:“喂!我说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比我这个孕妇还要喜怒无常啊?!我不就看个话本看哭了,你至于乱脑补一通吗?!” 他的动作顿住了,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回头了。 我俩面面相觑着,随着时间的拉长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他复杂的情绪通过眼神流露被我瞧得清清楚楚,后知后觉的窘意、欣喜若狂的迟疑,最后是下定决心的果断。 他莫名快步走到我面前,嘴巴张张合合的,像是在组织语言。他却心知哪怕是误会一场,亦不想在往后徒生变故,不如趁此良机先发制人地以表情意罢。大概整理完说辞后,他谨慎地开了口。 【倦收天版】 “方才之事,我为此感到抱歉。但有些话我想总要对你提起的。知行,恕倦某此刻唐突……我,一直心悦于你,这并非是我一时之念。”他不等人反应,又郑重道:“起初承蒙你照顾,倦收天感激在心。而相识许久又见你孤苦一人,我心有所感想要还你这份恩情。再后来,你我更是一拍即合,不免让我感叹万分,真是时也,命也,缘也。” “若问几时动情,我不知从何说起,只知月夕那天你那番醉话令我心起波澜———莫要责怪自己,是倦收天不该,心有龌蹉起妄想,于情于理我不应有非分之念。那日过后,我便清修数日以此静心。而再次见面,我仍是轻易地被你拨动心弦。”倦收天顿了顿,似想起我那时的玩笑之语,他轻叹一声续道:“当时的焦心急切我依旧不愿回忆———你可知我是如何去想?” 我沉默不语,心知是他无需回复的自述。 果不其然,倦收天又继续说下去,“为何不能是我?为何还要与旁人相守?此念一出,倦收天恍然自心早就沦陷。先时不愿想、不敢想的念头有了答案———原来我早已踏上了千不该万不该的歧途。醒悟既迟,我又怎能坏你名声?与其同我沉沦,倒不如让我默默守护在身后,让你永怀赤子之心,在纷乱尘世中逍遥自在。” 这般赤忱言语震得我思绪万千,他向来寡言,此番表露许是我们相识以来最多的一次。心思犹乱我不知如何回应,又逢他缄口不语,忧其还有未尽之言,我继而静默不敢肆意打断。 他再启齿,语速显而易见地缓了,慢得好似字字斟酌,生怕词不达意令我误解,“行之惟艰,倦收天羞愧于自己的举止违背其心本意。记起你曾说过我行事果断令你安心不少,可笑我在这段时日里时常犹豫,是以友人本分伴你一生?又或是以道侣之名呵护珍惜你?” “情难止,念难断。我最终选择了放纵本心,任由自己坠入无边情网。仲冬雪落,在素白霜降中你含笑望向我……那时,我是想与你相拥的。”言毕,倦收天定定地看着我,眉目满是诚挚情愫。 他又挥了挥手,常藏于背后剑袋中的名剑铿然飞出,“铮”一声便立在地面熠熠生辉。他掷地有声地肃道:“此剑名为天鞘晨曦。它与我相伴许久,不仅是证心之剑,更是我之友人,时刻提醒我要不骄不躁、守正不阿。今日由它见证,倦收天愿在此立誓,往后发生何事我绝不弃你,非是责任所需,是我心有情不忍你忧愁孤寂。而你腹中之子无论男女我皆视为己出,未来你我更是只有此子。” “知行,你可愿托付于我?”倦收天庄重地与我对视,眼中还有些紧张之意,他缓缓地吐露最后一句。那颗真诚无比的心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交由我来决定。 【原无乡版】 “抱歉,是我太过心急让好友看了场笑话。唉,知行能否宽宏大量忘记这件事?倘使能留点面子给我,原无乡铭感五内。”他率先出了声,面色微红地以玩笑话化解窘境。 我自然是顺着台阶下,接话道:“这嘛,得看我的心情咯,你现在算是有把柄在我手上———”我拖长尾音,转而不怀好意地调侃他,“瞧把你紧张的,我还以为屋里的第二春被你发现了。” 原无乡神色自若,淡然中透露着一丝笑意,他冷不防道:“我不就站在这里了吗?” 此话宛如惊雷般炸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晕得我身躯发麻地动弹不能。 “我,你……不是,这种话不像是你能说出口的玩笑?!”我终于反应过来,半是试探半是打趣地说:“怎么回事啊原无乡,可别告诉我你的第二人格出现跟我开玩笑。” “倘若我是认真的呢?”原无乡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收敛了笑容,眉目也跟着透露出紧张意味,他神情认真地凝视眼前之人,低声道:“若说我对你有情,知行会接受吗?” 我怔怔地注视着他,这几个月里我们在相处时候那若有若无的亲昵让人不得不多想,我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他对我的不同之处,又怕是自己多心勉强压下猜测,如今疑惑得到了证实,似感尘埃落定又还是震惊不已。我情不自禁地呢喃问道:“我,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以惶恐不安,是以心乱如麻。