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七八个女生轮流掌掴
眼前一片黑暗,李娇抬起手往脸前晃了晃,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周围弥漫起很浓的雾,这是哪?想往前走,脚却似灌满了铅,脑海充斥着迷茫和未知的恐惧。 忽然眼前聚起一片红雾,渐渐淡开后显现一株巨大的凌霄花,花心猛的炸开,扑面而来的花粉瞬间吞噬她,窒息到难以呼吸,花突然变成一个虚无的人影,李娇瞪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它的脸。 “娇娇,娇娇?” 她猛的从床上惊醒,瞳孔微缩,眼前还残留着梦中那骇人的场景。 宁柏仁温柔地擦去她额头上的密汗,心疼的问道,“做噩梦了?” 她侧头看向窗外,天空早已翻起了鱼肚白,“几点了?” “8点,娇娇,快起来吃早餐,我煮了面。”少年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李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烦闷的很。 她将手抽出来,起床套了双拖鞋,问了一句,“今天不是星期一?你还不去上课,不怕迟到?” 宁柏仁从衣柜拿出洗好的校服递给她,淡淡笑着,“偶尔迟到没事的。” 偶尔?在她印象里他从来都是会提前到的人。 李娇也顾不上去细想他的变化,匆匆换上校服后去餐厅把面吃完,毕竟,今天她要去执行计划里的最后一环。 ——— 早上的公交车上挤满了人,还好他们倆捡了个漏,一上车就有人下车。 两人挤在最后排的位置,宁柏仁下意识的就要去牵她的手,她连忙轻轻打了一下他sao动的手,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车上这么多人,我们还穿着校服,注意点影响。” 宁柏仁听到她的话怔了怔,随后淡笑着点点头。确实,在外人看起来,他倆就像早恋的学生,早恋?眼神望向她的侧脸,思绪飘零,他现在有点分不清李娇在他心里的定位,亲人吗……可他们都做了那样的事,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吧。 李娇看他一脸yin笑,嘴角闪过一丝阴冷,啧啧,还美呢。 两人下了公交进学校,刚好卡上早自习下课,两人进教室时没引起太多人注意。 李娇走向后排,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翘起二郎腿,旁桌的何欣连忙凑上来,“娇姐,你干嘛去了,老班说你早上请假了。” 请假?她下意识看向宁柏仁所在的位置,三四排是好学生专属的风水宝地,宁柏仁似乎跟她有心灵感应似的,她刚看向他,他就回过头。 她赶紧别开眼神,回着何欣的话,“没干嘛啊。” 何欣从课桌拿出一包薯片跟她分享,扁了扁嘴,“平时我们不是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你咋突然这么……还请假。” “还有,你咋跟那个杂种一起进来。”说到杂种这两个字,何欣脸上的表情都鄙夷起来。 听她这话,李娇刚拿起的薯片又放进去,眼神有点不悦,“何欣!” 被她这么突然一吼,何欣一头雾水,“咋了嘛。” “你今天别老说他是杂种。” 何欣更懵了,什么叫今天别说,意思是明天后天才能说? 李娇看她这智商应该也理解不了,于是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等下午放了学,你去多喊点姐妹过来。” 何欣一听摇人,立马来劲,“娇姐,是不是又有哪个傻逼得罪你了,妈的,敢欺负我娇姐……” “哎呀,不是不是。”李娇无奈的打断她。“就是,想给姐妹们看个乐子。” “乐子?唔。” 李娇拿起一片薯片堵住她的嘴,真要解释起来,得讲三天三夜,她漫不经心补充道,“反正,你今天对宁柏仁客气一点,知道吗。” 何欣慢慢嚼碎她塞进来的薯片,懵逼的点了点头,看向李娇的眼神充满睿智。 ——— 一晃就到中午,时间对她们这种人来说流逝的飞快,反正上课除了睡觉就是打游戏,下课就约人一起去厕所抽烟。 午休铃一响,何欣就凑过来,“娇姐,我们去商店买泡面吧,最近出新口味了。” 李娇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吃泡面。 