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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来电话。”Agnes毕竟跟了龙绯红十好几年,懂得什麽时候得顺著主子,什麽时候得哄著主子,白厚儒来电话,时间说巧不巧,恰如其分。“您哭解决不了问题,有什麽难处,跟白先生说说麽。”她细声慢语,一口标标准准的国语,飘进电话里头。“绯红!什麽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给你出头!”白厚儒立时跺脚大叫,背景声儿也轰隆隆地,就听象是李泽衍的声音,“小白你动静小点,现在气流不稳……”“白厚儒,你过来……上海行不行……”龙绯红由Agnes扶著离开屋子,屋里屋外,连外面楼梯上下都乱得不能下脚“啊……”冷不防一脚踩软,一声尖叫。“绯红!”白厚儒猛跺一脚,“红鹰”直升机在空中漂亮翻身,飞上海。李泽衍被白厚儒拖来,本来这趟是飞南亚,因为天气不好气流不稳,机长来请示他“要不在香港停一停,您吃过饭咱们再飞?”就这麽一句,白厚儒想起了龙绯红。在这以前,李泽衍对龙绯红还是欣赏的,不过一趟上海之行,好印象都消失怠尽!李泽衍不晕机,但直升机翻个身这种特技他还没福消受,事後机长非常惴惴,李泽衍在机上的洗手间里呆了很久,从出来、到下机,他脸色铁青,而且这样的脸色,在上海呆了一星期都没缓了过来。他那副青脸不是病的,是气的。白厚儒居然背著他,帮龙绯红做那种事,做就做罢,还做得不干不净,顶张哭丧脸求他给擦屁股!“李哥,您给说句话吧!”白厚儒来求他,教他差点背过气去,这二傻,居然拍著胸脯跟龙绯红保证郭倾云人身安全,还求他发句话,让外蒙那边对郭倾云客气点,不管啥要求尽可能地满足了……“你他妈就是‘贱人’!”李泽衍一扫斯文,破口大骂。到第五天头上,老朱从朱二那儿得了消息,昨儿一天朱二和郭倾云坐了一天火车从乌兰巴托回到了北京,今天他们回上海,中午前後就能到。精神紧张了那麽多天,龙绯红松了口气,在龙通办公室突然晕过去。她晕过去,把白厚儒吓去半条命。白厚儒这几天吃在龙通,睡在龙通,董事长办公室里电话铃响他拎起来就接,有人送文件他挥笔就签,俨然成了龙通二号大管家。幸好李泽衍在,搭了搭龙绯红的脉,一指掐她人中弄醒她,“给她喝点水,吃点东西。”“绯红没事吧?没事吧!李哥她没事儿吧!”白厚儒二百五似地追著李泽衍问。“有事!”李泽衍不胜其烦,“就你们俩那破事!”牛叔这几天也在龙通,叫菲佣来伺候著龙绯红,然後让粤菜馆的厨子做了几道清淡的粥点送进去。“大小姐,您就当什麽事都没有,什麽都跟您没关,大少麽,看您怀著孩子辛苦,还能说什麽?”牛叔陪著龙绯红,看她热粥热汤吃下去点,人精神气儿慢慢缓了过来,脸上也见了血色。“您睡一觉吧,睡醒了,大少也到了。”牛叔姜还是老的辣,安抚好龙绯红,又把浴室里池水都放满,郭倾云洁癖重,一回来说不定就立即要洗个澡,然後再叫龙宴楼厨子准备几道纯素的却火的菜,人去趟乌兰巴托那种地儿,估计几天都没吃过顿象样的,恐怕也没心思吃。安排妥当了,牛叔又忙招待李泽衍。李泽衍要了间客房,高级会议室他不要,酒店VIP房他也不要,就要客房,酒店底楼最普通的标房一间。“香港那边一切都好,二少让我代问候您,劳您一直费心。”牛叔送到房门口,谦恭地说。“哦,那是他做得好。”李泽衍随口说。“二少想跟您商量,越南那边游击队和柬共白巾党这几个月催货催得急,您看您给筹几千条──”“不急,这事稍後我跟海舟说。”李泽衍拿著手机,进房把门关了。今天早上安恕方来了个电话,请他帮个忙,跟哪处打个招呼,行个方便。李泽衍笑得合不拢嘴,安二是谁,史大法官心目中的中国军人楷模呐!什麽时候也学会求人开後门了!“清河国籍不对,加不上分,你教育局有认识人吗……就是,加分呀,国家二级运动员加分,高考能加分的吧……她哥哥说能加五十分……不是,她进决赛了,暑假才比赛,有名次就能加分……”安恕方说话没重点,一会儿清河一会儿高考加分一会儿又比赛,李泽衍耐著性子听完,大致知道是什麽事儿。去年郭倾让meimei报名参加市里的青少年射击比赛,因为比赛得名次高考能加五十分,小姑娘挺争气,市里得了第一名,还入了今年的全国决赛。但是,郭倾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国家是为培养优秀运动员才制定这种激励政策,可郭清河是新加坡籍,即便是射击有天赋有特长,将来参加奥运会那也是为新加坡得金牌,关中国什麽事?这事上大家都疏忽了,直到这周市里分管体育的领导到体校去视察慰问,鼓励选手们刻苦训练为国争光,陪同的位育中学老师突然想起来,这孩子不是中国籍,是不是决赛得冠军都加不了分?答案是肯定的,郭清河急了。没加分考不上大学怎麽办?哥哥要她考上一个的!“你哥哥知道这事吗?”李泽衍让安恕方把电话交给郭清河,他有点奇怪,这事不该是郭倾云来找他?怎麽安恕方在女孩身边?“我住在庆春里……哥哥不在……我还没打电话……”女孩子嗫啜著,他明白了,兄妹俩闹矛盾了,不然女孩子怎麽一个人住在庆春里。“我明天来趟庆春里,你跟我详细说说,好不好?”他有了计较,自年初见过一面,已经又过了小半年,这些天白厚儒老在他跟前说道郭家如何如何,也真勾了他的念想,不知道女大十八变,女孩子如今怎生出落。结束电话,他走出房间。好巧不巧,看见了郭倾云。差点认不出来,小夥子去了趟外蒙,脸面也变灰灰土土,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风衣的厚度也与六月上海的气温实在不配。“给我两条毛巾,热一点。”郭倾云背对著他跟总台讨毛巾,一听那声音,嗓子全哑了。“倾云,不舒服?”李泽衍拍一拍他。“表哥……哦,还好,一点感冒。”郭倾云回了下头,一楞恢复。“那边的事怎麽样?找到你朋友了吗?”李泽衍等郭倾云擦完脸才问,前几天他给郭倾云打了个电话,指点他找何人办何事。乌兰巴托那里乱得很,光是贩卖中国、北韩、俄罗斯女孩去北欧卖yin的集团就不下十来个。带郭倾云去外蒙的是个姓朱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