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丨Taking?control?of?this?moment

    复活节假期前的最后一个需要去学校的日子，也是大家例行去找导师沟通draft的时间，这对于论文进度已接近收尾的伊莎来说完全没有压力。

    只是此时Eisele教授的办公室门外，印度小jiejie正哭得梨花带雨向伊莎吐槽着自己在教授那的触霉头遭遇，显然，她的汇报结果并不轻松。

    伊莎和她没有交流过几次，但毕竟大家一起上过两门课，还是同一个导师来带的情况下，她做不到若无其事的走开。

    “...我不敢相信会有Eisele这么冷血的人，他从没像其他导师那样提供任何题目方向之外的帮助，在他这里只有读不完的文献，可明明它们没有任何意义，我的thesis?draft在他眼里甚至连用来装食物的包装盒都不如，而Eisele甚至还说出我在浪费他时间之类的话，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是不是，Isa？”她接过伊莎递过来的纸巾擦拭眼泪。

    寂静的走廊里，印度女孩说起西班牙语来，一长串语速飞快的抱怨直接将她的语言系统拖进过载模式，她又继续指责起Eisele教授直接留给她一堆书本，没有和她当面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论文上交前，不会有除了导师和学生本人的第三个人知道里面的内容，所以她无法给出什么合理的好提议。出于礼貌，伊莎挤出个笑容，指了指紧闭的房门前放着的两摞精装书：“至少他还为你专门提供了不少资料作为参考不是吗？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糟糕，马上就是假期了，这下我们的时间会很充裕。”

    “噢当然不！”印度女孩听了直接惊恐地提高嗓门，“...我绝不要那样，那可是连超市都得关门的假期，把这种时间用在论文上也太疯狂了，德国人怎么了纳粹精神不倒吗？”

    说完，印度姑娘抱起两堆书籍，向伊莎留下句祝她好运后，表示自己订了今晚的机票准备回家过节还要装好行李，然后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回家，她也有点想回家看看了，只可惜欧洲假期和国内完全不同频，况且mama和要好的朋友度假去了，这几天她们连视频电话都结束得仓促，长途飞回去也是她一个人呆在家。

    一场意外插曲下来，伊莎无声呼出一口长气，忐忑地敲开Eisele的办公室。

    和印度女孩的郁愤激动比起来，导师本人倒是看上去一副平静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就着黑咖啡回复邮件，丝毫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

    短暂的阅读环节后，伊莎惊喜地发现，自己在进门前为德式毒舌提前建立好的心理防线意外没派上用场。相反的，Eisele教授对她的论文大方给予肯定，甚至还拎出来里面的逻辑和批判性思维单独赞赏了两句，客观提了亿点下一步资料筛选的建议。

    就在伊莎觉得这一切美好得简直不真实时，Eisele接下来的友善提问更是让她实在想打开窗户探出脑袋看一看太阳升起的方向。

    落日阳光照在Eisele教授的金色脑袋上，为他镀了一层柔和的暖色：“...我听说你有继续读PhD的打算，研究方向是量子通信或者e-Health？”

    伊莎点头。

    尽管她更奇怪他是听谁说的，毕竟除了她亲妈和Joy，大概只有她的生活导师有关注过这个，可他们两个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像好到会闲聊这些的地步。

    “刚好，在这方面我有些人脉，帝国理工的Andrew?Horsfield教授是我的老朋友，前不久我提起对功能性材料的研究方向很感兴趣...”德国人打断她的疑惑，说出和伊莎研究方向相关度比较高的两个课题。

    说实在的，关于讨论的这个话题伊莎没有觉得意外，因为身边同学或多或少都被自家导师问过要不要继续留在他们那读PhD。她最多只是松了口气，庆幸Eisele没有对她发出邀请，毕竟她也还没上进到想要在日耳曼精神抽打下度过几年的PhD生涯。

    “谢谢你的好意，Eisele教授，但是...我已经联系了Haynes教授，再去找和他同学院的教授，这...不好吧？”伊莎搞不清楚欧洲学术圈的内部潜在规则，只能交代清楚情况问问他的意见。