何欣一看她皱眉头,立马摆出无赖,扯着她的校服袖子,“求你了,求你了。” “行行行。”李娇无奈,还能怎么办。 两人到了商店,李娇等在结账处,看着她挑了一堆东西出来。 何欣将东西都递给她,李娇拿起她所谓的新款口味泡面一看,什么嘛……老坛酸菜plus算哪门新口味。 李娇娴熟的结完帐,侧眸看了眼提着塑料袋傻乐的何欣,一头齐肩的梨花头,要用个动物来形容她的话,花果山里的小猴子。 热水间的人巨多,好不容易排到她们,何欣把泡面桶伸到她面前,“娇姐,你帮我打。” 李娇接过她的泡面桶,看着她问了一句,“你自己没手?” 何欣连忙把手背在身后,笑得贱兮兮的,“没有。” …… 等待泡面的3分钟,这时候倒觉得时间慢了,李娇看着挤满了学生的餐堂,有好些桌上还摆了书在看,边吃边学习,中午的烈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头顶的老式风扇吱呀作响,总感觉眼前就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她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打破规则真的会死吗,为什么看到宁柏仁被欺负的时候,心会隐隐抽痛呢。 “娇姐,三分钟到啦。” 何欣的话让李娇回过神。 何欣嗦了几口自己的,又把眼神放到李娇碗里的泡面,她拿起塑料叉在她碗里转了一圈,放进口中,过了会,她委屈巴巴的开口,“娇姐,我怎么感觉你的比我好吃。” …… “我们不是一个口味吗?” 何欣努起嘴,看向李娇的眼睛,“可是,就是感觉你的香一点嘛。” “那我们换?” 何欣立马将她倆的泡面互换,生怕李娇后悔似的。 看她这样,李娇无奈的笑了笑。 突然想起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她挑了个话题聊天,“何欣,你高考完准备去干什么。” 她嘴里的泡面塞的鼓鼓囊囊,思考一会,“嗯……唔,可能随便找个职业大学吧,混个大专就行,反正最后要回我爸厂里做事。” 李娇拧开一瓶冰红茶放到她桌上。 “那也挺好的。”确实,这样的归宿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 何欣灌了一口饮料,将嘴里的泡面咽下去,打了个嗝,“娇姐,那你呢?” 我?李娇愣了一下,也许这个世界也是不存在的,结局已经注定是一场泡沫,可分分秒秒却那么真实。 她的归宿又是什么呢。 回过神,李娇给她又剥了根火腿肠,放进她碗里,笑着说,“可能跟你一样吧,混个毕业证。” ——— 宁柏仁在食堂打了两份饭,进了教室却找不到李娇的身影,他缓缓走到垃圾桶旁边,刚要把饭盒扔进去,瞥见苏慧正往他这边看。 她趴在课桌上,两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那份饭盒,宁柏仁顿了顿,有些犹豫的开口,“你要吗?” 苏慧将肚子抵着课桌,想缓解一点饥饿,脸色涨的通红,很是尴尬,宁柏仁知道她是班里的贫困生,之前还在厕所撞见她被李娇那伙人霸凌…… 他走过去,将饭盒放到她桌上,“你吃吧,我买了两份。” 苏慧窘迫地从口袋摸了摸,“多,多少钱,我拿给你。” 宁柏仁笑了笑,淡淡说着,“不用,反正我也吃不完两份,送你了。” 听他这样说,苏慧才稍微放下心,小心翼翼的打开饭盒,她偷偷看向宁柏仁的位置,心里荡起一层涟漪。 何欣和李娇吃完泡面就回了教室,手里还夹了根香烟,很是嚣张,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闷香。 “啧,这婊子怎么在教室吃饭。”何欣一看到苏慧,立马嫌弃的捏住鼻子,掐着烟头就要往她饭盒里辗。 苏慧脸色立马煞白,浑身颤抖个不停,之前被霸凌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重复播放。 李娇看见宁柏仁正在往这边望,课桌上也摆了个饭盒,她连忙打断她的咄咄逼人,冷下脸,“何欣,你干什么呢。” 何欣的手僵在空中,一脸懵逼的看向她,不是,怎么连苏慧也要假装客气啊。她哼了一声,踢了一下苏慧的凳子泄愤,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娇拍了拍苏慧惊恐中的肩膀,淡淡说着,“你吃吧。”