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INFJ 坐上餐桌时,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他的目光略过身旁空荡荡的座位,看向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那人眉头紧锁着,端起桌上放着的茶杯大口喝了一口,似乎正努力把怒火压抑住,一旁的母亲亦是满面愁容,目光时不时无措地撇向一扇紧闭着的房门。INFJ 心里思忖着如何开口,可还未等他考虑好,只听“砰”的一声,茶杯重重砸在了桌面上。 “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父亲怒火丛生地指着那扇房门,“家里给安排的工作不做,非得和那帮子狐朋狗友去搞什么艺术!简直就是胡闹!”。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怒气冲上头,猛地有些头脑发晕,母亲赶忙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边轻声劝着,“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教育教育他也就行了,怎么还把自己气成这样?”,“年纪小?他叔家里的都能帮着管理公司了,就他!非要和我对着干!” INFJ 往茶杯里续了些热水递给父亲,“叔叔”,就算一起生活很久了,INFJ 依旧改不过来称呼,“您别动气,我帮您去看看情况行吗?毕竟我俩年纪差的也不算大,或许更有共同话题呢”,父亲的手还按在胸口上来回顺着气,他抚手示意 INFJ 将茶杯搁在桌子上,“去吧,有这么个儿子,委屈你们母子了”。 INFJ 垂下头没说什么,转身朝着房间走去了。走到门前时,他并未直接敲门,而是先探身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动静,里边静悄悄的,不知道是因为门的隔音太好还是里边那人又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安静窝着。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INFJ 叹了口气,伸手叩了叩门。 意料之中的,没有什么回应,INFJ 已经有点想退回去了,没吃过饭的胃抽痛着,让人心情有些烦躁,可不用回头 INFJ 便知道,身后那人表面上看起来欣慰地吃了片降压药,实际余光怕是一直注意着自己这里。 没办法...INFJ 又敲了几下门,力道比之前加大了一点,可屋子里的人依旧没什么回应。不知怎么的,INFJ 从这片诡异的安静里察觉出了几分可怖。 “ENTP,是我,INFJ”,INFJ 又叫了一声,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余光撇向脚边的门缝,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没有。 身后那两个人早已坐在桌旁夹起了菜,家长里短地聊起天来,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的插曲。INFJ 的手握上了门把,嘲讽地笑了一下,而后手突然用力向下一压,门开了。 门内的场景并不如 INFJ 设想的一般,相反,卧室的灯照的整个房间亮堂堂的,没有想象中什么血腥的场面,ENTP 正盘腿坐在窗户边捣鼓着什么,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转头看过来,面上的不耐在目光触及到 INFJ 那边时转换为了惊喜。 INFJ 见状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移,心里正考虑着怎么先把 ENTP 叫出去,余光里,就见 ENTP 兴奋地从窗台跳下去就要往门外冲。 虽然情况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但这样任务也算完成了吧,INFJ 松了口气,胃里时不时升起一阵灼热的痛感,提醒着他要赶紧去吃饭,反正自己已经把 ENTP 叫出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父子了,自己说的话两个人又不一定听,INFJ 心中想着,可他心底那股从开始便萦绕着的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回头看向窗户,光洁的玻璃倒映着明亮的房间,有 ENTP 疾奔的背影,还有自己身后正在缓缓关闭的门。 不对劲,INFJ 不受控制地往里走了几步,可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站在原地皱了皱眉,还是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被 ENTP 捣鼓了很久还纹丝不动的窗户栓突然滑下,一阵大风随着打开的窗户涌了进来,在 ENTP 狂奔着握到门把之前,“砰”的一声,卧室的门在两人面前重重关上了。 ENTP 拽过门把用力上下扭动着,可门却丝毫不动。INFJ 压制着胸腔里越来越剧烈的跳动,低头看向门缝,黑漆漆的,他上前几步握住门把转动起来,锁栓毫无反应,他又用力拍了拍门,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INFJ 愣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身后有敲击重物的声响,才猛地惊醒过来。