    “已经收到Offer了吗？”

    伊莎摇头，“那得等到成绩单出全之后。”

    Eisele的眉毛松了一点：“这么说，我想主动权依旧在你手里，鉴于学院公示栏里写着的，复活节后去英国学校交流的名单里面也有你，我会安排Andrew和你提前见个面。”

    被天上突如其来的馅饼砸中她当然十分开心，可好消息过了一圈大脑，伊莎有点拘束地继续坦白：“教授，内什么...事实上…说实话，我...还没有完全决定好在哪儿继续读书...”

    “Oh...please”伊莎确定隔着他的眼镜镜片看到了自家导师的白眼，“我并不关心使你犹豫不决的原因是什么，你当然可以像你之前计划的那样呆在马德里教书，或者做深度研究，可凭借你的头脑和成绩——尽管QS排名这种东西只有外行才会过度关注——马德里还是伦敦？呆在哪对继续研究有力的答案明显得比‘钱包里面有什么’要简单得多了...”

    除了学术问题外，伊莎第一次瞧见教授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忽然产生一种Eisele平时的毒舌姿态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体现的错觉，刚有些感动得准备收起自己先前在心里的不友好偏见，毫无意外的，那张薄唇又一张一合吐露出刻薄的字眼。

    当然实际上，伊莎也并未对他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产生过任何期待。

    “...更何况你们只是见个面，别一副Offer已经被你攥在手里的模样，别怪我没提醒你，Andrew并不像他在学生嘴里的那样好说话，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太天真了，如果你过不了他的那一关，最后遗憾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变脸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看了啧啧称奇到想要翻着白眼鼓掌，她一下就回忆起印度姑娘那些事出有因的咒骂。

    周末，皇家马德里回到伯纳乌主场对阵格拉纳达。

    为了表现出对远东地区球迷的诚意，西班牙职业足球联盟将比赛时间选在当地时间正午12点，这让亚洲球迷难得体验一把晚饭时间就能够看到自己主队的比赛。

    然而对于俱乐部球员和当地球迷来说，过早的时间作息令人难以适应，但将近复活节假期的时间点确保伯纳乌上座率达到峰值。

    伊莎出现在克里斯蒂亚诺的包厢里。她大概理解，克里斯的主意也许差不多可能是出于葡萄牙人不想见到她再一次被马德里明媚热烈的正午阳光照出问题来。

    尽管她身上的寻麻疹早就好了彻底。

    多洛雷斯和迷你呆在里斯本没有回来，伊莎左手边坐着Joy，右手边坐着克里斯蒂亚诺的朋友Ricky。

    “所以...Isa，告诉我，罗纳尔多接完你递过去的那朵花之后，你其实有后悔想要把它收回去的是吧？”

    罗纳尔多的朋友和他一样性情快活，Ricky更是个不折不扣的社交开心果，带她们俩进来的路上连几秒钟的生疏都没有，就能一起聊得火热。

    至于Ricky提到的花，还是那天基金晚宴后台合照留念时发生的事。

    那时候伊莎脑袋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灵活，从眼角的余光看见合照的一堆人除了克里斯以外，手里都整齐握着一把台上领奖得到的手捧花，鬼使神差地，她从自己的花束里抽出来一朵递给旁边的葡萄牙人。

    克里斯却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在伊莎想要收回手前接住，粉橙混色的花朵被他攥在手心里，附赠Wink狂魔甜美又饱含深意的眨眼。

    “...我也不记得当时想到什么了，硬要说的话，你可以理解成那属于理工生的奇特职业强迫症。再说那只是一支非洲菊，Ricky，如果阿斯报的人没有破坏规矩溜进后台，不会有任何人在意这个...”