然后往宁柏仁的方向抬眸望去,发现他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是很满意她的蜕变。 李娇回到座位,看了眼双手抱拳一脸郁闷的何欣,戳了戳她的腰,逗的她捂着腰肢求饶,“娇姐,别挠了,嗯哈哈哈。” 李娇揉揉她柔软的头顶,温声细语,“还生气呢?” “哼,不是娇姐,你咋回事啊,之前苏慧那个贱人去跟老班告状,害得你的烟盒都被没收了,还害你站在教室门口罚站……” 何欣努起嘴,恶狠狠的眼神落在苏慧的背影,“打她两个耳光都是便宜她的。” 李娇捏了捏她鼓起的脸,淡淡笑着,“好了,今天忍一下,乖。” ——— 下午的时候还下了场太阳雨,人挤人的教室瞬间变成一个蒸笼,又闷又热。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李娇坐在位置上等着同学都陆陆续续走完,何欣凑过来小声说着,“娇姐,姐妹们都等在楼梯口了。” 这时,宁柏仁收好书包向她倆走过来,眼神温柔的不像话,“娇……” 何欣瞪了他一眼,宁柏仁连忙哽住嘴边另一个娇字,对着李娇改口道,“李娇,一起走吗。” 李娇给何欣使了个眼神,她心领神会往群里发了个消息,不一会,七八个女生从教室后门走进来,个个吊儿郎当,脸上涂着夸张艳俗的妆。 宁柏仁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李娇爆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走到那群女生中间,拿出手机,“今天呢,我想给姐妹们分享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何欣心急的问,“什么呀,娇姐,快给我们看看呀。” 李娇冷冷看着宁柏仁震惊的神情,打开手机的相册,轮流递给她们欣赏。 “哈哈哈哈!这啥呀。”“太恶心了吧!”“娇姐,你眼睛没事吧,哈哈哈哈。” 眼前刺耳的笑声与那天厕所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宁柏仁瞬间觉得全身瘫软,心脏仿佛被勒住。 李娇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满都是嘲讽,“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宁柏仁,十几只眼睛盯在他身上,冷漠,嗤笑,鄙夷…… 他身体微微摇摆,耸拉着肩膀,沁出的冷汗浇湿了额前的碎发,厚重黑框下的眼神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很快,她给了他最后致命一击。 李娇将照片放大在他眼前,一个赤裸的rou体跪趴在床上,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虽然看不到脸,但头上戴的狗耳发箍…… 宁柏仁踉跄后退几步,跌靠在课桌上,喉咙像被刀子割开发不出声音,一瞬间,仿佛从天堂掉到地狱,他双眼发红深深看向李娇。 “确实,看了这种脏东西,眼睛都长鸡眼了。”李娇无所谓的耸肩,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她的话像凶猛的洪水,淹没他最后一丝希望。 所以……都是假的。 何欣恶狠狠的冲上前甩了宁柏仁一耳光,紧接着,七八个女生对着他又踢又踹,不知道是谁抢过他的书包,将他的书撕的粉碎。 头顶的老式风扇吱呀吱呀转着,破碎的纸片扬在空中,耳边的声音嘈杂尖锐,他却感觉声音离他越来越远,眼前渐渐模糊…… “爸爸,我为什么没有mama?” “儿子,记住了吗,你是小孩人家不会为难你的。” “别跟我提她!别说了别说了啊啊啊!” 宁柏仁瘫躺在地上双目失神看着飞扬的纸片变成一幕幕回忆,转瞬又变成飘零的带血花瓣落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周围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灵魂早已千疮百孔,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可那却是勒在他脖子上要他命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