他看向身后,ENTP 正搬起凳子用力砸着防盗窗,随着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力道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ENTP 丢下凳子,朝外面喊了几声,INFJ 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窗外升腾起了浓重的白雾,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里寂静没有回声。ENTP 似乎喊的太用力被呛住了,他偏过头咳嗽了几声,刚好和看向这边的 INFJ 对视。 “你...”,还未等 ENTP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痛苦地弓着腰,手还紧紧攥着窗户的锁栓,有几丝白雾顺着窗户缝隙涌进来,环绕在 ENTP 的手上,翻腾涌动着,似乎在环着胳膊向上蔓延。 INFJ 身体快过于大脑,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拿着 ENTP 的手搁在窗户边,然后侧头深吸一口气,用力朝着手吹了吹——雾气散了些,但很快又慢悠悠地粘了上来。 察觉到 ENTP 想要挣扎,INFJ 将窗户关了关,卡住了 ENTP 的手,“先别动,这个雾好像有问题”,说完 INFJ 没再理会,而是专注地重复侧头吸气,再将雾气从窗户缝吹出去。 ENTP 的咳嗽症状慢慢消退,他歪着头看着还在忙活着清理剩余雾气的 INFJ,从刚刚被关在这里的烦躁似乎也随着雾气慢慢散出去,让 ENTP 有能力慢慢梳理今天发生的荒唐事。 “什么?你说你和叔叔....聊完之后进来,然后就出不去了?”,INFJ 疑惑的语气飘来,手下检查房间密闭性的动作却丝毫没停。ENTP 看着背对着自己忙活的身影,没有回答什么,他拿起手机不知道多少次摁开看了看,还是黑屏。 在那人观察完门缝从地上站起来后,ENTP 突然问了一句,“有什么发现?”,INFJ 似乎惊讶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有,窗户外边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白雾,门缝下边也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甚至感觉不到空气流动”。 “可是我们在这呆了那么久,而且基本没停下动作,但几乎一点缺氧的征兆都没有”,ENTP 余光瞥向刚从浴室洗完手出来的 INFJ,他的脸色似乎比自己刚刚见他时苍白了许多,此刻正靠在门边揉着太阳xue,眉头紧锁着,不知怎么,ENTP 竟然罕见地从这人眼底看出几分不耐。 能让这人的不耐烦都能溢出来被自己看见,看来确实烦的不轻。 ENTP 拍了拍身旁的床,“歇会?”,闻言 INFJ 抬头看了过来,眼底的烦躁在抬眼间变成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笑意,看的 ENTP 叹为观止。 “不了”,INFJ 摇了摇头,又去摇门把手,摇了一会似乎想到什么,转身看向趴在床底找线索的 ENTP,“你的柜子什么的,介意我翻翻吗?”,ENTP 抬起头,看表情大概也是一无所获,他耸了耸肩,“你随意”。 INFJ 半蹲在书架前,拿起一本书翻阅着,胃里酸水翻滚地让人难受,他叹了口气,额头轻抵在书架上。 “你不好奇吗?”,身后 ENTP 的声音传来,INFJ 转身应和,“好奇什么?”,ENTP 从床上一下子弹了起来,拉着凳子坐在了书桌前,他熟门熟路地一边转着笔,一边习惯性摁了下桌子上的平板。 “好奇我跟我爸吵架之后在房间里干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啊”,INFJ 将书放回原处,扶着书柜缓缓站起身。 “嗯,那你做了什么呢”。 INFJ 没等到 ENTP 的回答,他狐疑地抬头看去,平板被打开了,亮莹莹的蓝光从屏幕发散出来,打在 ENTP 显而易见的惊愕的脸上。 “打开了?能连上网吗?”,INFJ 快步走过去,却在看清屏幕内容后也愣在了原地。 惨白的屏幕上只有几行字: 姓名:ENTP,INFJ 天数:第 1 天 持有点数:0 生命状态:A,C 任务一(可选):INFJ 在 ENTP 身上造成长 8.0cm,宽 1.0cm,深 0.8cm 的伤口或orENTP 亲吻 INFJ 一分钟 奖励:15 个点数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 ENTP 不停乱点着的手敲在平板空白处的声音,或许这就是个病毒网页,点掉就可以了,两人都当做从未看见过,可 ENTP 点了许久,依旧没什么反应。 房间内的空气流动似乎突然消失了一样,闷闷地压在两人心底,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INFJ 脸色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他抿了抿唇,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屏幕突然开始闪烁,变成了滋啦的乱线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赶忙屏气凝神地盯着屏幕。 