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我的脸上一直在笑嘻嘻(剧情/催眠/西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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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 凌晨四点叁十分,我拨通了小优的电话。 我知道我快疯了。 只要想到刚才的场景,哪怕大概率是幻觉,我都会颤栗的无法自抑—— 如果。 我是说如果。 那是万分之一可能的、被我遗忘的记忆,我就能够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mama了。 小优接起了电话。 “西姐?” 他似乎还没有睡醒。 “对不起小优,把你吵醒了……” 可我实在等不及了,我甚至没有给小优清醒的时间, “……你之前说过,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四到六岁的记忆?” “对,童年失忆症多发于四岁之前……西姐,你稍等,我去洗把脸……” 小优放下了电话,但没有挂断,我听着他洗漱的动静,脑袋里不断冒出一些疯狂的念头。 如果那是我的mama。 那么她现在去了哪里? 那个小姑娘又是谁? 我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我沉溺其中,几乎要窒息。 “西姐,放轻松……” 电话被再次接起,小优的声音传来,他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现在,让我们开始解决问题吧。” 355 我站在岛台前,看着东方的微光。 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受催眠治疗。 “西姐,你上一次见到那位女士是在哪里?” 那是我从医院体检回来后,心烦意乱,中途下车去了佛堂。 对了。 是在佛堂。 “那你现在……方便过去吗?” 我拿起手机,向外面走去。 我穿过回廊,路过在主院值夜的佣人,来不及回应他们的问安,只向着佛堂的所在,越走越快,直到跑了起来。 我穿过了枫林。 雾色弥漫,忽浓忽淡,我急促地喘息着,枫叶落了满地,随着我的脚步发出碎裂的声响。 额发被汗水打湿,我弯下腰,喘着粗气,终于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佛堂的一角。 “我、我没有看到她……小优。” 但是这里没有一丝人迹。 我的心慌了起来,我害怕失去线索。 “放轻松……西姐,那天你都走过了哪些地方?” 我都走过了哪些地方? 我看向佛堂前的台阶。 台阶似乎被清扫过。我拾级而上,跨过了门槛,来到佛堂前。 佛堂前还伫着那盏石灯笼。我转过身,看向小女孩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不,小优,还是什么都没有,我、我看不到她们……” 我被挫败感笼罩,忍不住啜泣起来。 我感到了深深的自责。 如果能再快一点、再早一点来到这里,也许我就能看到些什么。 也许我已经失去线索了。 “放轻松,线索就在你心里,西姐,你不会失去它的,现在,请你再回到原点,想一想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我走出了佛堂。 我回到了原点。 “我先下了车,后上台阶……对了,我那天心情很糟糕,为了静下心来,在上台阶时,我数了台阶。” 我看向了台阶。 “那就开始数吧。” 我抬起右脚,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一”。 当时我在默默埋怨桦姨的迂腐。 我抬起左脚,迈上了第二级台阶。 “二”。 但很快我又觉得是李家的问题。 再次抬起右脚,迈上了第叁级台阶。 “叁”。 又或许是华国森严礼教的产物。 清晨的鸟鸣渐低,天空也亮了起来,我跨过了门槛,正是黄昏时分。 佛堂前伫着一盏石灯笼,禅意幽幽。我鬼使神差地向前走去,忽地听到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我缓缓地转过身。 “小优,我……看到了。” 我想……我看到了。 这里凭空多出了一方庭院,在庭院的正中央,栽着一棵火红似花的百年古枫。 在一片花团锦簇中,小姑娘正坐在树上,双手捧着点心,两条小短腿悬在空中,宛如小皮猴般晃来荡去。 好在不算高。 我放下手机,慢慢走近她。然而,正当我要开口时,一个小男孩却怯生生地走到了树下。 他抬起了头,露出了侧脸,我认出了他—— 正是那个被李枫虐待的小男孩。 