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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崩溃,被三公主下药损折身子,又为守父母双重孝,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却依然做着他的温润清华贵公子,守着所谓的规矩礼仪,致使家人将阿菀糟蹋如斯,也让他怨恨之极。而这辈子,卫珺与阿菀不过是宗室最平常的一对表兄妹,甚至没有交情,剩下的只有康仪长公主与其母间的一点交情在,便再无瓜葛。卫珺娶了庆安大长公主第七个孙女,有庆安大长公主撑腰,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却无上辈子的风光,早已湮灭在宗室寻常子弟中,未得圣意。卫家兄妹几个,各有自己的幸与不幸,与上辈子的情况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只是他们的酸甜苦辣自己尝,只要他们不凑上来,卫烜懒得搭理他们,唯有闲瑕时,才有空听听他们的闲事。虽然人在明水城,卫烜却对京城之事熟练不过,前些日子得了关于靖南郡王府的消息,那里依然是吵吵闹闹,如今的靖南郡王府莫菲与靖南郡王妃斗法,却因身子过于虚弱而小产,靖南郡王妃被庆安大长公主亲自上门问责,接着是卫珝成亲、卫珠定亲……比起卫家兄妹几个,在卫烜心中最为忌惮的便是隐藏得最深的是蔡阁老,两辈子,无论情况怎么变化,唯有蔡阁老都是不变的,他深谙圣意,仿佛就是文德帝心中虫子,皇帝打个哈欠,他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能依据圣意行事,让文德帝对他越发的信任。若是让蔡阁老像上辈子般出手,怕是太子终究难逃其算计,最后落得被废的下场。蔡阁老虽然不会明着出手,但他可以不着痕迹地左右帝王的想法,暗中将九皇子推上那位子,最后已然可预见蔡家权倾朝野的形势。所以,这次阿菀借着联络荣王之机,让人去盯着蔡阁老,卫烜是极为赞同的。纵使阿菀没有出手,他也要先一步出手,将一切事情扼杀在最初。想着京城里的事情,卫烜慢慢地闭上眼睛。*****卫烜回来了,不仅明水城可以过一个平和的冬天,卫府的人心也仿佛安定了不少。阿菀不再担心害怕,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悠然自在。只是随着雪越下越大,当阿菀收到京城里的消息时,不免有些担忧。这次的消息是关于靖南郡王府的事情。自从来了明水城后,阿菀与靖南郡王府的联络渐渐少了,卫珠原先每个月还会给她写信,托瑞王府的管事给她送过来,后来信件渐渐地变少,特别是今年,她已经有半年没有收到卫珠的信了,却不想现在却收到了关于卫珠定亲的消息。对于卫珠,阿菀是怜惜的,总觉得她小小年纪没了亲娘,继母又是个面甜心狠的,两个兄长不能在后宅庇护她,使得她的心性渐渐地偏移,人也跟着有些偏激。如今卫珠也到了定亲的年龄,却未想到她定亲的消息会如此的突然。阿菀将这消息与母亲一说,康仪长公主也有些怔忡。“谁给她定的亲事?定亲的对象是谁?”“信上没说,与珠儿定亲的淞州府的虞家,据说是当地望族,也不知道那虞家是个什么情况。”阿菀有些担忧,就怕是靖南郡王妃把持了继子继女的婚事,给她挑了个表面风光内里草包的。康仪长公主蹙眉,对她道:“我让人去查查看。”到底还是担心卫珠遇人不淑,被靖南郡王妃随便许配了人。半个月后,终于得了准确的消息,康仪长公主和阿菀不由得面面相觑。卫珠这婚事不好也不坏,是庆安大长公主保的媒,想来其中也有莫菲的功劳在。只是卫珠定亲的这虞家小少爷,却是虞家老太太最疼的孙子,家中长辈宠着,性子难免有些娇惯,幸好却没作过什么大恶之事。卫珠性子比较倔强,又是个喜欢争强好胜的,嫁去那一个大家子里,又非长子媳妇,以后也不知道会如何。“既然是姑母帮忙保的媒,想来虞家不会亏待她的,只是嫁得也远了一些。”康仪长公主不由叹息,心知庆安大长公主为了莫菲,真是用心良苦。卫珠的性子有些牛性,与莫菲这姑嫂相处并不如意,若非有个继母横着,怕莫菲那性子绵柔得紧,早就受小姑的气了。虞家是淞州望族,人丁兴旺,族中有许多弟子在朝为官,家势自是不错的,配一个郡王府的姑娘也使得。只是那虞家小少爷常年陪着祖父母居于淞州,卫珠出阁后应该是要在淞州定居,距离娘家极远,算是远嫁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常往娘家跑。这桩亲事既没有亏待了卫珠,又将她远嫁离了眼前,以后不会让莫菲再因她受罪,可不正是好么?晚上,卫烜回来时,阿菀便和他说了卫珠的亲事。卫烜淡淡地听着,他早在卫珠定亲前便接到了消息,知道卫珠定亲的对象是谁,果然与上辈子的不同,不过也是不好不坏,都是一样远嫁的命,心里难有波澜。“也不知道她以后会如何。”阿菀心里有些惆怅,惆怅于这时代女子的婚姻就像第二次生命,却往往不能自己作主,好坏却是自己品尝。所以,女子的婚事素来要比男子慎重许多。“不管好歹,都是自己过日子,你担心再多也无用。”卫烜嘴上说得十分漂亮,很快便将阿菀劝得放下了这事情。时光飞速,转眼间,文德二十六年到了。☆、第212章对于文德二十六年,阿菀心里有个抹不去的疙瘩,原因便是太后的那个预言梦。太后去年大病一场时,做了一个梦,在她的梦里卫烜将于文德二十六年七月战死于明水城外十里处的马嵬坡,死后被两代帝王追封,荣极一时,后世史书中怕也有他的一笔,可谓是青史留名。可阿菀宁愿他淹没于历史中,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也不要如此轰轰烈烈地走过短暂的一生。自从春天伊始,阿菀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卫烜自然也感觉到了,询问了几次后,终于从阿菀那里得知她的隐忧时,卫烜纵使心里有感,面上却云淡风轻,只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祖母得了癔症,郁大夫说,这种病情最是难治,且容易陷入自我想象中,不过是她老人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你怎么也跟着乱cao心?”阿菀盯着他,“可是她一介深宫妇人,从未来过边境,却连马嵬坡的泥土分布情况都梦得一清二楚!”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阿菀自己两世为人,多少还是对神佛有感的,只是平时都是敬而远之罢了。所以,为什么太后就不能做个预知梦?阿菀宁愿相信太后这梦是个警示,让卫烜逃过一劫的提前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