希望平板可以恢复正常,这样自己就不用那么尴尬地和这人待在一起了,INFJ 想着。 还有胃,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捂在了肚子上。 他几乎没怎么吃过早饭,此时空荡荡的胃正抽搐着,随着酸水翻滚带来一阵阵抽痛。 屏幕闪烁慢慢停了下来,INFJ 听到身边的 ENTP 沉沉吐出一口气,紧接着白光一闪,屏幕却并没能如愿恢复正常,而是弹出了一大段文字。 “啧”,INFJ 转头看向一边,脑中说不出的烦躁拉扯着神经。 干脆什么都不要管了,就这样算了,INFJ 打量着房间,目光落在窗户上被落下的锁栓,就这样躺在房间里安静等死好了,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反正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要死的。 INFJ 挪了挪身体,手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一旁的 ENTP。 霎时间恍如如梦初醒,INFJ 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垂下的手在衣摆处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印在轻薄的面料上,留下了明显的水印。 ENTP 似乎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狐疑地抬头,似乎看出 INFJ 脸色不太好,“没事吧?要不你去床上坐会,我先研究研究这个?”。 INFJ 轻轻摇了摇头,他低头看向屏幕,可密密麻麻的字在视野里模模糊糊的,让晕眩感愈发明显,ENTP 起身把他拽着坐到床边,“你就在这坐着吧,我读给你听行吗?” “谢谢”,INFJ 接过 ENTP 塞来的靠枕,无精打采地靠着,想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麻烦你了”。 ENTP 一目十行地快速阅读着,却在目光触及到最后一行小字时呼吸一滞,他侧头偷偷瞥向 INFJ,那人正半眯着眼睛一脸难受地揉着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的手在屏幕上轻轻点着,页面左侧出现了一个小弹窗,点进去又回到了刚开始看到的界面,又捣鼓了好一会,直到 INFJ 犹豫的声音传来,“很难弄明白吗?”,说着他便要起身往这边走。 “没”,ENTP 下意识把平板往怀里藏了藏,“我想试着重启看看能不能恢复正常呢”,他滑着界面把最底下那行小字藏了起来,“你坐那吧,我这就读”。 “欢迎两位进入九号房间实验,在这里每天会给两位分配一个可选择任务,任务完成后可获得奖励,奖励为 15 个点数,附加任务完成后 24h 内三餐供应,日常用品,以及房内氧气。此外需任何其他物品需用点数兑换。集齐 100 点数后方可离开实验,任务每 24h 更新一次,若 24h 后两位不做选择,则自动执行一号任务。” ENTP 念完后抬头看向 INFJ,便见他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愈发惨白,他咬着唇低着头,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素来温柔平和的眼神,显得有些冷漠。 ENTP 一贯和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井水不犯河水,但眼下看对方一副快死了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闻言 INFJ 仿若惊弓之鸟,猛地抬头看向 ENTP,不知名的情绪在眸中流淌,最终定格成死水般的平静,他面无表情地盯着 ENTP,半晌,咧开嘴笑了一下,“我没事,就是在想这个所谓的任务”。 说到任务,ENTP 把界面调了回去,“看”,他把平板翻转过来,两行任务下边除了需要选择的方框,还有一个颜色鲜红的倒计时,只是时间一直停留在 24:00,看起来还没有开始。 “他这个可能是等我们选择完任务才会开始倒计时”,INFJ 走到 ENTP 旁边,手指轻轻摩挲着平板边缘,目光从屏幕沉静地落在窗外的白雾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名的,ENTP 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抖了抖肩膀,建议道:“那先等会?他不计时怎么知道 24h 多久,我们一直不选,总不能那么狗直接从 24 跳到 0 然后实行什么惩罚机制吧?”,话音刚落,听得平板“滴”的一声,屏幕上的倒计时开始了。 “嗯嗯?”,ENTP 跳过去在屏幕上乱点着,“我平板什么时候变声控了?”,没等一旁 INFJ 说什么,他又跳到了门口,“芝麻开门!”,房门没有什么动静,“如意如意,顺我心意,快快显灵!” “还不行吗?”,ENTP 嘟囔着,他摇晃着门把手,思索了片刻,又开口念到,“思而复思祈唤日不见之....不对不对”,ENTP 余光撇了撇身后不知何时走到窗边的 INFJ,故意放大了声音继续道:“这是关门咒语”。 “什么关门咒语?”,INFJ 扭过来头问道,“不能说”,ENTP 一脸神秘地走到 INFJ 旁边,“说出来就不灵了”。INFJ 歪了歪头,继续看向窗外,ENTP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目光猛地一滞。 