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西湖游

    咕噜咕噜，龙头决堤了，水侵入了鼻腔，不断的。缺氧的感觉勐然把她头皮往后拉，四肢无法展开，好像是个盆？眼睛撑开，暗淡的光线中，一个人站在旁边冷眼旁观。那眼睛好黑　。手脚绑得麻木，用尽力气撞，也不过是一片涟漪。

    噗！巨大的冲击力，把她创醒。感觉到四肢可以展开，尝试扒盆沿，着了空。极度的缺氧，让嘴唇下意识张开。水更容易的侵入体内。整个人好像变得越来越重，慢慢的下沉，又黑又冷。

    “嗬！嗬嗬～”她突然惊醒，大口喘着气，发现自己站着。手上拿着绳子，浴缸在蓄水，哗哗～听到水流声，吓得一把丢掉绳子。“谁！”忙转头，什么也没有，头一昏。

    捂着头，睁眼，有个人在盯着自己，眼神死死的，手里拽着那绳子。水从浴缸里溢出，漫过那人的脚踝，她朝自己这边来了。「不，不要」

    “不！”吴莫吼得坐立起来，吱哑～“怎么了莫姑娘？”小青拿着衣服手肘压开门。

    “没，没事，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恶梦。”

    “那要不要喝点水。”小青从桌子上倒水走过来道。

    “不，不要。”看着碗里荡漾的水，吴莫下意识甩手出去。

    “不要就不要嘛，发什么脾气，幸亏我反应快，不然呐我这身衣服就要遭殃了。”

    “对，对不起。”捂着胸口转头看着对方眼睛，温柔的眼神中盈有水光。

    “没事啦，我没那么小气。给你衣服，快点换哦，等下准备和jiejie一起去西湖了。”

    “能换个吗？颜色不喜欢，不想穿。”

    “现在我怎么给你找其他的衣服。这颜色不是也可以吗？

    吴莫鼓着嘴犹豫的看着衣服，这时白素贞走进来了。

    “小青，怎么了？”

    “jiejie，小莫不愿意穿这衣服，现在这时间怎么给她再找啊。”

    n白素贞半蹲着，好让自己平视“不喜欢这衣服是吗，可是时间不太够了，那给阿莫改颜色好吗？”说着伸出手。

    她抬头的时候，泪光闪闪。

    biu～

    这次的衣服是白色。

    “须往西湖高处寻。高处寻，jiejie你看！那不是有个高人吗？”小青说着拉着白素贞的手，指着一颗树。

    “让我算算看。”白素贞低头。

    “不对啊，他以前是个读书人。”

    “不是他啊。”

    “我找的是个放牛的。”

    “那好，我们再找吧，可不容易找哦。”小青撅起嘴。

    “jiejie，那也是糕诶。”，“jiejie你快算算

    看。”

    “也不是他，他以前是个农夫。”

    “农夫耕田也有牛啊。”

    “那有内么老，我那个恩人是个小牧童。不是个老农夫诶。”

    “小牧童放牛放久了不久变成老农夫了吗？”

    “哈哈。”

    小青转过头，“小莫，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跟着这么久，你也不说话。怎么我说话你就要笑。”

    “小青，阿莫大病初愈，不愿说话，这也实属正常。”

    “jiejie～你就愿意帮她讲话，我们可是同类诶，我不就稍稍怼了一点，你就着急护她。”

    “青儿，这......”

    吴莫看出她的尴尬，咳嗽了几声“我想自己一个人去转转。到时间我自己会回清波门。”

    说着就要走。

    “诶，阿莫等等，钱你还没拿。”白素贞拉着吴莫的衣袖。

    吴莫转头，顺着她的手，看上去。望到她的脸了“谢谢。”

    「这就是断桥吗？」

    吴莫望着湖面：“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鲜。”「明明见到诗词里学的美丽场景，怎么感觉还是没多开心。」

    “哎～”

    “这位大姐为何吟欧阳文忠公的诗，却唉声叹气。”

    吴莫转过头看了一眼，长相不错的小生「长得还不错，与最近遇到的胡子拉碴的男性相算比小鲜rou了。」

    “因为，遇到－－－遇到不好的事情，我回不去家了，也，也不知道算，算好，还是坏。”

    “大姐不是本地人吧？”

    吴莫转过头，脚向下滑，好让手臂撑到桥梁围栏，她微微上望：“我说得这么不好吗，这么容易，被发现。”

    “大姐不是说得不够好，只是断断续续的。明显感觉还不熟悉。”

    吴莫看着对方低头一副谦逊的样子，笑出声来，「这人真有意思，怎么比我还胆小社恐。」

    “刚才你直接说这诗是欧阳修写的，那你一定知道很多咯，那我考考你。”吴莫坏心起来，一副想捉弄人的样子。

    「嘿嘿，让这个古代人看看现代人经历的背诵的苦痛吧。」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这连峰去天不盈尺的下一句后面怎么接啊。”「哈哈，我就看着，我们当时老师就是这样先念一段，结果直接问后面。我看你脑袋宕机不。我当时被抽问多次，挂了也很多次。」

    “这...”

