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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砍伐他们,没有牧人领着牲畜啃食他们,没有皮匠到森林里剥取树皮,那些古老的森林获得了喘息,恢复了元气,生长起来,把旧有的道路和林中小屋都封闭了起来,整个国家到处都是“退耕还林”的景象,原始森林一天天膨胀,而文明和人烟一起衰退了,就像这个国家一天天往野蛮里跌落那样。如果罗怡刚刚穿越,或许会赞美这辽阔的大自然,但是她现在统治多年,早就知道在这个敌人遍布的时代,手下多一个人都是多一份力量,多一块田就是多好多粮食,像这样的放荒,那简直不是拿银子往水里扔,而是把自己的手脚捆了往河里跳!当然,她也可以学习那些本土贵族和前国王的榜样,在宗教中,在远离尘世的天堂中寻找慰籍,安慰自己,现世的悲惨是短暂和虚无的,只要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拜神念经就能享受天堂里奢华享乐既没有北方人也没有痛苦的生活。或者,她可以学习另外一些本土贵族和一些穿越者的榜样,今朝有酒今朝醉,即使领民活不下去了也要先把税收上来好好享受一把骑在百姓头上的“贵族生活”,北方人呢那就当他不存在,等到刀挨脖子再说——何况,还很有可能和北方人首领谈一场轰轰烈烈的虐身虐心的旷世绝恋呢……不过……她的贵族梦在第一天逛城堡的时候就醒的差不多了……当然,有些心灵强大的穿越女,可以无视满地的粪便,漏风的屋顶,不洗澡的男人,高呼“这里nongnong的人情味是冷漠的现代无法相比的”,欢快地和第一个愿意和她凑对的雄性生物在满是虱子和跳蚤的床铺上打滚,兴高采烈地生产下一代……但是很遗憾,罗怡不属于此类强悍者之列,光是吃饭就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更不要说挨打受气只为替人传宗接代的小媳妇人生了,而且,她没有从身边人那里感受到任何nongnong的人情味,nongnong的体味另算。所以,她一有技术,就在布拉德领地上一个接一个地竖起烟囱,让青山绿水从此在布拉德领地上消失;所以,她一有门路,就买了个主教职位,移风易俗,整理土地,大搞基础建设和教育;所以,她一有机会,就积攒自己的力量,造盔甲,打刀剑,走私种马……因此,她对北方人留下的痕迹,感到了无比的痛心,因为她已经知道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那些看上去规模很可怜的小村庄,当地那些吃不饱肚子、缺乏铁器的农夫是耗费了怎样的精神,才在茫茫的旷野中建立起这点文明的。建设需要好多年,破坏只需要不到一天。而现在,北方人又来了。如果不能阻止他们愈演愈烈的侵害,就算保住了图尔内斯特,那又怎样?整个国家都化为荒野的时候,谁到图尔内斯特来朝拜,谁到图尔内斯特来看戏,最重要的,谁到图尔内斯特来做买卖呢?贸易城市图尔内斯特是纽斯特里亚的明珠,不是旷野的明珠。即使只为了图尔内斯特的未来,也必须清扫北方人不可。罗怡正是抱着这样的决心登上演讲台的。她对费萨尔老伯爵的爱和悲哀是虚假的,她对这片土地,这片土地的未来,这片土地上人民的爱和悲哀却是真实的。她在演戏,她也在抒发自己的真心实意。前者是杰生能理解的,后者是杰生不能理解的,但是没有后者,她是不会登上演讲台的——马上回自己的领地,紧紧地关上大门,容易太多太多了。“呸,这些苍蝇是哪里来的!”“他们不是苍蝇,是牛牤。”阿代尔阴沉地回答道,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现在离他们的目标大修道院可谓近在咫尺,可是——他们硬是不能前进多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轻骑兵巧妙地阻碍了他们的前进,他们数量很多,战术和传统的纽斯特里亚骑兵完全不同,(……)225参横斗转5如果是传统的纽斯特里亚骑兵,北方人是不害怕的,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他们一再与纽斯特里亚等国的骑兵交手,罕有败绩。他们的长柄战斧,体弱一点的人都举不起来,但是这些在极北之地的凛冽寒风当中茁壮成长起来的壮汉,吃饱了鱼和海兽的油脂,可以像纽斯特里亚人挥舞手斧那样轻松地使用。在战场与他们交手的人,看到他们用这长柄斧头将战马生生劈倒,无不惊骇。虽然纽斯特里亚的骑兵在同宗的各国里面也不算优良,但是北方人横扫的列国里头也没有一个国家的骑手能拿得出对北方人值得一看的战绩来。是的,北方人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虽然他们是步兵,但是一群骑马的人是吓不着他们的!当然,这不是说一个北方人步兵就能抵挡住一个纽斯特里亚骑兵了,要是那样的话,他们根本就用不着被严格的纪律约束了。他们不是因为喜欢被纪律约束才被纪律约束的,而是因为纪律可以约束着他们不起内讧,把这些来自各个零散的小部落的素不相识的,或是有血仇在身的人们组成集团来对抗纽斯特里亚人的武力,这些纪律是在一次一次的武装抢掠当中总结出来,被他们所有人认可才会成为纪律的。这种行为在动物身上也可以看到,例如北美郊狼在春夏季节,单个就很容易可以猎捕到兔子和老鼠为食的时候,是一个家庭一个家庭地散居的。而到了严酷的冬天,它们要对大型猎物下手的时候。就会聚集成数十只的大群落共同行动,待天气暖和小猎物出现的时候再各奔前程。这些北方来的强盗也和郊狼类似。他们的行为是由他们的猎物而非他们自己决定的。事实上,在那些设防坚固、上下一心,全副武装的地区,在那些他们自觉捞不到便宜的地方,这些强盗就像光荣的古希腊人一样,会一秒钟从凶恶的海盗变成来做贸易的商人。只可惜,纽斯特里亚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度,早年它把大量财富和人力贡献给了教会而不是国防,使得北方人趁虚而入。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他们又不能齐心协力,一些贵族逃入教会寻求安慰,另外一些干脆就投奔了北方人,那些有异心的贵族在战场上不止一次的临阵倒戈让那些有志于保家卫国的人们的努力一再付诸流水。正是因为纽斯特里亚的这些弱点,所以北方人的首领们将这个国家视为他们的牧场和奶牛,当他们觉得自己的宝库有匮乏的时候,就驾起他们那著名的长船,跨海而来,将恐怖的阴影降到纽斯特里亚上至国王。下至农奴的每个人头上。他们当中的一个首领,乌尔里希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