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有一只圆圆的气球歪歪扭扭地飞了起来,可让 ENTP 震惊的不是那不知飞往何处的气球,他猛地转头看向 INFJ,“那里,是两个人吗”? 见 INFJ 点了点头,他便开始用力拍着玻璃,“哎!!看这里!救命啊!喂!!!能听到吗?”,下边的两个人似乎在垂头交谈着什么,并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甚至其中一人揽着另外一个人要往反方向走,见此 ENTP 来不及再想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 INFJ 推到了一边,打开了窗户,“喂!!!能听到吗你们?”,湿冷的雾气扑面而入,ENTP 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INFJ 拿起书桌上一本书冲上前把 ENTP 拉到一旁,而后用力扇着窗边和 ENTP 身上的雾气。 电光火石间,他看到被揽着的那人似乎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分明落在自己这里,可却又像是透过了他,看向了更远的地方,INFJ 低下了头,没再像 ENTP 一样尝试呼救。 待 ENTP 缓过来一点又重新趴到了窗户上看向外边,可视野中全都是看不透的白雾,哪里还有那两个人影。 他盯着白雾里某处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轻声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两个的?”,INFJ 偏头看向窗外,“没比你早多久”。 闻言 ENTP 轻笑了一下,他没管 INFJ 明显回避的态度,“哥”,他看向 INFJ,目光深深,“你也不想一直被关在这里对吧?”。 INFJ 猛地转过头看向 ENTP,眼睛微睁,像是被 ENTP 突然的礼貌震惊到,他沉默了一会,深深吐出一口气,“嗯,不想”。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INFJ 想了想,开口道:“那个任...”,“气球!”,ENTP 突然开口打断,“咱们也往外边放点能飞的东西,万一被看到了呢?” 看着 ENTP 高昂的情绪,INFJ 没开口说出自己的推断,让他们找点事情做也好,总好过面对面相顾无言。 ENTP 行动很快,因为专业原因,房间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东西,INFJ 被摁在床上坐着,被迫看着忙来忙去的 ENTP,没过多久,东西就被集齐了。 “可以做个小型热气球”,ENTP 拿起一个蜡烛小心翼翼地把烛芯掐长,见 INFJ 的目光一直粘在身边的打火机上,他伸手拿了起来,在手里一下一下按着。 “你说,要是我放火把房子烧了,那些所谓的做实验的人会把我们救出去吗?”,ENTP 刻意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看向了 INFJ。 “还不确定在这里受的伤会不会延续到现实”,INFJ 眸光闪了闪,假装没看到 ENTP 眼底压抑的疯狂,“万一还没等到救援就被烟熏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也是”,ENTP 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还不知道咱们现在在哪呢,万一刚点火就回到现实,老头知道我把房子烧了不得把我腿打断”,他半开玩笑地看着 INFJ,“哥你可得看着我,可一定得保住我的腿啊”。 INFJ 轻轻笑了一下,眼睛弯弯地看向 ENTP,“不会的”。 小热气球并没能成功放出去,ENTP 和 INFJ 眼睁睁地看着白雾一点点把热气球吞噬成碎片,在空白的背景下,像是被人用橡皮擦一点点擦去了一样,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花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做成的呢”,ENTP 苦恼地倚在窗边抱怨到,INFJ 虽然没能帮上什么忙,闻言也是沉重地点了点头配合。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话安慰一下,就看 ENTP 两手握拳伸到了 INFJ 面前,“猜猜哪里面有东西,猜对了就送你”,INFJ 垂眸看着递过来的手,没有动静,就当 ENTP 觉得没意思打算直接把拳头打开时,INFJ 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左手,ENTP 翻转过来打开,是一只纸折的张牙舞爪的千纸鹤。 “厉害啊哥们”,ENTP 撞了撞 INFJ 的肩膀,“绝活,八段锦千纸鹤”,ENTP 把千纸鹤塞到 INFJ 手里,“送你了”,末了他看了看 INFJ 难得呆呆的表情,又加了一句,“不用谢”。 ”谢谢啊“,INFJ 把千纸鹤虚虚握在手心,房间一时又陷入诡异的寂静,刚才 ENTP 摆弄热气球也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屏幕上的倒计时已经走到了 18:00。 