怕开口已迟,原无乡不想错过你,知行可否予我一次诉衷情的机会?”他的湛蓝眼眸好似一片辽阔海洋,在波澜起伏间将我卷入情深的漩涡里。而我亦不由自主地应了他。 眼见她松口同意,原无乡心知成功了一半,喜意顿时染上眉梢。可人仍是一副雍容闲雅的松柏之姿稳立着,他不急不躁地娓娓道来,尽数展现儒雅风貌。 “原无乡知晓自己的作为有辱斯文,自觉愧对这份澄澈之交,遂日夜忧愁故而辗转反侧。我也曾想过的,若你洞悉我的下作念头,难得知己是否形同陌路,往后就此分道扬镳?重重顾虑,抑得我苦涩难当,不敢再妄想余生。可我挥不去、忘不掉你所受过的难,还有如今的困境。” “我清楚你坚韧的品性,亦不妨碍我对你的心疼。毕竟还有许多事是身为好友名分的我鞭长莫及———或许你早已忘记,但我仍挂在心头不时回想着,那时的你因他事忙碌而险些被沸滚的汤水烫了手。”原无乡看着我不解的眼神苦笑了一声,肯定道:“正是这件小事让我在朦胧中生情。我信你在以往习惯了这般繁忙,但你本不用承受这份苦楚的。倘若有我在……倘若有我在,我自然是不舍得你劳累。” 原无乡满目情意地直视我,那流淌的情丝不似烈火般将我燃烬,反如一汪温润湖泊慢慢地裹住了我,泅游在贴切柔情里。 “于是我蒙骗良心,自欺欺人地怀着‘一年之期过后的半载,我对你表白可算名正言顺’的意图直到方才的误解。我当即忧心如惔,竟心生‘我若早些开口,便不会错过你’的卑污念头。”他停顿了下,语带酸涩地落寞低头,哑声道:“原无乡注定是做不成圣人,虽羞愧于如此骇人的想法,但亦是我无法免俗之处。我原本无心争强好胜,只望在偌大武林寻一处隐世之乡。如今已有近在眼前的避风港,知行可愿让我停留?” “假若你无意,还请当作是原无乡胡言。我只望以好友身份再帮你一二。”他又补充了一句,脸色隐隐有些紧张地等我出声。 —————— 听完他的一番剖心言语,说不感动是假的,从相识到如今都是他在旁照顾我。我不想辜负他,故而回想过去日子,我,对他有情吗? 回忆翻涌间先占据心神的是弃我而去的那人,他与我结为夫妻不过三月,便毫不犹豫地弃我到至今。在分离的日子里我不时回想,那人真心爱我,怎会连信物都没留给我?到现在我也只知其名,而真假不得其解。我向来爱恨分明,假设那人一直未归,我又何苦为他犯傻落得孤苦下场。 再回想便是面前之人与我相处的场景,一幕幕的画面好似在眼前重演,我惊觉与他在一起的时光竟是如此欢欣。曾经扎在心底的脸孔已然模糊,在空白中又化作眼前俊容提醒着我他的存在。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答应了,但你也别太高兴。这只是我的初考验,以后的日子里可不能掉以轻心被我刷掉哦!” 他先是不可置信地怔住,随即激动得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原地。他瞧着我完全不敢眨眼,生怕只是幻听。我被他的喜悦带动,笑得柳眉弯弯再重申一遍道:“你没听错,我也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这回他听得够清楚,顿时原地踱步以此缓解内心的欣喜若狂。他走了几圈后突然停下,对着我试探问道:“那,我可以抱你吗?”闻言,我笑容灿烂地伸出双臂,大方回答道:“想抱多久都可以哦!” 他知道我的性格主动有话就说,但这份浓烈的直白真切砸到自己身上时,还是不忍砰砰直跳的心脏。他大脑放空宛如沉醉在蜜浆里,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甜意。可动作没有止步,他珍重地把人拥进怀中感受同样错序的心跳声。 此事过后我的生活像是开启了新篇章,更为美满幸福。诸多琐事都有他来cao劳,我每日只需挽着他的手臂散散步,确保运动适量即可。如此逍遥时光我乐得清闲,连脸上又圆润几分。走起路来颇为呆头呆脑的,被他打趣我如今模样是否贴切我当时向他提起过的,生于极寒之处的企鹅。 虽然我心里也觉得像,但还是气得伸手拧他的腰rou,哪知他经常锻炼导致全身毫无赘rou可言,当下令我火上浇油连着几天下厨做些易胖佳肴。他不知我内心的小算盘,相当给面子地一扫而空。 他看起来很感动,我也很感动,希望以后他惹我生气了,被我掐腰间赘rou时脸色不变是最好。 许是乐以忘忧,不知哪天我的腹部忽地疼了起来,身下不停地溢出血水。我早有明悟所以面色平静咽下最后一勺粥水,开口让他去找接产的大夫。反倒是向来稳重处事的他,蓦地面色着急半点时间也不敢耽误,立时化光去寻人,不到半刻便拽着大夫从天而降。 那可怜的大夫正头眩眼花地打着哆嗦,又见他眉头深皱地连连催促,更是吓到慌张得踉跄几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声好气地替他道歉,让他闭嘴消声。 大夫先时一直负责着我的身体状况,缓过神后开始有条有理地安排各种事宜,我临入产房时沉默许久的他忽然说要跟着进来陪我。