他长的非常漂亮,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只是他看起来很紧张。 “你、你好……” 他结结巴巴道。 才说了这一句,脸就红了起来。 “你要上来吗?” 小姑娘说着,就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了个位置。 “我……不会,” 小男孩就露出了那种崇拜偶像般的神情, “可以请你教我吗?” 就……行吧。 显然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爬树是一个能把隔壁小孩羡慕哭了的技能。来自小男孩的崇拜也极大满足了小姑娘的虚荣心,于是她一拍胸脯,承诺包她身上。 “你等我下来啊。” 只是上一秒胸脯拍的震天响,下一秒就脚一滑,小姑娘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我心里一惊,赶忙要去接,却已来不及,小男孩倒眼疾手快,可惜他有心无力,刚做出接的姿势,就被高他一头的小姑娘砸了个正着,结结实实地当了回rou垫。 好在离地近,没摔出伤来。 我看着抱作一团的孩子们,真是又心疼又好笑,刚想上前把他们扶起,耳边却突然响起了李唯的声音: “西西,我曾以为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重逢……” 好像……似曾相识。 那是漫山红遍,秋叶似火,我惊慌失措,而他抬起了头。 那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我想。 极浅的眸映着惊心动魄的枫色,就像天边燃烧着的云,翻卷奔涌,从此我的世界里弥漫起了一片火红的雾。 我狠狠地掐住手心,回过神来。 我不能再耽于李唯曾给我编织的幻梦中。 小姑娘自觉丢了大脸,瘪起嘴刚要哭,小男孩就赶紧爬起,一反刚才的怯懦,连声安慰外加彩虹屁道: “你好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凌波微步吧,怪不得我刚才一点都不疼呢。” 我眯起了眼睛。 这小东西哄小姑娘是有两下子的哈。 可惜小姑娘就吃这一套,又很快好了伤疤忘了疼,还将这个尚且不知姓名的小男孩引为知己—— 见小男孩学不会爬树,小姑娘就使了吃奶的力气给他硬拱了上去,自己却累的呼哧带喘,再也爬不动了。 于是上下对调,从此俯仰颠倒。 好在两个小孩聊的倒也算愉快。 天色渐暗。 时值傍晚,孩子们也要回家吃饭了。 “以后……我可以过来找你玩吗?” 小男孩可怜巴巴地看着小姑娘,很小声地问。 我撇了撇嘴。 我想我有理由怀疑小家伙的学爬树就是个幌子。 可恨小姑娘还傻乎乎的,不过叁两句话的时间,就给人掏心掏肺起来。 只见她很高兴地点了点头,随后大约想到了什么,又学着电视上的大姐大,罩起了眼前新收的小老弟: “没问题,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对了,你要是想吃好吃的,可以到厨房报我的名字,别的不敢说,点心保管够……比提枫小姐还好使呢。” 我轻轻地叹口气。 这孩子的父母真应该加强安全教育了。 果然小男孩听了她的话,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在小姑娘发现之前又低下头去,只小声问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看着站在树下的小姑娘。 其实我也想知道这傻孩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夕阳西沉。 满月东升,这是黑夜降临前的预兆,却被晚霞染成金红,误作是黎明前的曙光。 枫叶沙沙作响。 小姑娘仰起脸,在小男孩期待的目光中,骄傲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郁西,” 她很喜欢自己的名字,西者,日落的方向也,她的父母告诉她,旧日终会落尽,而新阳也终将升起。 那不是孤儿院随意取的名字。 它意味着无限的祝福和希望—— 否极泰来,逢凶化吉。 不求大富大贵,只愿一生顺遂。 “你呢?” 小姑娘阐释完自己的名字,又出于好奇,问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抬起了眼睛。 枫团锦簇,宛如极艳丽的火光,与整片晚霞交相辉映。 映在那双烟色的眼眸里。 “我叫……李唯,” 他的声音很轻。 晚风拂过,记忆微澜。 就像十二年后,当他们重逢于那场新年舞会时,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重复着十二年前的约定, “唯一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