还剩 18 个小时啊,INFJ 心想着,他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卫生间,把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边 ENTP 探究的视线,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彻在空荡的卫生间里,INFJ 跪在马桶边疯狂呕吐了起来。 绿色的胆汁混杂着唾液被吐进马桶,一时间 INFJ 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他伸手重重按压在腹部,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INFJ 跪坐在地上,目光一片晕眩,大概是低血糖了,他想。 吐过之后胃里火烧感弱了些,INFJ 跪在地上不知道多久,攒足了些力气,站了起来,他用手捧着水漱了漱口,又拍打了一下脸颊让其不那么苍白,可收效甚微。 没关系,ENTP 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些,INFJ 的手撑在洗手台上,就算注意到了,以他们不亲不近的关系,敷衍几句当做社交礼貌就好,下意识的,INFJ 忽略了那个诡异的任务。 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了,INFJ 抬头,便看见了倚在墙边的 ENTP,“你...”在这里站了多久,见 INFJ 出来 ENTP 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扶住了快要关上的门,自己闪身走了进去。 INFJ 艰难地移到床边坐好,平板就摆在一边,屏幕常亮着,可他却没有勇气看过去。 8cm 的伤口会有多长呢?INFJ 伸出胳膊比划着,以成年男性的胳膊来看,大概只有小臂一半左右,任务里没有要求伤口的位置,那划在后背,大腿,对日常生活应该影响很小吧,INFJ 的意识模糊起来,混沌中,他感觉身旁凹下去一块,大概是 ENTP 回来了,接着,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 INFJ 看着天花板有些怔愣,恍惚间自己似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个诡异的任务像是没存在过一样,他侧过头,看到了一旁睡着的 ENTP。 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其实没比自己小多少,INFJ 盯着 ENTP 发呆,他还记得自己和mama刚到这里时,尚且年幼的 ENTP 那被掩饰的很好的厌恶眼神。 也是,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和mama是他家的外来者,平白多了个没有血缘关系,还被父亲要求管着自己的“哥哥”,换谁都不会给好脸色看吧。 INFJ 怔怔地看着 ENTP 的方向发愣,直到平板发出刺耳的“滴滴”声,一旁的 ENTP 被猛地惊醒,他大概是反射性地以为闹钟响了,手在床上乱摸着,指尖有柔软的触感,ENTP 动作一僵,猛地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就看到 INFJ 毫无血色的脸以及自己戳在他脸上的手指。 “对不起啊”,ENTP 尴尬地缩手,收回手之前又轻轻戳了一下,还挺软,他心里想着。 噪音源头是任务倒计时提示,INFJ 和 ENTP 看着屏幕上鲜红的 6:00,陷入了沉默。 “我们...睡了十二个小时?”,ENTP 难以置信的语气传来,INFJ 想坐近一些凑过去看屏幕,刚一动作便脸色一白,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原处。 “我也就通宵之后可能会连睡 12 个小时,但现在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死?”,ENTP 又开始在平板上胡乱戳着,INFJ 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让自己狂跳的心冷静下来,却在呼吸时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ENTP,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越来越憋闷了?”,他轻声问道,ENTP 停下来深吸几口气感受了一下,“是的,感觉比刚开始难受多了”。 “我记得任务提到过奖励,其中就有氧气对吧?”,ENTP 很快理解的 INFJ 话里的意思,“所以这个房间的氧气确实是在流失的,难怪我们会睡那么久”,低氧抑制中枢的兴奋性,呆的越久,大脑就越昏沉。 “真狗啊,要是我们不做那个任务,岂不是要被憋死”,ENTP 调到任务界面,电容笔在指间转着。 “不,我们不选择的话他不是会自动替我们选择任务一吗”,INFJ 目光沉沉地看着平板。 伤口啊,他的目光又落在了 ENTP 的胳膊上,没再说话。 ENTP 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转着笔,重量不轻的电容笔灵活地在指间穿梭着,除此之外皆是一片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INFJ 听到 ENTP 的声音,低低的,几不可闻的,“他说要亲吻,但没说亲吻哪个地方对吧?”,INFJ 身形一僵,含混不清地说了句 ,“不清楚啊,不知道做错任务会不会有惩罚,要不先别冒这个...