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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了一封信到翠兰手里:“也不瞒你了,我是打算出去玩来着,可是爹知道了肯定不同意,所以你尽量帮我瞒着他,如果瞒不住了,就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总之让他知道我是平安的就好了。”“只是……出去玩?”翠兰这时可能觉得自己日了动物园。曲月升点头:“对啊。”翠兰愤怒地咬牙,试着把那袋碎银子给拉回来:“小姐,你介意把钱还给我么?”这是我好几个月的积蓄啊!“想得美,走了。”曲月升做了个鬼脸,飞快地跑远了。曲月升没有走远,在转弯处的大树下躲了起来,悄悄探出头往回看,翠兰还傻站在后门口,那榆木脑袋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多半是她那一袋碎银子。她身后是熟悉的丞相府,高大的墙瓦几乎与树平齐,十几年如一日的为一大家子遮风挡雨。曲月升深吸一口气,这是整个东篱国给她最多温暖的地方,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去找那个能给她最多温暖的人。便宜老爹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吹胡子瞪眼的,不过下次回来的时候如果能带个女婿回来,他大概就不生气了吧?曲月升嘿嘿一笑,慢悠悠地往城外走。京城一向是个讲风水的地方,宏伟的皇宫像一座重峦叠嶂的靠山,中轴线坐子向午,护城河与坐向相配,沿城的山脉构成一到天然的屏障,城楼修的分外高大,一砖一瓦都彰显着岁月的磨砺。值得一提的是城外那棵百年的老槐树,树根粗壮得三五人方能合抱,可却不十分高大,树顶向城楼歪斜着生长,像给城楼带了一顶墨色的帽子,又像仙人的手指,直指皇城。是整个京城的风水之眼。到了正午时分,阳光直射城门楼,却被老槐树尽数挡去了暑气。一身华裳的男子站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手上,食指上的宝石戒指熠熠生辉。他头上用一块与衣衫同色的方巾包着,嘴上长了两撇胡子,腰间挂一个小型的金算盘,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却一点儿也不显得俗气。这半儒半商的样子,比上次的扮相好看了不少。曲月升隔得老远就忍不住向他挥手,慢悠悠的脚步立刻变得轻快起来。闻远下意识快步去迎,腰间的金算珠来回碰撞,发出一串短促而清脆的响声,招摇得很:“你这丫头,跑这么快干嘛,还怕我跑了不成?”曲月升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回答不了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闻远嘴上数落,可是手上却牢牢扶住月升,另一只空闲的手掏出手帕,轻柔地为她擦去额上细密的薄汗。“早上收拾东西耽误时间了,我怕你等急了。”曲月升一边拍着胸口顺气儿一边道。闻远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帕:“等你再久,都是值得。”像是随口一说,却偏偏重如泰山。曲月升低头,脸颊微红。“月升,你会骑马么?”曲月升觉得自己又有点腿软,诚实地摇头:“不会。”“那便顾一辆马车走吧,南泱国路途遥远,马车虽然脚程慢些,却比骑马舒适。”闻远体贴道。可曲月升竟然死活不肯:“马车有什么意思啊,出远当然得骑马啊!”原来曲大小姐打小就爱看武侠,金庸古龙梁羽生那都是她的本命,小时候没少干裹着床单当披风,揣着水果刀当配剑的傻事。因此在她漫长的少女生涯里,一直怀着一个快意恩仇的侠女梦。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脑补出了一整部鲜衣怒马,仗剑走江湖的武侠剧。闻远被噎住:“你方才不是还道不会骑马?”曲大小姐大手一挥:“你会不就行了。”好吧,出门在外,姑娘说了算。曲月升缠着闻远在城外逛了一圈,把身上华贵的袄裙换成一身红色的短打,看起来很利落,头上的发簪发髻都拆了,长发像男人一样高高束起,腰间挂了一把新买的黑色软剑,倒真又几分江湖女侠的样子。至于为什么是软剑,唔……因为正儿八经的长剑太重,曲大小姐罩不住。曲月升试图让闻远配合一下,也打扮成一个侠客,顶好是背后再背一把玄铁宝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大侠风范,然而什么都肯顺着她闻远却婉拒了这个提议,坚持做儒商打扮。曲女侠本来想再撒撒娇的,不过当她发现闻远这样打扮很像里的段誉之后,便做了罢。诸如此类的后遗症还有曲女侠一言不合就拔剑,管闻远的马儿叫“黑玫瑰”,吃饭不去客栈非要去茶寮,喝茶的时候还得用酒杯大口大口喝……总之,京城和城外近郊的商家和人民群众憋笑憋得很不易,才终于送走了浑身都是戏的曲女侠。出了京城,山脉开始渐渐多了起来,路上颠簸,骑马可就没那么好受了。在城里的平坦大路上,曲大小姐娇气得很,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十三个时辰在撒娇,进了山里反而真的变成了“曲女侠”,从头到尾没喊过一声累。可她越是不喊累,闻远就越是心疼,每每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停下来歇歇脚,还会拿月升买的折扇出来摇头晃脑,美其名曰:“小生不堪劳苦,难以长涉。”逗得曲女侠哈哈大笑。有一次碰巧遇上了上山打猎的猎户,还以为是江湖女侠保护外地的秀才进京赶考来了,好心地硬塞给两人一只刚打回来的野兔,说是从没见过读书人,预祝闻远金科得举云云。曲女侠听了高兴,塞钱给猎户他也不肯要,便指挥闻大秀才用内劲仍了一块金锞子到猎户的衣服里,想来他一回家就能发现。便在这一路的欢欢乐乐中,曲女侠和闻秀才出了大山,到达了南泱国的边界——诏城。☆、11.21独家发表南泱国疆域并不辽阔,放现代大概也就一个省的大小,地处西南边陲,而诏城更加是边陲的边陲,人烟稀少,也不见几家商铺,出入的就那么几个稀稀拉拉的行脚商,显出一种地广人稀式的寂寥。高大的城楼仿佛一道雪白的大门,门顶有黑瓦覆盖,倒类似于京城的牌坊。整座城楼大约两个人宽,却足足有几十丈高,中间以通用的楷体从右至左写了两个大字——诏城。闻远和曲月升到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恰好挂在城楼的瓦片上,给整个诏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景色壮美异常。“终于到了!”曲月升长呼一口气。闻远知道她一路颠簸得难受,便放缓了速度,慢悠悠地驾着马进城,嘴里安慰道:“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能找到客栈了。”然而这个马上却有点久。边陲之地,店家自然是少,闻远驾着马走了许久,才见到一家很小的客栈,建筑风格与城门一致,雪白的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