旁人还未出声,他目光忧切地匆匆道:“我绝不能让她独自承受。若有我在旁守护,多少也减些痛楚。我心意已决,请莫要再有无谓的劝解。” 我知他对迷信之论不放在心上,也希望他能在旁安慰,于是他顺理成章地留在身侧陪产。期间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腕不断输气,我虽是面色苍白,但经过先前锻炼与此刻源源不断的力量,还是勉强熬过。 所幸万事有惊无险,孩子顺顺利利地生下了。 周围忙碌的人逐渐散去,唯有我俩留在房内。一声隐忍的哽咽传入耳中,我强撑着困倦诧异望去。他红了眼眶怔怔地瞧着我不敢移开,眉目满是疼惜。凝视许久,他启齿便是从进产房后的第一句话,喃喃道:“知行,你受苦了。往后日子我必不会让你再受如此疼痛。我心不忍……我心不忍。” 这时的我还不知是他惊人无比的承诺,只淡笑着安慰他道:“我们现在不是平安无事了吗?你不要想太多啦。我想睡觉了,你也去歇会儿吧。” 听言,他猛然恍悟让我快些闭眼休息,自己退出去掩上了房门。 多亏他不停歇地为我运功调理身子,不过休养几日,我的身体已在他细心照料下逐渐好转,脸色也没那么苍白。而孩子方面也有奶娘在照顾———当时我睡醒后他便抱着婴儿过来让我瞧上一眼,我才得知是个男孩子。想来又感动又好笑,他抱娃的姿势相当僵硬,是怕伤到稚儿才煞费苦心吧。 幼子仍在襁褓中酣睡,面色红润、肌肤白皙细嫩。体重上也满打满算有七斤重,属于正常范围。我想了想,宝宝在肚子里享受繁多补品,白白胖胖的好歹不会让我担心。 我仰起脑袋看,他皱起的眉头自我诞下孩子后未曾平缓过,一直尽心尽力地处理杂事,如今状态堪忧的人反而是他,疲倦之意显而易见。 他正握着我的手腕把脉,片刻过后剑眉稍平,他松了口气道:“脉象平和,只需加以调息。”说罢,又想着转身继续忙碌。 我登时满怀疼惜,急切地拉住了他,迎着困惑眼神我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柔声道:“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吧。有些事情你根本无需亲力亲为,多少想一下自己。你也舍得我为你揪心难安呀?” 他愣神,随即饱含歉意道:“让你担忧了。”心知他是把话听了进去,我往床里侧挪出一个位置,轻拍软榻笑着暗示他。他瞬时红了俊脸,不自在地紧绷身体,经过我再三催促才脱去外衣上床歇息。 许是费力劳神之事太多,他很快地沉睡过去。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叹气,心疼得一遍又一遍地轻抚他的面容,最后凑过去在唇角落下一吻。 调理身体过后,我终于能下床分心去照顾孩子了。稚子也争气,平日里安安静静地睡着,饿了渴了的时候才象征性地哭上几声。但我们都是初次为人父母,明白是一回事,上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譬如为婴儿换尿布,俩人简直是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大功告成,我呼了口气,转头却见他满额大汗地摊着双手,一脸仓皇失措的模样。我随他的眼神观去,原来是他的衣服上被童子尿滋了一滩深痕。 我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他无奈道:“我从不知照顾婴孩竟比苦修数载还要艰辛,现在算是有所感悟了。” 如此说来的确苦了他,我偷笑着垫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调戏道:“这个亲亲算是你的辛苦费怎么样?”他错愕一瞬,不动声色地含糊应声,背地里悄悄地红了耳垂。 不得不说他真是君子之风,两人的亲近举动都是由我来挑起。我这般想到,笑容更为灿烂。 眼见幼儿睡去,我示意他抱回隔壁房间,我俩好空出时间去歇息。他依言照办,抱娃的熟练与初时的僵硬可谓是天差地别。鼎鼎大名的苦境先天替我持家当奶爹,还怪让人大跌眼镜的。 事宜安排妥当,我坐在床上才缓了一口气,忽地瞥见他面色迟疑,似乎有事想要告知我。我当即心里有数,想必是极其重要之事,否则他也不会犹豫许久。做好了心里建设后,他不出意料地开口说话,可内容竟让我久久不能回神。 “知行,我向你提起过,也曾在前些日子里深思熟虑许久,我终究是无法释怀当时情景。一来我不舍你受苦;二来君子之诺胜千金。故而我已寻大夫开了避子药服用,从此以后,他便是你我的唯一亲子。”他的瞳孔里满是澄明真意,拳拳之心不禁使我动容万分。 心思顿时五味杂陈,我在感动的同时又架不住说道:“你又何苦如此?假如……”话音未落,他皱起眉打断了我的未尽之言。 【倦收天版】 他的面色冷峻非常,忍着苦意闷声道:“假若什么?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