“,话音未落便看 ENTP 随手在亲吻的选项下打了个勾。 剧烈的心跳振地人又有些恶心,INFJ 侧过头去深深喘着气,不知道几个呼吸后,他僵硬地朝着 ENTP 挤出了一个微笑,“是啊,反正肯定不能执行任务一,你不是还要学艺术吗,手应该很重要吧”。 “哦?你连伤口划哪都想好了?”,ENTP 玩笑般开口,他眼神划过 INFJ 身侧紧紧攥着拳头的手,又补了一句,“开玩笑的,万一后边有什么打斗类的任务,有人受伤的话情况也会很被动”,他看了看 INFJ 依旧戒备的眼神,想了想又说道,“咱俩都是直的,反正我是,还是兄弟,亲一下也没什么吧”。 他看向紧闭的卫生间的门,“而且再不吃饭的话,你身体受不了吧”,INFJ 沉默了很久,“那里,有新的牙刷吗?”,看到 ENTP 点头后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了卫生间。 ENTP 躺在床上翻着平板,不知点到了哪里,出现了一个新的界面,上面是一大片空白,ENTP把页面缩小后往下滑,在页尾,藏着一行小字。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小字良久,直到卫生间那里传来开门的声音,他才将页面调节好,又把字藏了起来。 “刷完牙了”,INFJ 别扭地靠在书桌旁,盯了会 ENTP 的嘴唇,而后眼神乱飘,就是不和 ENTP 对视。 “你那么就不吃饭都不会低血糖吗?还站在那?万一一会晕了怎么办?”,ENTP 把 INFJ 拽着坐到床上,“还是你打算先晕然后我再亲?”,ENTP 的声音听起来很正经,仿佛真的只在乎任务能不能完成,“要不你试试能不能直接晕,然后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再亲,这样直接无痛通关,怎么样?” INFJ 只觉得本来就胀痛的脑袋更加沉重,他指了指卫生间,“你要去刷牙吗?”,ENTP 活动了一下肩膀,走向卫生间,门完全关上之前留下了一句,“其实刚刚睡着前我刷过了”。 INFJ 闻言猛地转头看了过去,可目光所及只有已经关闭的门,他伸手摸上心如鼓擂的胸膛,看向了平板页面。 任务依旧冷冰冰地印在那里,只是在亲吻的选项下边多了一个一分钟的倒计时,白底黑字,视线甫一触及到,便有心悸的感觉传来,INFJ 盯着任务良久,整个人砸在了床里,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感觉指间有温热柔软的触感,INFJ 转头看去,就见 ENTP 蹲在床边,嘴唇贴在自己的手背,架着平板盯着屏幕,察觉到自己的动静,他歪了歪头,“不太行”,他指了指倒计时那个框,“没什么变化,看来应该是亲嘴唇”。 INFJ 张了张嘴,脱口而出,“手不行那再试试脸呢?”,话音刚落似乎才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又把头转向一边,脖颈上清晰的脉络紧绷着,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睫毛扑闪着,像是一只被打湿了羽翼的蝶。 “你再不吃饭会出问题的”,ENTP 就着这个姿势捣鼓着平板,“我把选项改了吧,八厘米的口子而已,我一成年人,出不了太大问题的”,说着 ENTP 尝试修改了一下任务,砰的一声,房间中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两人闻声看去,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板上摆上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箱子。 ENTP 把箱子拎到床边,在 INFJ 飘忽不定的眼神中打开了。 里面是一把锋利的刀,还有纱布,碘酒消毒后续处理的物品。ENTP 拿起那把刀,在手里颠了颠,然后在胳膊上比划起来。 “划这里影响比较小吧?或者大腿?后背?”,ENTP 每说到一个地方,刀的刀尖便随之抵在那里,INFJ 心惊rou跳地看着 ENTP 毫不在意的态度,惊惧的心悸感几乎要把自己淹没。 “ENTP”,INFJ看向一脸无所谓仿佛下一秒就真的会砍向自己的ENTP,咽了咽口水,“把选项改回来吧”,说完一点余光都没分给平板,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闭上了眼睛。 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然后就没了声响,INFJ 觉得自己仿佛即将要上战场的死刑犯一样,心脏剧烈的跳动搅乱了呼吸,虽然 INFJ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没事,亲一分钟而已,反正都是兄弟,亲一下又不会掉块rou,INFJ 在心里自我催眠着,等了许久身边却依旧没什么动静,讶异之余 INFJ 微微睁开了眼睛偷瞄,却在刚刚睁眼就看到 ENTP 贴近过来的脸。 “唔...”,嘴唇被人衔住,INFJ 又赶快闭上了眼睛,奇怪而柔软的触感在唇上贴着,引得后背一阵阵战栗,他僵硬地挺直了背,又觉得普普通通的兄弟之前亲吻而已,自己闭上眼睛是不是有些...奇怪? 在心里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INFJ 猛地睁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 ENTP 的眼睛,似缓缓流动着的漩涡,隐秘的,危险的,裹挟住 INFJ,眼中带着点探究和好奇,似乎一直注视着自己。 