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诸天万界之间的虚空常有天魔出没，除大乘期的仙尊魔尊和少部分渡劫期的修士可以自由行走其中，大部分　修士还是依靠强悍法宝通行。

    玉门小世界是少数允许通行的世界之一，每隔十年都有穿梭于各界的通天舟往来，不巧通天舟上个月才从玉门小世界离开，下一艘要等十年，竹秋不想等候太久，先去师门的宝库挑了些礼物又回洞府收拾了行囊，便去求师尊将自己送至通天舟上。

    不想秋江捏着一枚玉简正在皱眉，见到她来便将玉简递给她看，竹秋接过一看，却是万川大世界伏茗邀约各界界主尽快分神前往商讨要事。

    “既是要事，伏茗仙君门下弟子怎么也不写清楚是什么事？”竹秋皱眉道，“看笔迹倒不像是温雅仙尊，难道是陈煜仙尊？”

    正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玉门小世界的琐务是她在处理，万川大世界对外往来之事，也多半是由伏茗仙君首徒温雅仙尊出面。

    “伏茗仙君亲笔。”

    竹秋眉头皱得更紧。

    “万川大世界界标曾为天魔重伤，一直沉睡不醒，寰宇试炼伏茗仙君几乎每次都派人参加。”秋江冷笑道，“可惜他运气不太好，只拿了十几次本源，还是不得不与九泉界交易。”

    “九泉界？”竹秋听出她语气不太对，心念急转，随口打岔道，“弟子只知道九泉界的回春门以医道为主，丹药也练得好，不想还能医治界标。”

    “真要能医治界标他们也不用往外卖丹药了。”秋江摇摇头，“我曾听人提起过，九泉界的界标似乎也有什么问题，所以他们一直在收集水系相关的灵物。”

    “那……”竹秋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我们要怎么办？”

    “为师修为浅薄，分神也只能分出个合体期的分身来。”秋江深吸一口气，抬手摘下头上玉钗丢到竹秋怀里，“不幸横江钗又被你这孽徒借走，虽然心急如焚想要前往万川大世界，也只好等待通天舟到来了。”

    通天舟本就十年一来，还要在每个途径的世界停留，要到万川大世界至少也是百年了。手忙脚乱接过玉钗的竹秋算一算时间，心想师尊往日还劝她不要因为女男之别得罪高级修士，自己寒碜起伏茗仙君倒是一点都不收敛，唯恐对方看不出她的意思来。

    师尊既有决断，她也不再多言，一路行至通天舟的渡口处，检验弟子玉牌后请看守渡口的长老开了界门，才将灵力注入横江钗中将之化作一艘星槎，驾驭着星槎向九玄小世界而去。

    玉门界和九玄界相隔不远，她不惜灵力全力催动星槎，不过两年时间就到了九玄界附近。

    九玄界没有供通天舟来往的渡口，也没有阻拦外界修士进入的结界，竹秋直接选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陆地降落，才下星槎，便见一名男子并一名红衣丽人站在一里外的草地上交谈。

    那丽人云鬓花颜，佩饰琳琅，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她的美并不是寻常道修推崇的高华清雅，而是魔修那边喜好的艳丽锋锐，丽色咄咄逼人地撞进眼底，饶是竹秋日日对着她的画影幻想思慕，这两年又几乎一刻不停地想着初见时要如何见礼如何不着痕迹地亲近，真见到她本人的时候，也只觉脑中轰然一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目眩神迷，失魂落魄。

    她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人，她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就已经叫她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

    红衣丽人抬起头来，用一双艳丽如凝血的眼眸望着她，轻声唤道，“来。”

    竹秋已然忘记了所有，连自己是个修士都不记得，听得她唤她便忙不迭地向她跑过去。

    脚上软靴踩到一块小石头，竹秋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终于神智略清醒了一些，然而尚未抬头起身，便听见叶明华轻笑了一声，又什么都忘光了，只伏在地上痴痴地望着她。

    “好啦，不逗你了。”叶明华轻笑一声，收了幻术向秋江走去，将自己的手递给她，“起来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竹秋下意识地起身想伸手去抓她的手，但在两人手指堪堪相触那一瞬，她看见自己的手上染了些许尘土，又急忙将手藏在背后，直起身体对叶明华道，“我的手太脏了，会弄脏您的。”

    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此刻眼前的叶明华和她方才看见的并不一样。

    她的眼眸并不是凝血之艳色，而是暗红色的；她依旧着红裙，却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只在腰间悬着一柄弯月刀，弯月刀的刀穗上，还悬着两颗指头大小的红珠子。

    啊，是幻术。

    竹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被奉为合欢道道祖的浊花叶明华，其实并不擅长取悦他人——她怎么会需要取悦他人呢，分明应该是别人争先恐后地取悦她才对——她擅长的，是幻术。

    能够以假为真将虚作实，也能使他人将她看作心中至美或至爱的幻术。

    她心仪叶明华，所以看见的是叶明华。

    可她从未见过真正的叶明华，所以她看见的，是她想象中的叶明华。

    “没有啊。”叶明华低头看着脚下的草地，有些困惑地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泥土脏呢？”