    她说得诚恳，外媒评论区大多只是看个乐子，许多网友看到照片第一联想的还是爱戴花的小小罗。

    Ricky脸上吃好兄弟瓜的表情太过明显，但这也体现出他是个耐斯又有趣的人，比赛开始后，包厢的最前排除了Joy之外就数Ricky情感波动得最明显。

    噢对了，说起Joy。

    哥伦比亚出品的世界杯金童哈梅斯由于跖骨骨折伤缺将近三个月后，今天终于得到机会在俱乐部首次复出。

    尽管阴阳场影响观赛体验，但球衣围巾发箍全套应援装备一样没落下的Joy女士情绪激动，每当足球经过哈梅斯脚下，更准确地说，只要球靠近哈梅斯周围半径一米的范围内，Joy都会极其迅速的挺直腰板，进入为国家英雄随时准备好庆祝欢呼的战斗状态。

    伊莎的注意力除了为皇马7号驻留，还分给了复出后首战西甲联赛的莫德里奇，一头金色头发飘飘的皇马甜心，搭配托尼老师和10号哈梅斯在中线成就了全场美凌格稳稳的幸福。

    争夺联赛冠军的皇马，以及力争保级排名倒数第二的格拉纳达，原本实力相差悬殊的两支队伍在后者摆脱压力的反击进攻战术下，为这场比赛添加了一些悬念。

    比赛进行到十五分钟后，阿韦洛亚的一脚射飞和格拉纳达跳崖式推进反击，使教练席原本放松的安胖起身走到烈日下呐喊指挥。

    第25分钟，贝尔打破僵局，将球攻进格拉纳达的球门，五分钟过后，哈梅斯禁区内拿球晃过对方后卫传到瞬间极限走位的皇马7号脚下，场上比分改写为2-0。

    哈妹兴奋得满脸通红，以一种无法言喻又情感丰富的目光埋在罗纳尔多怀里的名场面 1

    见惯了两个罗腻歪在一起的Joy高分贝尖叫 1

    葡萄牙人像是在艳阳下充满电一般，只用了八分钟就完成了帽子戏法，这种超神模式不仅让安胖背着手意满离地坐回教练席，更极大程度满足观众席上美凌格们。

    上半场比分定格在4-0，大比分落后反倒使格拉纳达在下半场更加勇敢地投入进攻，比赛愈加深入，克里斯蒂亚诺在争取进攻机会的同时，更迫切想要给本泽马做球，以实现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第51分钟，本泽马胸部停球凌空抽射进格拉纳达的大门，三分钟的间隙，马塞洛和贝尔禁区外配合传射，球门前精准站位的克里斯蒂亚诺小腿外侧撞上球门门柱，头球破门实现大四喜。

    不到两分钟后本泽马射门被后卫侧铲变线，成功骗过守门员再次进球。

    7-0大比分领先情况下，明显不会止步于此的葡萄牙人还在尝试进攻机会。第88分钟，贝尔被格拉纳达球员凶狠凌空滑铲，莫德里奇开出远角任意球传中，90分钟，皇马七号跑位投球在伯纳乌演五子登科。

    软妹精彩的传中落点，令人难以置信的9-1比分，刷新多项纪录的一场了不起的比赛，伊莎抬高手臂拍红了手掌，一边感叹同样都长了两只脚，怎么就有人能把足球踢到指哪打哪的地步。

    你知道吗，伊莎...”半个身子挂在栏杆上大声鼓掌欢呼的Ricky，还不忘记回头调侃伊莎，“罗纳尔多之前还说你看比赛时的体力消耗很大，瞧瞧是谁现在看完全场还那么精神！”

    她听了无奈的扁扁嘴，隔着包厢玻璃数十米外，跑到角球区和队友庆祝完，朝着他们的方向高举头顶比一的罗某人脸上开朗的笑容令人难以忘记，伊莎觉察到自己胃口痒痒向上攀升的甜蜜感，以及对上那双明亮的下垂眼后不住上扬的嘴角。

    开心到炸裂的美凌格为主队这场比赛的超神表现所取悦，这让他们对球队重回西甲联赛冠军的位置愈加有信心。

    伊莎随便翻了翻皇马在国内新注册的社交媒体账号，发现球迷在转发评论区开始心疼格拉纳达全队被皇马整自闭的同时，频繁提及克里斯蒂亚诺看向包厢的次数过多的嫌疑，并单独截取了他小腿撞球门后向上看过去的安抚性眼神。