额外短的距离让双方所有反应都无处遁形,INFJ 看到 ENTP 的瞳孔缩了缩,紧接着又变回平时不着调的模样,他眨了眨眼,平白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快的不正常的心跳正通过两人相接的唇传到对方那里,在狭小的空间中,扑通扑通地达到了同频。 应该快了,INFJ 在心中默默倒计时,ENTP 要比他高一些,此时那人弯着腰贴近自己,高大的身形将自己笼在里边,说不清的气氛让 INFJ 有些焦躁。他敛眸,长长的眼睫挡住了视线,还有对面那个人若有若无的窥探。 熬过这一分钟就好了,INFJ 想。 可事情并未能让他如愿,还未等 INFJ 心中的倒计时走到一半,ENTP 便退开了,他拿起平板指着上边依旧一动不动的数字,状似苦恼地开口,“只是这样亲还是不行啊”。 INFJ 脸色苍白地看着屏幕,久久没有说话。 “但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怎么亲的呢?”,ENTP 四处打量着,“难不成有监控?”,他突然退后了几步,将平板搁在桌子上,而后从自己乱七八糟的工具箱里找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黑盒子,拿着盒子在房间比划着。 INFJ 的目光贴在 ENTP 的后颈上紧跟着,他在心里暗自估算着自己和 ENTP 力气和速度的差异,又瞥向一边看着的工具箱,里边大概是有一些坚硬的可以拿来用的东西。他目光沉沉地落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垂下的手指在腿侧轻轻敲着,而后碰到了一个鼓囊囊的小小的东西,他把那个东西掏了出来,是一只动作滑稽的千纸鹤。 像是有什么轰然倒塌,INFJ 定定地注视着这只打着八段锦的千纸鹤,妥协一般的,指腹轻轻点在它的头上揉了两下。 良久,他深叹了一口气,把千纸鹤重新放回了兜里,眸色深深地看着检测完回来的 ENTP。 ENTP 刚刚一直觉得有股阴冷的视线盯着自己,让他有些后背发凉,他快速检查完而后转身走向 INFJ,便看到那人不知在自己检查的这段时间想了什么,整个人升华了似的,那股子说不清的别扭劲也没了,只是站在那里,眼睛像是微微弯曲的芽,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ENTP 本就是打算拿着检查房间的幌子给 INFJ 空间放松一下,没想到这人的自我调节能力强成这样。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依旧是 ENTP 整天看的要吐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好假,ENTP 心里想着,他恶劣地贴了过去,“你还真别说,真的有几个摄像头,你说,咱们在房间里发生的事,不会被实时直播出去吧”。 “嗯?”,INFJ 歪了歪头,笑里带着些安抚和平静,“可是这里不是没信号吗?”。 在那瞬间 ENTP 脑海中略了很多反驳的论点,比如这诡异的房间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比如房间里没信号不代表不可以用别的方法把视频传播出去,再比如...这个房间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摄像头。 可 ENTP 看着 INFJ,屋里的光冰冷却亮如白昼,像 INFJ 苍白的脸色,或者他对既定命运的苍白无力的反抗,脖颈还存着几滴冷汗,不知是因为抽痛的胃还是刚刚紧张的接触,周身的氛围都是又湿又冷的,而在这一片冷色调中,刚刚被自己咬过的嘴唇濡湿而鲜红,宛如朦胧胧雾气里,被露水蘸湿的,被压弯枝头的,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怎么着?还打算亲吗?”ENTP 凑过去问他,“实在不行你选第一个任务吧,我不在意的”。 闻言 INFJ 低下了头,许久没说话,正当 ENTP 以为他在沉默中默认选择第一个任务的时候,INFJ 突然往前走了几步,揪着 ENTP 的衣领吻了上去。 ENTP 僵在了原地,察觉到 ENTP 没什么反应,INFJ 退开,苍白的脸上晕出红霞,连带着脖颈都泛着微红,他似乎有些生气,平时舒展的的眉头皱起,“你在发什么呆?还做任务吗?”。 ENTP 的视线落在 INFJ 的嘴唇上,唇齿相贴的触感还残留在嘴边,软软的,一触即分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而后手掌捏着 INFJ 的后颈,吻了进去,舌头突破牙关,两人在同时听到了倒计时开始的“滴”的声音。 INFJ 被迫仰着头,余光刚好能看到屏幕上缓缓流动的倒计时,ENTP 的舌头在口腔里剐蹭着,柔软湿滑的触感让 INFJ 有点无措,他只好将全部精神放在倒计时上面,尽量不去想面前这个人的反应。 倒计时 45 秒,舌尖相触,酥酥麻麻的电流遍过全身,让 INFJ 几乎不受控制地要把 ENTP 推开。 倒计时 30 秒,ENTP 的牙不经意磕到了 INFJ 的唇上,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改舔为蹭,INFJ 的嘴唇有些干,却在 ENTP 一点点蹭过去后,被津液浸湿,而后又被叼在唇齿间轻咬着。 要命...INFJ 不适地往后退了退,却又被搂着回了更深的怀里。 倒计时 15 秒,房间里传来啧啧的水声,INFJ 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鼻子换气。