    .......

    “这么久了，几分－－－不，一盏茶都沏一半了都，那我接了。”准备接的间隙，吴莫用余光瞥了一眼，心里窃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这位大姐唱的如此之好，真让小生佩服，佩服。”

    “哈哈，那当然。”她在心里补充道：「那当然，我当时可是背了三，四天最后还是少司命的歌救了我。不然绝对要被老班骂死。」

    “哎，我看这观音菩萨一定是老糊涂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说这两句，不明不白的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须往西湖高处寻，我们寻了多久了，寻来寻去，这西湖哪里有什么高人。根本是整人嘛，依我看......”小青说着，撑手转头看白素贞。

    “jiejie，你在看什么啊？”

    “小青，你看，断桥上那个人。”

    “哪个人？吴莫吗？她好像在和谁聊天，表情这么开心。”

    “不是啦，是，是阿莫旁边的那个。”

    “旁边的那个？哦！原来jiejie看到高人了，”

    “他怎么会是高人呢？”

    “我们坐在亭子里，他在桥上，他不是比我们高吗？那就是高人啊。”

    “其实高不高的并不重要。”

    “对，最重要的是人，哦。”

    “啊，不见了，jiejie，我们过去看一看。”

    “要过去看吗？”

    “对，靠近了看，免得看走了眼。”

    唔！唔！唔！

    “刚好不久，我就吐。真是。”她低着头，一手撑着树“给你手帕。”“哦，谢谢哦。”

    「？？？」阿莫抬头，扒着树的小姑娘跳进她的眼皮。

    “这是你的手帕吗？”吴莫夹细声音。

    小姑娘点点头。

    “谢谢，这手帕也脏了，我要不给你钱，我买下来好吗？”

    “不用了，手帕本来就是给你了。”

    她开口了，倒是让吴莫震惊，下意识好奇着向前，那是一张未熟的脸，一张刚出生猫狗一样可爱的脸，更准确的来说是灵气十足的脸，尤其汪汪有光的眼睛　。不过让吴莫震惊的是这与相貌不符合的御姐的声音。

    “你是妖吧，还是鱼。”

    “你怎么知道？”看着吴莫一脸冷静　，她不禁好奇，“你怎么知道？”

    “这不容易看出来吗？你手臂鳞片露出来了。”听到这话，少女忙撤回放树上的手。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小朋友。”

    “我是来报恩的。”

    “报恩？”

    “就是项链，你用项链救的我。而且我可不是小朋友，我已经200岁了。”

    “这样啊。”吴莫双手放在膝盖，半蹲，眼睛面对面，微笑着：“不需要回报我的，如果你真的想的话可以先说说，我先听听。”

    “我，我想以身相许。”

    “啊？”直观的可以看见，吴莫的对勾微笑像过坐山车一样，下滑然后趋于平直。「什么鬼啊！救命，这种事情怎会发生在我身上啊。好尴尬啊，我该怎么说啊。」

    “咳！内个，报恩不一样要以身相许的，用钱啊，物品什么的都可以的。”

    “诶！等等，那边人多。”吴莫看着她冲向人多的地方。

    “嘿嘿，钱，你看。”吴莫听着她欣喜的对自说话，嘴角微微向上。

    “好啦，谢谢你，不过，”吴莫转头向后，是那个小哥。“这位大姐，这钱是那位大哥的。”

    看着她手臂露出的鱼鳞，吴莫挡在她面前，拿过钱塞到小哥手里，“我们也是刚捡到，竟然相公知道丢失之人，就麻烦你去了。”

    “不碍事，不碍事。不过妳身后这位大姐脸感觉红得不对劲，我是大夫，可以帮忙看看。”

    吴莫用余光瞥一眼「这好像是缺氧了。」“没事，没事，相公先去还钱重要，不然人都走远了，我这meimei，她就是害羞了，不常出门。”

    “这样嘛，那我就先离开了。”

    见男子走了，吴莫拉着她快跑，几步跑到湖边，把她放到水里。

    “好多了吗？没修炼多久吧，上岸还不会呼吸.。”

    “好多了，说来惭愧修炼180余年，也只是能维持人形上岸几柱香。”

    “那等能长时间维持人形，再来报恩什么的吧。我走了。再见。”

    “不，我们不用再见的。”鱼妖看着她背影伸长又缩短，左手慢慢抬起来，项链一圈圈缠绕着，由于太用力攥紧，血液一滴滴垂下。“只要我变得再强大一点，只要。”她对着项链自言自语。

    银色的项链隐约释放一丝黑色的气，飘逸进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