    球迷们化身当代福尔摩斯，扒出多洛雷斯和Junior向克里斯赛后祝贺的合照定位在葡萄牙，成功让这成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谜。

    葡萄牙人家里的大厨做出来的牛排一直是她难以放下餐具的心头好，饭后伊莎缩进米白沙发里，熟练地看起一些电子榨菜的喜剧电视，她犯起食困越来越昏昏欲睡，难以支撑的困意被结束赛后恢复训练，蹭着她侧脸的克里斯脸上新长出来的胡茬一扫而光。

    克里斯蒂亚诺先前球场上的手腕肌rou挫伤好了七七八八，但这并不妨碍葡萄牙人把刮胡刀交到被他拉进洗手间的伊莎手里：“你知道，我是听了哪个玄学鬼说的，才选择在比赛前不去把它们刮干净。”

    伊莎对他的强词夺理感到难以置信，事实上，她只是在他们闲聊到高考时，想起并转述了老师语重心长嘱咐‘重要考试前不要剪头发剪指甲影响好运’的神秘异国文化。

    “你用这个来证明我的经验传授效果吗，罗纳尔多，需要我提醒一下这屋子里面是谁——A每次都要右脚先迈进球场边线；B，罚点球时严格执行向后退五步，叉开脚，深呼吸再进球的那个迷信男孩？”?克里斯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渣被泡沫覆盖，伊莎正面朝向他，用手指调整好他的下颌线角度，“最好不要乱动…除非你不介意脸上多留下条痕迹...”

    伊莎没有去管克里斯蒂亚诺平时用的电动剃须刀奇异失踪的事，在葡萄牙人期待鼓励的笑眼中认头一点点清理起来。

    克里斯比她高了将近一头，仰头举着手臂的动作时间久了必然会有点酸。

    观察力敏锐的葡萄牙人把女孩抱到洗手台上，刀片划过胡茬的微妙声音意外解压，伊莎整个人刚刚松弛下来，就被克里斯猛地动作吓得刀片一歪连忙抬手挪远手里的东西。

    他不喜欢除了头发和眉毛以外的毛，伊莎一直怀疑克里斯比她和她一起玩的女朋友们加起来还要会保养，他的洗手台被各种瓶瓶罐罐占了不少位置，空着的区域不是很大，她只能用腿夹住他的腰防止自己掉下去。

    “你真应该感谢我在这上面有点天赋，Joy提过她第一次帮弟弟刮胡子就碰上出血，在那之后，哪怕她弟弟摔断胳膊她也不敢再接这个任务...”一边小声埋怨着葡萄牙人的抱起突袭，伊莎手指摸着他的脸仔细确认是否刮干净的时候，瞥见葡萄牙人看向镜子里的她的模样。

    Tbc

    *注1、‘钱包里面有什么’这个梗出自一个日耳曼同学，jiejie说完之后一整个桌子只有她笑了，一顿认真科普之后大概意思是如果问德国人的钱包里面有什么？标准答案极度简单，是里面什么都有，除了卡和钱还可以看到各种证明，他们坚信不带这些就不用出门，emmmm好笑哈~没太get到只能配合干笑

    2、‘一边感叹同样都长了两只脚，怎么就有人能把足球踢到指哪打哪的地步’?这句就是在内涵咱的海参男足，有幸看过一场中超直播，看完之后心里有点急！求一双没看过男足的眼睛

    3、和格拉纳达的这场比赛可太经典了，你罗职业生涯的第一个五子登科，除了整场比赛的进球攻防都极度舒适之外，更惊喜的是你可以看到一个变得更加成熟、反应灵敏、个人能力和团队协作全面提升的罗纳尔多，和他前几场比赛的状态完全脱胎换骨，表情太漂亮了都，尤其是玩命给队友做球的时候真的很touch

    感谢大家的珠珠～爱你们kiss   kiss?(????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