光滑粘腻的触感让他想到了伊甸园里的毒蛇,粘腻的鳞片游荡在潮湿的花园,柔软的腹部滑过落在地上由还沾着露水的叶片,尾尖打成卷,时不时扫过花枝茎叶,柔软的枝条便猛地震颤起来,懵懵懂懂的,一朵花瓣落下,又被蛇腹碾过,陷进泥里,可毒蛇的目的并不在此,它交缠盘旋在一个果树上,死死盯着树上那颗最鲜红饱满的苹果,它拿尾巴一点点缠绕收紧人的脚踝,充满诱惑地哄骗,引人吃下禁忌之果。 INFJ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条毒蛇,它的尾巴指着果树上的苹果问自己,“可要如神一般知善恶?”,周围一片朦胧,INFJ 只觉得荒谬至极,他没有理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倒计时走到 0,平板发出来刺耳的滴滴声,不同于刚开始时的紧张,INFJ 却只觉得心口落下了一块石头,他的手攀上 ENTP 的肩,然后将人推开,自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卫生间。 ENTP 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房间中央“嘭”的一声响,他回过神,又看到了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卫生间里的 INFJ 似乎也被巨响吓到,他打开门探出头紧张地搜寻着 ENTP 的身影,看到那人跪在盒子边才松了口气,他退了回去,看着手里的牙刷,将其捣进嘴里,闭上眼用力刷了起来。 INFJ收拾完出来时,ENTP已经将盒子里的东西整理好了,除了一些毛巾纸巾等日用品外,还摆着六个食盒,ENTP将其中一个打开,热腾腾的饭香带着热气扑鼻而来,INFJ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哝”,ENTP把食盒递给INFJ ,“里边有汤,你先喝点垫垫,免得突然吃东西胃不舒服”,话音还未落INFJ已经低头吹了一大口气,而后灌下一整口粥,熨帖的略带烫意的粥由食管滑进胃里,让人有种活过来的鲜活感。 果然肚子饿会让人产生消极的想法啊,INFJ边吃边想着,他和ENTP一样,坐在地毯上靠着床,那人明显也是饿极,狼吞虎咽地扒着饭,似乎没有注意到INFJ的目光,漫无目的的视线飘来飘去,最后又落回了ENTP的手上。 ENTP是学艺术的,前一阵子和一帮同学搞画展,整了个周边小戒指,INFJ怎么看这个戒指都是个没有任何修饰的环,明明上边什么也没有,可ENTP非要说这上边印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INFJ无意与他过多争论,便只是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可现在这个戒指就那么突兀地套在ENTP没有多余配饰的右手上,在白炽灯的映射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衬得ENTP的手愈发修长,大概是握笔姿势的问题,ENTP的中指上有个小小的茧子,比周围皮肤更为粗糙的表面抵着筷子,随着ENTP吃饭的动作时隐时现。 ENTP的手掌应该是比自己大蛮多,INFJ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松松地握住拳,又轻轻张开,他右手虎口处有颗黑色的小痣,刚刚自己睡着时ENTP曾顺着指尖一路舔舐到这里,然后拿着犬齿磨着,莫名地,INFJ 又想起自己睁眼时望向ENTP眼里的神情,和ENTP箍在自己后颈不让自己逃出的手,源源不断的热意自掌心涌来,烫的人皮肤发红。他把吃完的饭盒放到一边,右手盖住额头,把自己缩了起来。 “哎我说,咱们下一步...",ENTP的声音戛然而止,INFJ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声洒在房间里,ENTP头一次觉得大脑有些卡壳,他缓缓凑了过去,这人果然还是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就算睡着了也只是紧紧抱着自己,似乎想把空间让给别人,自己则缩在小小的角落里。 闭上眼睛的INFJ更方便人直视,毕竟没有了平时射过来要将人看透的眼神,少了几分面对长辈的压力。刚吃进去的食物还没吸收,脸还是一贯苍白,浓密的鸦睫在眼下投出厚重的阴影,不似平时一样温和得体,反而有股nongnong的疲惫感,就是这种反差驱使着ENTP想要在INFJ身上探究出更多的情绪。 这个人就像是一团抓不住的雾气,初次见面时只觉得一身浑然天成的坦荡,一眼就能让人看透,可相处久了却像是雾里看花,明明透着诡异的朦胧的真切,却总觉得像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再了解深一些就会觉得这人还是一团雾,一团具体形态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白雾,雾就在那里,雾就在你身边笼罩着,在你不自觉被他吸引的时候,或者更早之前,你已身在雾中了。 ENTP没打算走出这片雾,他只觉得INFJ这人蛮有意思,他也觉得那团雾很有意思,他想拨开那层雾气,看看层层掩盖下的,被保护起来不让人看到的,迷雾的中心里,到底有什么。 INFJ似乎睡得很不舒服,他皱着眉调整了一个新的姿势,重新睡了过去,ENTP轻轻将人抱起放在了床上,而后拿起平板坐在椅子上研究了起来。 或许用不了太久了,ENTP想。