    竹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叶明华乃是草木灵植，自然不会觉得泥土污浊，于是抿了抿唇，先是单膝跪下向叶明华行了一礼，“玉门界秋江仙君座下竹秋，奉家师之命拜见叶仙君，谨献薄礼以贺仙君正位。”

    言罢又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拿在手上，“竹秋仰慕仙君许久。若仙君不弃，竹秋愿留下随侍仙君，供仙君驱使。”

    她没有直接递给叶明华的意思，玉门界主事掌家的是堂堂女子，整理礼物这种小事则多是女主人身边侍从代劳，叶明华身边既然有临渊陪侍，自然也该由他负责。

    叶明华侧首看一眼临渊，临渊便走上前去，接过礼单后纳入袖中，温言道，“有劳竹秋真人了，真人请起。”

    竹秋站起身来，顺势向临渊望了去，先前她一心只在叶明华身上，尚未注意过这个情敌，只见男子墨发乌瞳，生得姿容俊美气质温雅，不由得在心中轻轻一哂，心想有临渊这么个侍从也不算辱没了叶明华。

    随后又有几分奇怪，人族入魔不都是红眸吗，为何他竟是一双乌黑眼眸？

    临渊知道玉门界女尊男卑，见她看自己的目光颇有几分称量之意也不以为意，只拿一双黑如点墨的眼眸看着她，半解释半敲打道，“女君喜欢我的眼眸，便拿去把玩了，又亲自为我择了这对墨珠代替。”

    他知晓叶明华眠花宿柳风流惯了，从来就没奢望过让她为自己守身，毕竟他想的是永世相伴，短期多个竹秋少个竹秋他也懒得在意，可就算他不在乎，也不是竹秋以下犯上的借口。

    叶明华听了亦笑着拈了拈刀穗上的红珠，附和道，“临渊的眼眸和我过去的一样红艳，我一见就心生欢喜。他生得好看，人又能干，偏生性子不好，非要想着结契分权，我费了不少心思才到手的呢。”

    好看的人得叶明华喜欢，能干的人得叶明华看重，竹秋自忖自己姿容修为均属上乘，但比起临渊仍有不及，先前临渊说话的时候竹秋不免有几分含酸之意，心想毕竟是男儿上不得台面，竟然当着叶明华的面炫耀起蒙受的宠爱来，如今听了叶明华之言，只觉心头一凛，“临渊魔尊姿容人品均是一流，自然当得仙君宠爱。”

    言罢又向临渊行了个半礼，福身道，“竹秋失礼，还望魔尊恕罪。”

    “竹秋真人客气了。”临渊伸手虚扶一把竹秋，道，“九玄界百废待兴，女君身边又离不得人伺候，我一个人正分身乏术，能得真人援手真是幸事。”

    竹秋讷讷应了声“是”，再不敢心怀不敬。

    叶明华对临渊招招手，示意他回到自己身边后，又伸手摸摸他的脸，道，“现在开心了？”

    她生得高挑，只比临渊矮了rou眼可见的一寸，这个动作做起来并不吃力，临渊并不言语，只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满眼满心都是她的影子。

    叶明华心中一动，伸手搂住他的腰，摸着他的脸的手掌顺着男子修长脆弱的颈项下滑，滑入他的衣领，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抓着他紧实饱满的胸部肌rou，感受着他肌肤传来的热力。

    他们二人相处数年，叶明华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临渊早就惯了，半低着头嗔了句“女君好歹在新人面前给我留一分颜面”，　还是挺起胸乳方便她玩弄。

    叶明华轻笑一声，一边搓揉着他的乳rou，一边又转头望向竹秋，“你的身外化身修得修得怎么样？”

    “略有所知。”身外化身是分神期就能修行的法术，竹秋自然学过，只是不知道她的意思，垂下眼眸含糊道。

    “我天性不喜劳累，临渊一向是主身陪我玩闹分身做事。”叶明华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指地道，“你若是身外化身修得不好，小心忙不过来啊。”

    竹秋听出她的意思是想收了她，当下俏脸一红，低着头小声道，“竹秋自当尽力而为，不负君上厚望。”

    叶明华满意笑笑，收回了玩着临渊胸乳的手，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推，临渊顺势跪了下去，手扶着她的腿，脸部紧紧贴着她的腹下。

    喘息渐重，水声渐起。

    “唔……”叶明华呻吟了一声，身体略微后倾，又被临渊抱住固定。

    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被伺候得当的快意与舒畅。

    竹秋轻而易举地叫她喘得动了情，只觉身子一烫，整个人软软地跌倒在地，暖热的春水从少女从未被人碰触过的禁地中流了出来，逐渐浸湿了她的裙子。

    “竹秋好敏感啊。”叶明华轻笑着说。

    竹秋羞得不敢抬头，手足并用地爬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临渊，方抬头仰望着叶明华，双颊烧红，杏眸含波，樱唇微启，执着而坚定，“求君上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